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团白色的软绵绵的小东西就跳进了宁瑶锦的怀里,吱吱的叫着,还用脑袋蹭着宁瑶锦的手心撒娇。
“貂儿”宁瑶锦喜出望外:“今日在裴家的也是你吗?”
“吱吱吱吱”
好像福至心灵似的抬头看远处,周靖谦也正好看着她。
“这貂儿真是漂亮,雪白雪白的”丫头啧啧称奇:“宁姑娘人生的貌美,养个宠物也是好看的。”
白貂儿好似听明白了丫头的话,又冲着她吱吱的叫了几声,丫头倒了一杯温热的茶凑过来,白貂也不认生,直接凑过头去就着丫鬟的手去喝。
“呀,真可爱啊宁姑娘,奴婢可以摸摸它么?”
宁瑶锦还真是拿不准这貂儿咬不咬人,说起来好像除了自己和周靖谦,它还真是不跟任何人接触,万一要是伤着了沈家的人也是不好的。
刚想拒绝,就看到周靖谦不知何时已经慢慢的走过来,温和的说:“这貂儿认主。”
丫鬟也颇为懂事,立刻点头道:“哦哦,那奴婢便不摸了,过过眼瘾也很是知足了。”
等着白貂儿喝完水舔了舔舌头,周靖谦才低声说道:“我方才酒喝的有些多,你去帮我下几局。”
“好。”为了保险起见,宁瑶锦问了一句:“怎么个下法?”
“尽全力,只管赢就是。”
宁瑶锦点点头:“好。”
回到棋局,沈阁老已经端起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品着了,“燕王这是去找外援去了?”
周靖谦脸色红红,似乎真的有些上了酒劲儿:“是啊,这酒后劲儿挺大,脑子有些不清楚。还是让锦儿来替我下几局如何?”
沈阁老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啊,不过可先说好,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可不能场外指导,两个人打我一个。”
笑闹中,宁瑶锦已经把目前的残局大致看了个明白,做到心中有数。
周靖谦执黑,黑子有先行的优势,左下方的一大片黑子已经被团团包围,剩下的三个角有两个被白子占据,一时半会黑子没有什么优势,另一角是眼下正在胶着的战场。黑子白子厮杀成一团,形势极为险要。
沈阁老敲了敲茶杯:“宁姑娘,该你了。”
宁瑶锦点点头,思考了一会,舍弃了战况焦灼的右下角,反而转头去攻白子占尽优势的左上角。
沈阁老挑了挑眉:“宁姑娘这走法还真是”
他看了看周靖谦,燕王一直是这般温润如玉淡然处之的模样,此时只是脸上添了些绯红,并没有什么表示。燕王都不说话,他也就不留情面了,白子一落下,左上角已经成为了白子的囊中之物。
只见宁瑶锦不慌不忙,黑子又在一处落了子,恰恰好是在白子的包围圈之内,可以说是送羊入虎口。
沈阁老原本还以为宁瑶锦第一步那般落子是有什么精妙的步法,可是当第二步落子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些看低了。“宁姑娘,你的才学倒是不错,可棋艺着实不精啊!”
宁瑶锦也不恼,笑了笑道:“先下完再说吧。”
“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燕王也不许跟我置气,说我欺负小姑娘!”
说着,沈阁老直接下子封死了左上角,约么十七八个黑子尽然被吃,宁瑶锦不慌不忙,又转移了真滴去攻另一个白子占优的右上角。
沈阁老喜上眉梢,又是在右上补了几个子,又是十二三个黑子被吃的干干净净。一时间满盘都是白子,黑子少的可怜。
他没有注意到,周靖谦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沈阁老连续吃了二十多个子,率先落子在战况激烈的右下角。
宁瑶锦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前面几步看似都是在送子,实际上已经跟周围两个角落的黑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慌不忙的三个子落下,合围之势如排山倒海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白子围困。
沈阁老紧紧皱着眉头,连连补救,可宁瑶锦也不急着围堵,而是慢悠悠的先刺断了白子的中路,而后一子一子的修补着最大的合围圈。
又是几个子落下,白子的颓势已经尽显,剩余的棋子已经不多,满打满算,白子都已经没了胜利的可能。
沈阁老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种先舍后得的气度倒是一点都不小家子气,大开大合纵观全局,一步一步算计精妙。燕王殿下,你可是要娶一个了不得的媳妇儿啊!”
周靖谦淡笑,“是啊,可了不得,又会养貂儿又会下棋,日后本王就每天喝喝小酒瞧瞧戏文便好。”
“你倒是想得美,”沈阁老撸起袖子说:“宁姑娘,方才那一局是你半路接了烂摊子,咱们从头到尾来一局如何?”
宁瑶锦决定见好就收,沈阁老这么多年来早已经修炼成了人精,棋艺不晓得比她高出了多少去。方才这一局她粗粗一看就有些熟悉之感,再仔细一看就明白过来。
这是周靖谦从前跟她下棋的时候,赢了她那一局的局点。
照猫画虎,她干脆按照周靖谦的下法一步步落子,果然把沈阁老的白子全部套了进来,最后再收网一网打尽,大获全胜。说起来这局她赢得也不是靠实力,再来几局恐怕就要原形毕露了。
她连忙说:“天色不算早了,我跟二姐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改日有机会再跟沈阁老切磋棋艺也不迟。”
这一盘棋下的有些久,午膳本就用的迟,有因为大家都有意给沈家小公子和宁瑶萍创造相处的时间,吃的很是拖拖拉拉。这会子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要落山。
沈阁老瞧了瞧天色,只能点头:“这倒是,咱们去正院寻你二姐姐吧,咱们可说好了,以后一定得再陪我下几局。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了,只下一局手痒的厉害!”
话音刚落,周靖谦却忽然开口:“没有下次了,之后准备不让她出来见人了。”
沈阁老爽朗的笑:“今儿个是不是在裴家瞧见那两兄弟有不轨之心了?”
“只看到了裴家大郎。”
“那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坯子。会有人替你料理了他们的,你的手是用来做大事的,别脏了。”
周靖谦了然的点头,可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旁的都无所谓,但凡是对锦儿有过龌龊心思的,本王一定是要亲手料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