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开了算卦的摊子，一路上苏衍都攥着陆笙的手腕，到是有一种别样的心情在里面。
那位道长的话，苏衍总觉得他没有说完，又或者是故意在隐瞒着什么不好的话。
在十字路口上，一圈人围在一起，陆笙以为是有表演特技之类的人，兴致勃勃的走过去，却发现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子。
“这小姑娘长的倒是好看，可惜了生在这种人家里。”
“我看着背后定是另有冤情啊，这女的我可不敢买，太不吉利了。”
“切，你也没钱买吧，看见那开价了吗？真是好大的胃口。”
“哈哈哈……”
聚在一起的群众都在高声调笑着这个女子，陆笙看见那牌子上用血写出的字迹：家父已故，家母已亡，以我之身三年，换白银三千。
三千两白银！
陆笙也有些觉得这女子自不量力，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苏衍却看的出神。
苏衍太过于专注，都好没注意到陆笙的笑意带上了危险的气息。
陆笙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苏衍竟然一个健步走了上去。
“你抬起头，让爷看看。”
苏衍说的极为轻薄之意，围观的人便更是沸腾，想看看是哪家公子哥如此阔绰。
那女子抬起了头，令人震惊的是她没有做什么故作可怜的事情来求苏衍将其去买下来，反而是双眼带着一种训练出来的冷静，平淡的看着苏衍的眼睛。
“这位爷，你是要与我交易三年吗？”
苏衍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伸手压了压女子的肩膀，最后笑了一声，回过身拉着陆笙离开了人群。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这女子一点留人的本事也没有，她倒也不恼，继续跪着。
一路上陆笙没再和苏衍说一句话，两人到了元芳等候已久的客栈里。
“元芳。”刚坐下，苏衍就开了口。
“爷，您有什么事吗？”
苏衍将荷包里的几张银票掏了出来，“你出去往东走，会看到一群人，有个女子在那卖身，你去买下来，带回府里。”
“啊？”
元芳诧异的看了眼苏衍，又看了看陆笙，他还从未帮自己王爷买过女子呢。
“元芳你啊什么啊呢，万一一会儿那女的让别人买了，你家爷要了你脑袋。”
陆笙拿着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啃着，颇有当成苏衍的样子啃的十分用力。
苏衍品着茶，看着陆笙在自己面前挖苦自己。
元芳讪讪的离开，留下苏衍面对着陆笙无声的抗议。
“这向来雷厉风行的笙小姐，这还没嫁给我，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这句话像极了当日陆笙说苏衍因为言路的事情吃味的语气，苏衍倒是很高兴陆笙还有这个样子。
“争风吃醋？是你太看得起你了，还是觉得我是那种人？”
陆笙口是心非，“你就是满府的美人，妻妾成群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那正好，我还担心你日后看见我府里那些莺莺燕燕，扒了我的皮呢。”
陆笙一愣，放下了筷子，用审问的语气问道：“你府里还有莺莺燕燕？”
“……”苏衍觉得自己在自寻死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有个侧妃戚氏，是信任兵部尚书的女儿，还有几个美姬侍妾，除了宫里指来的……”
苏衍说了一半，就感觉到犀利的目光向自己看来，抬眸果然看见陆笙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真不愧是王爷。”
“你放心吧，除了成年时宫里指来的唐氏我碰过几次外，其余的人都在西院一夜都没去过。”
“让美人独守空房，罪孽啊。”
苏衍夹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菜，“这家店做饭挺酸的。”
陆笙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吃着眼前的东西，不再去理会这个人。
饭吃了一半，苏衍看陆笙还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无奈开口：“实话跟你说吧，我可不是让那女子给我当妾室的。”
“哦？三千两买了三年的仆役？”
“她不像是寻常女子，你能看出来吧。”
陆笙点了点头，其实那女子一抬头，那双眼神里有异于常人的眼神，就让自己起了疑心。
若真的是卖身葬父卖身葬母，怎么会提出来三年的期限？况且那目光也不像是死了亲人。
“她身体也不弱不禁风，我那一掌估计寻常没有练过的男子基本都会倒下，她却还能跪的住。”
想不到这苏衍鬼主意倒是挺多，陆笙觉得这战神也不是白当的。
“你不会是想让她当暗卫吧。”陆笙一语道破了苏衍的话。
“不，我可不仅要让她当暗卫，相府嫡小姐入宫，这身边的陪嫁媵侍还没有人选。”
陆笙差点将手里的筷子摔了下去，“你要行刺苏韶？你疯了。”
“这只是猜测，你说她有底子，为什么还要提出来卖身的想法，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开出的价格也不是寻常人家愿意拿出来的。”
苏衍轻笑，“而且，我无心皇位，也不得不防一手”
按照苏衍的话来说，那这女子除非是另有所谋，而谋的人甚至有可能就在都城。
正巧这个时候，元芳带着刚才那女子走了进来。
“爷，她非要来找你。”
“元芳你下去吧，你家爷也许现在想掐死你。”
元芳尴尬的快速退出，合上了门。
那女子见了是刚才的两个人，眼中也没有惊讶，“小女子木槿，见过两位恩人。”
“你是哪的人。”陆笙好奇。
木槿却闭口不答。
“这位爷看你底子不错，想要让你当暗卫，你意下如何？”
木槿闻言，磕了头，“我卖身期限三年，就算留我作暗卫，三年后也会离开。”
“离开去报仇对吗？”苏衍看得出木槿眼里透露着杀意，看久了战士的他绝不会看错。
木槿咬着牙，明白自己不说出实情是无法交代这件事了。
“这位爷眼力不错，五年前，我家因饥荒逃窜各地，后来姐姐被认带去了宫里，成了太子的死士，后来我家被太子屠尽……”
木槿说着，丝毫不掩自己的怒意，“我躲在地窖中得以活下来，可我姐姐当做弃子，受尽凌辱，逃回村里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那你来都城，是要报仇？”
陆笙没想到这木槿竟然有如此的遭遇，暗卫是护卫的一种，可死士却是将自己的命让别人掌握。
培训成不知痛苦，不会退缩，如同死人一般不会反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