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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下)步步惊心(1 / 1)

庄静皇后的大丧过后,陛下的一道旨意便降临到了梁王府。

梁王听完旨意之后,呆愣愣地跪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忘记了接旨。

“殿下,接旨吧。”百叔宣完旨意,看着怔在了原地的梁王,到也很理解梁王这般反应。

“百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我去皇陵守孝三个月?”梁王回过神来,百般疑惑地问道。

“陛下的旨意上不都说了吗?感念殿下您的孝心,普通人一般守孝三年,您是皇子,所以只是三个月而已。”百叔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什么守孝,我朝哪有皇子去皇陵守孝的,分明就是父皇听信了那个什么狗屁国师的谗言,说我不祥,把我赶去皇陵!”梁王一脸气愤地站了起来。

“可不能这么说啊,梁王殿下,陛下也是为了您好啊,您瞧,国师说您受星象影响戾气过重,可不是说准了吗?”百叔瞧着梁王这般易怒,倒真的觉得这星象之事说的格外准确。

“你.....”梁王闻言,瞬间语塞。

“这旨给您了,老奴要回去复旨了。”百叔将圣旨往梁王手里一放,转身便走了,想着这梁王的脾气的确是真的有些暴戾,可别祸害了自己才好。

梁王看着百叔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气的几乎想将圣旨扔在地上,又怕被有心之人传到了父皇耳朵里,自己又要落下个罪名,便转身走到桌边,砸了桌上所有的杯子。

府中的下人们见状,都没有敢上前收拾的,这梁王受星象影响格外暴戾之事几乎是所有人都有所耳闻的事,连陛下都因此将梁王派遣到了皇陵处,作为下人就更不敢惹了。

直到裴江进屋前,屋内还是一片狼藉的样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裴江走进屋中,都要绕着残渣碎片而行。

“人人都躲着我,都说我不祥,连父皇都把我赶去的皇陵,说什么守孝三个月,呵呵......”梁王不屑地笑着。

“殿下难道就为此不振了吗?”裴江反问道。

“这个时候,难道我还有什么希望吗?母妃暴毙,我被赶去了皇陵守孝,所有人都觉得我不祥,甚至有人说是我克死了母妃,父皇近来多病也是因为我不祥,谁还愿意支持我这个不祥的皇子呢?”梁王无望地摆了摆手。

“殿下,不过是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您回来了,照样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的梁王殿下的,将士们都尊敬梁王殿下,这几句不祥难道就能动摇的了殿下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声明和威望吗?”裴江见状,上前焦急地劝说着。

“但愿吧......”梁王深深地叹了口气。

“殿下,您现在必须振作起来,朝中还有很多支持您的朝臣们呢。”裴江见梁王这般情景实在是忧心得很。

“母妃殁了,凶手还在外面逍遥法外,我不能为她报仇,还要顶着不祥的名声被父皇赶去皇陵守孝,我很想振作,可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压的我根本透不过气来。”梁王此刻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甚至连余怒都没有了,剩下来的都是些哀愁。

“可是,陛下并没有收回您的兵权不是吗?”裴江努力想着借口安慰着梁王。

“兵权,兵权收不收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吗?我远在皇陵,父皇只要说句话,兵权不就转移给了别人了吗?”梁王此刻心灰意冷。这几日,朝臣们,甚至宫里的侍从和侍女们看见自己都尽量躲着,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瘟疫一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殿下,若是皇贵妃看见您现在这个样子,她能安息吗?迫害她的人还在宫里生活的好好的,她毕生的希望,也就是您,梁王殿下如今竟是这个样子,您觉得娘娘会有多难过?”裴江还是第一次见到梁王如此意志消沉的样子,不仅是皇贵妃,就是自己现在见到了都心痛不已,这可是自己奉为主的梁王啊。

“对,你说的对,我要为母妃报仇,我还不能认输......”梁王闻得裴江的这番话,这才有了些其他的表情。

“是啊,您还没到需要认输的时候,他人之言只是他人之言而已。”裴江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要我去皇陵可以,在那之前,格妃必须死......”梁王眼神中掠过一丝狠毒。

“殿下......”裴江见状,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梁王此刻内心的想法。

“裴江,如果我不能替母妃报仇,那我就算真的守三年的皇陵都磨不掉这份戾气的。”梁王紧握双拳,眼神笃定。

裴江已经很明白梁王的意思了,梁王这是要一定要杀了格妃不可了。

“可是殿下,格妃娘娘在宫里,您现在要奉旨前去皇陵,您预备怎么做呢?”裴江继而问道。

“彩儿,还在宫里呢。”梁王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格妃是怎么让自己母妃暴毙的,自己要让她用同样的方式血债血还。

芳音阁的这几天,让乐师们觉得有些惊奇的便是几乎天天能够听到草木先生的琴曲,这阵子,草木先生几乎每天都会来。

“皇叔还是这么有些闲情逸致,一点都不着急。”景子玦依旧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避开了众人耳目。

