广播声音一落,“嗡”的一声全场再次大乱。日本人全都气急败坏,或是捶胸顿足的“哇啦哇啦”叫骂着原地蹦高,或是咬牙切齿红着眼睛要往前冲。也有军官站出来维持军令,相互间咒骂推搡的撕打成一团。
这时日军的高音喇叭又响了:“对面的八路军听着,我是寺内寿一,我是寺内寿一。请问你们的指挥官可是李学文?”随着寺内寿一的喊话,全场唰的一下静了下来。原来寺内寿一令人从广播车接了一根线到自己的藏身处,他躲在300米外的暗处喊话还是很安全的。听见八路要和自己对话,不然就开根本博的审判会,寺内寿一觉得皇军丢不起那人,就拿起话筒喊了起来。
这边楼里的大喇叭应道:“在下就是李学文,寺内寿一,可愿意听我谈谈条件?”“请讲!”寺内寿一应道。“很好!我方愿意用根本博少将换两个人,两个对你们小日本皇军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请注意你的用词,现在是大日本皇军的一个大将在和你对话,请保持起码的尊重和礼貌!有什么条件请讲!”
“我们中华民族只尊重朋友,对敌人唯有蔑视!我们用根本博换刘明礼和史大同两人。”“不行!”寺内寿一断然拒绝:“这两个人已经向我大日本皇军投成,我军有保护他们的义务。你的提议断不可行!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地考虑一下你自己和你部下们处境吧!难道你不认为你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吗?”
“我们的处境我们当然清楚,不用你提醒。到是你,真的肯为两个变节者舍弃一个少将吗?你们皇军真的打算不要脸了吗?不要虚伪了,先达成我们交换人员的协议,再谈其它。”这时大楼内忽然发生了沉闷的爆炸声。
原来大楼里的日军敢死队见双方对话,认为有机可乘。一帮人凑在一起制定了一个计划,就是偷偷地炸掉堵住楼梯的家具。然后手雷开道,用自动武器交替掩护着往上冲。就是和八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开什么审判大会。
日军集中了十几枚手雷,放到一个挎包里,派一个人摸黑爬到楼梯口,激发了一枚手雷后,把挎包往家具堆里一塞,转身就跑。一生巨响,震的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家具全被炸成了碎片。一窝日军嚎叫着打着冲锋枪往上冲。有人举着手雷准备到了楼梯拐弯处把手伸出去抛手雷。
不过从楼上往下抛手雷容易的多,没等日本人动手,楼上先抛下几个手雷,有的在拐弯处爆炸,有的顺着楼梯咕噜咕噜的往下滚,然后是一连串的爆炸,把楼梯间的日军全都干翻。因为子弹不能拐弯,刚才日军的扫射并不能伤到人。突击队员趁着爆炸,几个人摸下楼梯,趴在地上,几只冲锋枪顺着楼道又是一通狂扫,打完一梭子就撤。
这一回合,日军又死伤了三十余人。突击队员把准备好的家具一顿乱抛,把楼梯又给堵了起来。一些日军重伤员被压在了家具下面,刚才是震晕了,这会儿疼醒过来惨呼不绝,双方都是无动于衷。现在又恢复了日军发动进攻前的态势。
李学文在高音喇叭里继续嚷嚷:“寺内寿一,你竟然卑鄙无耻地发动了偷袭。不过你的阴谋已经被我英勇的八路军战士粉碎了。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劝你还是端正态度,不要枉为小人,搞小动作。到了还是自取其辱!”
寺内寿一气的发晕,喊道:“八嘎!明明是你们发动了偷袭战!反说我们偷袭!你的,颠倒黑白的!”李学文哈哈笑道:“你们日本人不是爱装文明人吗,不是自诩会讲礼貌吗?怎么又‘八嘎’了那?说到您的痛处了吧!要是不服气,我受累给您解释一番,我们‘偷袭’,那是战争当中合理合法的战术手段,可你们在两军谈判时搞偷袭,就是卑鄙无耻下流。是拉稀的马粪!是阴沟里细菌!是大便里的蛔虫!是……”
日本人听的是目瞪口呆,一个大将竟然可以这样骂。李学文骂一句,不少人跟着“啊!”一声。上千人同时喊“啊!”,有点儿山呼海啸的劲头。到好像上千人响应李学文似的。
“够了!”高音喇叭里刚才那个清脆的女声叫了起来:“李学文!你是我们大日本的仇敌!但不失为你们民族的英雄。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思想是这样的龌龊。竟然能骂出这样的脏话!这样恶心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我都替你脸红!”
