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当后来的地球人将那一刻说成是原点大爆炸时,宇宙中的三股飓风冲撞到一起,造出了混沌世界,天地伊始……”
那是天书中的信息,而天书中描述的那三股飓风,正是红、黄、蓝三种颜色,跟虫它在爆炸前所化作的三种颜色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远古混沌之力,虫它此刻的神识中正盘旋着那种古怪气息,仿佛他的身体,正在创造出某方空间。
他会真的化作一座山脉吗?抑或是一块礁石?
他的脑海在身体爆炸的一刻变得无比空灵,在他的识海中那种时间延续了可能有数秒,但在真实的世界中,他的爆炸却只是一瞬间完成。
他炸作了一块巨大山峦……的虚影……
因为在他山峦体即将要膨胀定型的一刻,他胸中的天书突然发力,化作无数发光的触手,将整个虚影状的山峦牵拉到了一起……所以他只是炸成了一个虚影体,而不是真正的山峦。
在风秋的眼里,则是看到虫它被炸散的碎体虚空中,伸延出无数白色柔软光束,将整个无限扩散的虚空重又拉聚回来化作了血肉模糊的虫它……
那种变化的速度太快,他看不出中间具体的细节,看不出虫它其实是变作了一座山,他只看见身周仿佛出现了一个虚空,然后虚空收缩,又变回了虫它的身形。
尔后便是天空中掉下来七个人影,不是主动的掉落,而是像七只鸟被枪射中,失去知觉地直挺挺地掉落下来。
“卟”“卟”“卟”“卟”“卟”……
周通等七人被虫它的那种天生地灭之力波及到,无一幸免地坠落了下来。
这也算得上是虫它这一场恶战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声响。
“快走!”
风秋沧桑的老脑上,顿时绽放出孩童般的欣喜。
他不知道这落下的七人死了没有,是直接被虫它释放出的力量掼死,还是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活的可能,他只知道此刻很紧急,很危险,必须要快点跑!
说完快走之后,他立刻拽着魔体少年的身体,冲上凌霄。
而那被虫它天生地灭之力波及的七个人,因为虫它力量被天书收束,也都幸免不死,当风秋带着虫它冲上凌霄之时,他们则是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仰头观望着从身边飞走的猎物。
“怎么回事……抓住他!”反应最快的是周通,他冲天而起,掉落在地上的铜铃塔随他意念悬飞至他身后,他挟带着铜铃塔追那魔雾而去,浑身是无尽的杀机。
风秋抓着全身披血的魔体虫它,虫它的身旁晕散着浓浓的灰雾,是死不服输的坚强意志,让虫它还保存着这么一具躯体,但这具躯体明显和正常人的躯体不同,风秋很怀疑,当虫它再回归到正常状态时,虫它还是原来的那位少年吗?
“哪里走!”
在追杀的众人中,速度最快的,仍然是诛仙剑黄笙雨,他后发先至,超过周通,毅然撞向风秋!
风秋清楚,虫它全身披血身受重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能够救他出险境的,便只有自己。
“呀!”风秋的喝声带着血性,他探出手,手中溅出鲜血匹练,尔后匹练凝结成块,化作一根千年的神杖。
那根神杖,有枫树的俊秀,又有山间古树的沧桑,是风秋自己的灵识所化,仿佛是他与寒婆的结合体。
他手中千年神杖高举而起,神木上绿色的神光如入斗霄。
神木扬下!
百丈光华随神木坠向黄笙雨。
黄笙雨抽剑,诛仙剑在抽出时短若草芥,在半空时长若直尺,到与千年神杖相接时光华如雪,剑锋利,反削向风秋的千年神杖。
“当!”
一声脆响,千年神杖被剑挑起。
神杖再往下坠,重新镇压。
但是,黄笙雨的剑好快,千年神杖还未至黄笙雨的头顶,黄笙雨的剑却已至风秋的胸前。
“吼——”披血的虫它在黄笙雨身后,发出凄厉的嚎叫,他想要再战斗,但是,他此刻战斗力已经丧尽。
如果风秋不能解此剑,黄笙雨的剑,便要将风秋砍翻,只要砍翻了风秋,半秒之后,黄笙雨便能砍死已无战斗力的虫它。
而风秋毕竟是被开天分元塔折磨了八年,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像以前未受伤时一样,挡住黄笙雨的剑?
风秋也知道,这是他和虫它冲出去的唯一机会,他有两种选择,要么松开虫它自己逃走,要么施展邪术燃魂当力,用魂魄为虫它赢得生机!
风秋先择了后者。
所以风秋并没有隔挡黄笙雨的剑,冰冷的诛仙剑,很轻易便切入了他男人的胸怀。
黄笙雨正要抽剑,却感觉扎入风秋腹中的剑就像被泰山压住一样,再也拔不出来。
虫它望着被剑刺入胸膛的风秋,他想要杀回去,他想要杀回去,为风秋报仇!
他在风秋的手中悸动着,可风秋的手却像一个万钧的铁钳子,他休想挣脱半分。
黄笙雨望着用肚子夹住自己诛仙剑的风秋,惊疑着:“燃魂术?”
燃魂术是属于鬼术的范围,像林冥之就有这样的本事,却没想到,风秋居然也有这种燃魂之力夹住他的诛仙剑。
风秋嘴角微笑,手中的千年神杖朝黄笙雨头顶砸下,带着他半辈子的怨恨。
黄笙雨连忙弃剑,双手朝上举起挡风秋的千年神杖。
“轰——”
一声震响过后,风秋的千年神木狠狠砸在黄笙雨的头掌上。
可惜已经只能用燃魂之力御敌的风秋,不能给黄笙雨造成大的伤害,黄笙雨只是吐了一口血,身体似乎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等到黄笙雨再望向风秋时,从风秋体内分离出六个黑色的鬼魂,簇拥着血披全身,回头朝着各追杀者狂嚎的虫它,飘向了远方。
也就是在六个黑色鬼魂逃走的时候,风秋的尸体突然炸灭,化作无数红色和白色的枫叶,如一场寂寞的花雨。
“雪山之上有侠龙,六岁稚子振男风。豪饮美酒数十担,一夜得趣漫山红!”
“雪如寒刀片片割,人似离歌萧萧客。白头老风呜呜雨,天有寒泪纷纷落……”
这一切,随着那些炸散的枫叶,凌碎在半空之中,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