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傅云修淡然一笑,在他的心里,他的正妃只有云溪一人。他朝着林月如轻轻举杯,自顾干尽一杯酒,苦涩道:“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你有你的归宿,我有我的追求,走到如今这地步,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
“你没有不好,但感情之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贵为公主,想要什么唾手可得,何必固执地将一颗心地系在我身上。”说到气氛尴尬不悦处,傅云修放下了酒杯,偏头望向长廊尽头一盏忽明忽暗的纸灯,风一吹,纸灯摇摇晃晃,就如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寻不着落脚的地方。
“就因为我是公主,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那不过都是些虚无的东西,百年过后便会化为尘土,可爱情不一样……”
林月如的话说到一半便被傅云修出声打断,她愣愣地看着他拂袖起身,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猜不透他此刻眼底的想法,林月如还想说什么挽留,傅云修已转身离去,晃眼间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刚才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天亮了,梦也就醒了,亏林月如还傻傻地认为,真心能够换来真心,却不想只是场一人独角戏,逃不过最终的苍凉谢幕。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饶是来者动作再轻,可还是将里屋躺在床上的人儿给惊醒,云溪揉揉眼睛,轻唤了一声:“云修。”
“傻瓜,若是我不回来,你岂不是要等到天亮。”
“自然是要回来的,如今你怀有身孕,我不放心你。”傅云修抚摸着云溪的秀发,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脑袋里的醉意一下子驱散了不少。
“好,我答应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夫人,昨儿王爷又是在梅园歇下的……”
小丫鬟不怕事,继续火上浇油,“听说王爷昨夜还去了趟东苑,足足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呢。”
好你个林月如,居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将傅云修这尊大佛请回了自家院里,若不是丫鬟前来通报,恐怕她还以为林月如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呵,原来人家早已先下手为强了。
“哇,夫人可真美,再配上这身衣裳,简直无人能比了。”伺候她装扮的丫鬟适宜地拍着马屁,李媚顺着她的话笑了笑,并未做声,这些赞美的话,她从小都听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纵然是听腻了,但是有人夸奖自己也并非是件坏事。
在寒冷的冬夜里赏月喝酒可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适合做的事,待第二日醒来,林月如便觉得头晕眼花,脑袋昏昏沉沉,连忙吩咐丫鬟去请太医。
“你怎么来了。”林月如虽然感染风寒,可皇室血脉的气息依然存在,脸色黯然无光,却不代表她眼神里的码定与高傲。
林月如看着李媚轻轻抚摸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她现在正怀着王爷的孩子,哼,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娘亲是妾,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庶出。“妹妹有心,只不过本妃身子不适,可别将你连累了。”
“呵,虽然只是个小郡王,但是也好歹是这府里的小主子,得好生照护才是。”不就是欺负她现在没有孩子吗?呵,若是她有孩子,恐怕李媚在这府中就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妹妹说的是。”林月如淡淡地笑了笑,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相对于李媚的性子,她的表情就藏得深了很多,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公主,还是回房歇息吧。”玲珑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
“公主,那可是您从公主府带过来的花,自来便喜欢的紧,恐怕不妥吧……”玲珑咬嘴抗议,那个女人凭什么能得公主三番两次的赏赐,也没看她回送过什么礼啊,就说曾经吧,让她办点事,没有一次成功过,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处处看中她!
“是,公主。”眼瞧着主子不高兴了,玲珑只得垂首点头,将那盆小巧精致的曼陀罗从窗角搬了下来,递给了李媚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接过,朝着林月如感谢道:“奴婢替夫人谢过王妃。”
“行了,咱们也走吧。”主人家都走了,客人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李媚缓缓起身,有些不悦,还以为能气气林月如呢,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反倒是自己,轻而易举便被她的两三句话给激起了怒火。
李媚撇了一眼,挥袖走在前头,余留下一句话。“既然是免费得的,那就放回本夫人的房里去吧。”看林月如这般喜欢,想来定是珍贵无比的。
啧啧,李媚走在前头,深感头疼,云溪有傅云修的保护,对她下手实属不易,秀儿就是很好的例子,又说林月如吧,一国公主,后台够硬,若是惹怒她露出了马脚,恐怕后果也不见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