旁边邢志强一把抢过话筒嚷道:“白樱花!别他娘装淑女!你为了搞情报,色诱了多少男人,你自已都搞不清了吧!”邢志强横插这一扛子,日军可是吃惊不小。因为那个女播音员真的是白樱花。
白樱花特工小组把史大同护送到北平后,算是完成了任务。在接受新的任务前,小组成员都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情报部门上班。因为她的汉语说的好,今天是临时被抓差当播音员。邢志强刚才还和大伙开玩笑,说那个女播音员是不是白樱花。
主要是因为小分队一路追踪,都被白樱花巧妙脱身。大伙在潜意识里对白樱花印象深刻。这会儿邢志强见女播音员指责李学文骂粗口,一着急,就把女播音员当白樱花骂了。不想歪打正着,日军司令部里知道白樱花的人无不心惊。八路军怎么知道播音员就是白樱花?难道司令部里有对方的间谍?
全场这时也是大乱,那个女播音员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白樱花。不少人往广播车那边挤,都想一睹间谍之花的芳容。当间谍的最怕自己的相貌爆光,白樱花把事先准备的白口罩戴了起来。
这边邢志强见那个女播音员不再说话,咂咂嘴道:“二少爷,您骂人的花样到是新鲜,就是词儿确实脏了些。依着我,直接就骂‘肏你妈!’多痛快”。李学文笑道:“你不懂,日本人的性观念和我们不同。你那种骂法,日本人会理解成‘我和你妈好过’或者‘我要和你妈好’。日本人只会奇怪,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妈,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要和他妈好。当然有些日本人听多了,知道是一句骂人的话,但不会生多大的气。”
邢志强越听眼睛瞪的越大:“竟然是这样?合着要骂日本人,只有‘八嘎牙路’管用?”“那不一定”李学文接道:“‘八嘎’算是日本人的口头禅,杀伤力不大。在某些语境下甚至是亲热的表示”。
“什么?”邢志强奇道:“八嘎牙路是亲热的表示?”“这有啥奇怪的”旁边谢爱国插嘴:“例如我们家隔壁的大黄,如果你用温和的语气骂它,它会拼命地摇尾巴,用脑门拱你,亲热的不行。反之,如果你用严厉的口吻表杨它,它会臊眉耷眼儿的溜一边去,一副幽怨的样子,委屈的不行。想必日本人也一样,你亲亲热热地骂他‘八嘎’,他会十分的感动”。
李学文接道:“总之用语言很难伤害到日本人,用脏的事物来形容效果好些”。邢志强恍然大悟道:“怪不的叫小鬼子呢,原来怕秽物。”说毕“嘎嘎”大笑,通过两个高音喇叭,夜空中回荡着邢志强的笑声。听着几个人在广播里旁若无人的讨论中日两国的骂人文化,在场的中国人包括汉奸在内,暗中都笑的肚子抽筋。邢志强这一笑,一批人忍受不住,也笑的喷了出来。
“八!啊!咳咳咳”寺内寿一咳嗽了一番道:“李学文!不要讲那些没有意义的!现在你们一小撮人在我数千大军的包围当中,顽抗下去死路一条。难道,你非要在临死前拉上刘明礼和史大同两位先生给你陪葬吗?”
“少废话!我宣布对小日本皇军少将,日本国兴亚院联络部部长根本博的公审大会开始!”随着李学文在大喇叭里的喊叫,照亮根本博的两只手电熄灭了。根本博被人从窗后的桌子上抬了下去。随后大喇叭里传来了根本博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原来突击队员事先拉了一根话筒线到了关押根本博的房间,这时有人用钢针扎根本博的十指尖。巨痛之下,根本博也没了武士道的尊严,杀猪般的哭嚎声响彻夜空。
寺内寿一没想到对方说干就干,正气的发晕,伴随着根本博的哭声,对方的大喇叭里又传来了李学文可恨的声音:“寺内寿一,在你们的办公室里,我找到了录音机。我要把公审大会的盛况录下来。我要让你们小日本皇军的耻辱永远流传下去,一直传到八千代,直到小石变巨岩,直到巨岩长青苔。”
众日本人见李学文把“君之代”的歌词用到这,都气的“哇啦哇啦”叫着一蹦三尺高。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见寺内寿一铁青着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直着脖子叫道:“李学文!你们在我重兵包围之中。不知你用什么办法把录音带送出去?”
李学文回道:“这个不劳你操心。还有,我们有办法把发报机当广播电台用。凡是有收音机的人都可以欣赏到我们两军的表演。我想现在东交民巷的各国领事馆一定知道北平出大事了。他们的间谍和记者一定在千方百计的打探消息。北平城里所有的收音机一定开着搜索信号,大家都想听听各方的评论。到了明天,你们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在此,我衷心地恭贺各位将军登上各报娱乐版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