“有什么好着急的,梁王不是才要走吗?”谷莀反问道。

“这梁王倒是挺可怜的,才被月儿利用着杀了太子,又被你利用的丧母守孝的。”景子玦谈及近来梁王的遭遇,倒是真的生出了些许怜悯的意味来。

“等一会,他被辰星利用着杀了太子这件事不假,我可是没有杀了他母妃,他母妃之死可全是你的父皇做的,我只是知道顺便利用了一下。”谷莀反驳道。

“是啊,你就是骗他相信杀他母妃的凶手是如今最得宠的格妃,让其针对格妃,从而让他父皇对其感到不满,然后又利用天启的话,逼走梁王,这样朝堂之上就只剩下一个秦王了。没什么复杂的想法,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这么顺便的利用而已,对吧?”景子玦顺着谷莀的话,故意说着反话。只是一提到景子瑜,脸上难得的有了些棋逢对手的喜悦之色。

“看你的神情,现在不觉得梁王可怜了?”谷莀没介意景子玦话中的刻意,只是瞧着景子玦一副颇感兴趣的神色,忍不住讥笑着。

“这朝堂之上,能站到最后和我抗衡的本来就绝对不会是梁王或者太子,他们的失败本就是注定的不是吗?”景子玦理所当然地说道。

“梁王一走,就要准备最后的计划了。”谷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景子玦。

“在这之前,我可是发现梁王还有事情想做。”景子玦好心提醒道。

“他还想干什么?”谷莀追问道。

“梁王派人进宫,递了张纸条给以前皇贵妃的侍女彩儿,还交给了彩儿一个小小的瓷瓶,我没猜错的话,梁王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拜你所赐还错了对象。”景子玦继而解释说道。

“唉,人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谷莀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梁王这件事之后,剩下的事便交给我了,我可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见识见识这位秦王殿下了。”景子玦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尽管平静如常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但是这般无意地敲击却实实在在的暴露着景子玦格外期待的心境。

“你可是想好怎么对付秦王了?”谷莀倒是没景子玦这么期待,越到最后越是需要缜密。

“秦王最大的弱点是什么?”景子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你的月儿,也就是辰星姑娘了。”谷莀直言回答道。

“那自然就要从月儿入手了。”景子玦一想到要利用辰星,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舍不得?”谷莀瞧着景子玦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紧接着问道。

“我又没有打算伤害她,有什么舍不得的?”景子玦闻言反驳道。

“是啊,你是不会让她受伤,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到时候她最后都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谷莀早就很想提前和景子玦说这件事,景子玦是真的喜欢辰星,所以必须现在就让景子玦明白,一旦最后真相大白,辰星别说恨景子玦,就是想杀了景子玦心都会有,只怕到时伤心的还是景子玦。

“我可是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那些事可都是你做的,可别推在我身上。”景子玦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神色间还是透着几分为难之色。

“但愿到时候,你有本事解释的清楚。”谷莀挑眉说道。

“说到这个,有件事还需要麻烦皇叔你一趟。”景子玦暂时先抛开这些以后的事情,想着自己还有件事需要麻烦谷莀。

“什么事?”谷莀难得从景子玦口中说出麻烦这两个字。

“等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去一趟秦王府。”景子玦随之说道。

“为什么?”谷莀立即问道。

“皇叔你的仇恨度可是最高的,你去一趟秦王府,可信度才是最高的......”景子玦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道。

“不去。”谷莀就知道景子玦没有什么好事给自己,且不说进去一趟秦王府有多难,就是秦王府里那么多高手,自己就是九死一生,何况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景子瑜。

“皇叔,这可是为了大计。”景子玦正了正神色,认真的说道,但是还是没有掩盖住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不去。”谷莀依旧义正言辞地拒绝着。

“仅此一次......”

“不去......”

谷莀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拒绝着,但是谷莀自己心里明白,到时候自己非去不可,在景子玦的最后这次计划里,自己的这趟秦王府之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格妃被毒杀这件事传到辰星的耳朵里的时候,梁王已经被强制遣送去了皇陵,而陛下更是在震怒之下,收回了梁王的兵权,甚至夺了梁王的封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辰星正在自己的阁楼里看着书,前几天才听闻梁王因为星象之困要去皇陵守孝三个月,忽然之间又听闻了格妃的死讯,辰星总觉得皇城里在发生着一件大事,而自己还全然不知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颜青摇了摇头,毕竟也只是听说了一点皮毛。

“看来还是要等殿下回来之后才能知道详细的事情了。”辰星一开始觉得皇贵妃的暴毙是陛下下的手,虽然觉得有些寒心,却并没有往深处想,但是听闻梁王针对格妃,又遭星象所困的时候,便隐隐有种预感,梁王应该是被人牵制住了。

“这回梁王把事情真的闹大了,收回了兵权,褫夺了封号,现在的梁王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皇子了。”颜青深深地觉得天上地下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哪怕是个皇子贵族。

“不行,这件事一定不对,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我去书房等他。”辰星心里猛地出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极其强烈的不安。

