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侯海牛警长自问对日本既佩服又忠心,工作也尽职尽责。想不到这几个日本宪兵不但不支持他的工作,反而给几个淘大粪的撑腰。自己不但挨了揍,还要被带走。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
见宪兵中尉问自己,心想原来日本人是不想打草惊蛇。忙讨好道:“报告太君,大粪车进城时应该是空车,出城时是满载。这几辆车却很沉。这个从胶皮轮胎上就能看出来。另外在城门口,大车走走停停,空车和满载车启动时费力不同,这从拉车的牲口使力上也能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宪兵中尉一使眼色,后面的宪兵一枪托砸在侯警长的后脑上。侯警长突然受到了重击,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有当兵的摸出了匕首,宪兵中尉急叫:“慢着!”当兵的恨恨道:“铁杆汉奸,比日本人还坏!留着他浪费粮食!”“此人二少爷有用,先留着。”
原来这几个宪兵都是八路军9连小分队的成员。中尉是邢志强扮的。那几辆赶粪车的是马仕魁的人。粪车都作了手脚,上部用涂了黑漆的木板和下部隔开。从进粪口往里看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下部却可以藏东西。守安定门的治安军中有一个内应在这时当班。
邢志强他们扮的日本宪兵假装巡街,要在粪车刚进城时恰好走到安定门。为的是预防万一,保护粪车安全进城。孙大伟也在假宪兵的队伍里,如果遇到真的日本人,由孙大伟出面应付。也幸亏有小分队的接应,不然非让侯警长给坏了事。
今天凌晨时分,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接到了一份私人电报。内容是大本营关于日本今后的战略方向已经有了预案。大本营的特使将携带绝密的预案文本于今日8时到达前门东站。望调集兵力严加保护,要保证特使和文件的绝对安全。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马上出动大批日伪军,实际上是留在北平城里的大部分机动力量,布置在前门到内一区东四一带的日军司令部大楼沿线。同时京奉铁路前门站(东站)实行戒严。8点钟刚过,一列蓝钢列车准时进站。站台上的日军士兵背对着火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着刺刀如临大敌。
十几名身穿豪华将校尼子大衣,脚蹬擦的锃亮马靴的日本高级军官站在月台上迎接贵宾。为首的是华北方面副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
列车停稳后,各个车厢的车门紧闭。只有中间一个车门打开,先下来一队手持德式冲锋枪的日军士兵。这些士兵站成两列枪口冲外。然后才一前一后下来两名佐级军官。这两名军官就是大本营信使了。只见他们左手各提一个钢芯包皮的文件箱,文件箱用钢链拴在手腕子上。
这两个文件箱可能是一真一假,也可能各放一半文件。外人很难猜透。河边正三少将在一众佐级军官的陪同下迎了上去,双方敬礼寒暄如仪。河边正三一挥手,众人簇拥着信使向车队走去。众军官的两边是信使带来的卫兵,周围更是大批的日本士兵。
外人连信使上了那辆车都不知道。只见一列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出了火车站。车队的前后各有四五辆载重一吨半的军用卡车,每辆卡车上有一个分队的士兵。在驾驶室的顶上架着一挺轻机枪,两排刺刀伸在车帮的外面,显的杀气腾腾。车队的中间是8辆小轿车,沿街的两侧则是日伪军的戒严部队。
在外人看来,日本人为了保证绝密文件的万无一失,对信使的保护可谓不遗余力。其实这正是寺平忠辅制定的守株待兔计划。日本人把火车站和到司令部的沿途搞得声势这样浩大,就是想告诉对方的间谍,“司令部里有极重要的绝密文件,你们快来拿呀!”
在司令部大楼顶层的一间办公室,两位假信使见到了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寺平忠辅。三个人各自作了自我介绍,两位假信使都是帝国精英。五短矮壮的这位挂中佐军衔,名叫酒井恭辅。特长是枪法如神,战前曾经长期在北平从事情报工作,对北平的民情社情了如指掌。
身材消瘦的这位少佐名叫清水次郎,是日本著名忍术伊贺派的正宗传人,武艺高强又经过特工训练。两个人都曾经在土肥原手下充当王牌杀手。大本营判断,敢进日军司令部大楼的八路特工,一定是厉害角色。所以就派两位高手来协助寺平忠辅。
寺平忠辅先详细介绍了案情,三个人又一起勘察现场。在走廊的天窗底下,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相互间一使眼色,清水次郎突然跃起,酒井恭辅一托清水次郎的脚底,清水次郎借势跳上了酒井恭辅的肩膀,再踩着酒井恭辅的头往上跳,一把推开了虚掩的天窗,另一只手扒住了窗框。
这时酒井恭辅已经完成了后退助跑上跳的动作,一把薅住了清水次郎的裤子,然后快速倒手,利用清水次郎的身体爬进了天窗,反身又把清水次郎拽了进去。整套动作两个人配合默契,用时十几秒钟。旁人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已经进去了。
足足过了20分钟,两个人从天窗里依次跳下。酒井恭辅道:“寺平君,如果敌人根本不下来,而是把定时炸药放到天棚里,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