辰星坐在景子瑜的书房里,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脑子里不间断地想着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几乎不管是哪件事,好像和谷莀都脱不了关系。从一开始的宁陆,到接下来的太子,最后再到自己,都好像是谷莀手里利用的工具一样,一步一步,把朝堂清理的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了一个景子瑜。再没有别人了,辰星几乎敢肯定,谷莀接下来要对付的一定会是景子瑜。但是辰星却怎么想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谷莀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景子瑜一回到书房,瞧见的便是辰星眉头紧锁的凝重神色。

“你眉间的结都好像快要打不开了。”景子瑜说着伸手抚了抚辰星的眉间。

辰星见景子瑜回来了,心下安稳了一点。

“梁王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辰星直言问道。

“梁王指使彩儿毒杀了格妃,陛下下旨废了梁王的封号,收回了梁王手里所有的兵权,立刻送去皇陵守孝,不得有误。”秦王将最后的结果告诉了辰星。

“殿下不觉得梁王的失势简直快的可怕吗?”辰星现在甚至觉得从皇贵妃的死开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梁王便已经在人家的陷阱之内了。

“那又如何?完全没有任何梁王被人陷害的证据,梁王甚至直言承认是自己派彩儿去杀了格妃的。”景子瑜犹记得今日在皇城之内,梁王那番视死如归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梁王就是认准了是格妃杀了皇贵妃呢?格妃和皇贵妃不和是真,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格妃下的手,而且这件事本就是陛下动的手才对,所以哪怕宫中流言四起,议论纷纷,陛下也没有一点想要动格妃的意思。”辰星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敢肯定皇贵妃的死是因为帝王,格妃虽然心机深沉,但是却还是没有能力能在琛仪宫这么直接杀了皇贵妃的本事的,说实话,能在宫里做到这件事的有且仅有帝王一个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有人告诉了梁王,杀他母妃的人是格妃。”景子瑜顺着辰星的话往下说着。

“谷莀!”辰星猛地想起了芳音阁。

“谷莀?”景子瑜若不是知道谷莀的厉害,辰星这么频繁地提到谷莀都可以一位辰星是魔怔了。

“芳音阁,谷莀就是草木先生!”辰星懊悔极了,自己回秦王府前后这段时间,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发生,竟然完全忘记将这件事告诉景子瑜了。

“谷莀在宫里?”景子瑜闻言有些吃惊。

“是,我也是有一次跟随着皇贵妃去芳音阁,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谷莀主动见的我,所以我料想他根本不怕我会将这件事请告诉别人,而且据那里的其他乐师说,谷莀不常去芳音阁。”辰星将谷莀在芳音阁事仔细地讲给了景子瑜听。

“你的意思是说,谷莀让梁王以为格妃是凶手,但是梁王被遣去皇陵守孝是因为天启国师的星象论。”景子瑜闻言,瞬间也眉头紧锁着。

“但是尽管天启所言的方位是指南方,又说带木,但是却还有一点,他说子星隐隐发黑且光芒妖冶,说明这个人戾气极重,若是梁王不认准了格妃是凶手,也不会这么愤怒,也就不会这么引起帝王的遐想了。”辰星想到了这里,心猛地一惊,天启难道也是谷莀的人吗?

“所以,若是梁王真的是被人陷害,且真的是被谷莀陷害的话,那结论就是,谷莀和天启之间的关系怕是不言而喻了......”景子瑜闻言,忽而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朝堂之上秘密的张开着。

“宁陆在死前和我说过,他所做的一切是谷莀设计的,也是谷莀挑唆他这么做的,赵柯的死逼得我亲自协助裴琦查清了案子,结果便是逼走了祁王景子璃......”

“巧的是,太子和宁陆一样,他死前对我说的话也是这般,谷莀设计让太子动手除掉自请去边关的景子璃,而且为了逼我出手,他还杀了非晚,于是一切如他所愿,我亲自策划设计一切,逼死了太子景子珒......”

“最后一步,谷莀亲自动手,利用皇贵妃的死设计陷害逼走了梁王景子璎......”

辰星说完这些话,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不过是一件工具,一件武器,一件让谷莀利用的如此得心应手的工具。

“现在朝堂上剩下的就只有我了。”景子瑜听完辰星的这番话,心里震惊之余,却也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打算来对付自己的。

“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谷莀做这些事的目的和意义在哪里,事到如今,就算他有想要扶持的皇子,也应该稍微冒尖了才对,但是却全然没有,他只是一味的在除掉所有的皇子,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场复仇......”辰星思至此,忽而间有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

“复仇?”景子瑜闻言,脑海中有个名字一闪而过,但是却稍纵即逝,再也没有想起来。

“可是想起什么了?”辰星瞧着变幻的神色,继而问道。

“没有,只是一瞬间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景子瑜摇了摇头,但是方才在自己脑海里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如果谷莀真是来复仇的,那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辰星对自己这么迟来的醒悟,甚至觉得懊恼和后悔,只怪自己太愚钝,一门心思都想的是皇位的争夺,根本没想到还有别的可能。

辰星从景子瑜的书房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的时刻了,深冬已至,夜半的寒风吹在脸上觉得生疼生疼的。

辰星抬眼瞧着今晚的月亮,冷冷的寒光照耀着,好像能将这份寒气渗透进人的心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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