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几天过去,这些日子,云暖阳重新将她手下的头牌间谍王二给用上了。
那天赵老爷气冲冲的带着一帮人回家,眼看大戏又要开启,哪曾想之后竟然悄无声息。
云暖阳估摸着城中挺多人还想看个热闹,但赵家那天后就开始闭门谢客,赵奕铭每日也是匆匆去书院、匆匆回家,再也不见他在外面浪荡。
旁人看不了热闹只是遗憾,但云暖阳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掌握当前进度的。
她们几个这回可把赵夫人和周姑娘得罪死了,万一事情不了了之,那李华苑以后可有罪受。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回王二的人脉关系也不顶用了。
赵家应当是新立了规矩,下人一个个的都谨小慎微,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云暖阳每天挂着心等,没等到赵夫人二人的处境,却先等来了王氏的召唤。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带着丹桂去了主院。
王氏照例穿着家常衣裳呆在书房,不过今次倒没看账本,捧了一杯清茗品着。
云暖阳进去行了礼,王氏也不说话,牵着她到贵妃榻上坐了,神色复杂的细细打量着她。
她被看的莫名其妙,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伸出手来摸摸发钗,顺顺衣裳。
但折腾了一圈,她浑身上下并没有哪不妥的,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暖阳牵着王氏的袖子撒娇:“娘,你这么看着我作甚,觉得我又变好看了?”
王氏没好气的冲她瞅了一眼,瞎胡闹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欣慰又不舍:“知道要好看,果然是大姑娘了。”
听了这话,云暖阳蹙起了眉头,也不装痴卖傻了,眼神中透着点怀疑和忌惮:“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近日我可是老老实实的。”
王氏不答她,径自歪着,示意候着的丫头给她捏捏头。
她一脸若无其事,一边却说着爆炸性的话:“上午,你沈凌表哥找了趟老爷,说有想娶你为妻的意愿。”
云暖阳脸上凝住了,她怎么着也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个方向。
很快她反应了过来,表情似惊又喜,视线飘忽不定,显然此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竟连话也不说了。
立在一旁听候使唤的丹桂也没好到哪去,她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就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什么?什么!沈公子向小姐提亲啦!”
这句话尾音又尖又细,调子高高的差点就破音了,十足的体现了她的难以置信。
丹桂顾不得规矩,窜到云暖阳身边蹲着,激动的拽着她的衣摆摇晃:“小姐,你听见了吗?表公子提亲啦!”
作为云暖阳贴身丫鬟,她是最清楚自家小姐对沈凌的感情的。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迟钝了点,但后来两人的接触她都看在眼中,也不时在暗中为自家小姐着急,现在听说郎有情妾有意,别提多高兴了。
王氏一边冷眼看了她俩的反应,对女儿的态度瞬间心知肚明。
要说起来,她对沈凌也挺满意的,家世清白自己也优秀,和云暖阳站在一起,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不过作为女儿家,适当的矜持还是有必要的。
丹桂这般乍乍乎乎实在让她看不顺眼,有必要敲打敲打:“一没有媒人,二没有纳彩礼,这算什么提亲?”
说完,她还哼了一声,哼得丹桂打了个寒颤,怯怯地又缩回去立着。
云暖阳瞅了噤若寒蝉的丹桂一眼,有点紧张地扭着帕子,带着维护的转移话题:“不知道爹爹和娘什么意思?女儿但凭爹娘做主。”
王氏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就说了她们的意思,并叹道:“若嫁过去了,你姨妈就是婆母,他们家向来规矩严,也省得你去了别家受磋磨。”
这意思,王氏还挺赞成,云暖阳瞬间喜滋滋的。
她说完,想到了一些前事,忍不住跟云暖阳倾诉:“这样两家也熟悉,免得再生你哥那样的痛事。”
云暖阳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名叫云开阳,年长她七岁,虽然经常不着家,但她俩关系很好。
按说他这样的大龄,早就该成亲了,但拖到现在仍孑然一身,便是因为王氏说的那件事。
早些年他们还在京城,云暖阳还小,云开阳却到了议亲的年纪,云老夫人为他看中了自己好姐妹的嫡亲孙女。
对此,王氏是持保留意见的,她觉得那姑娘家关系太过复杂。
姑娘是好姑娘,但生母是已故的原配,她爹在祖母的要求下又续娶了。
她家外面看着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但实际上却宠妾灭妻,家中妻妾斗得不可开交。
这怎么看也不是个好来处,王氏推了几回,可架不住云老夫人强硬要求,对方家又颇有权势,家中想巴结着,最终还是订了亲。
云开阳那时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知道亲事后对未婚妻多有好奇,便缠着王氏见了几次。
还是那句话,姑娘自己还是挺好的,所以云开阳一来二去的也上了心,眼看就是一对佳偶,双方欢天喜地的筹备婚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姑娘的祖母在那年冬天染了风寒,一时没熬过便撒手去了。
她姨娘见头顶压着的大佛没了,继夫人也没了依靠,不顾仍在孝期悍然反扑。
双方斗得多了,总有不经意的时候。
那姑娘便倒霉催的被卷了进去,大冬天的落了水,还没及时救起来,受了寒缠绵病榻,一来二去跟着她祖母去了。
这变故一出,云开阳着实伤透了心,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云老夫人马不停蹄的又开始了给他张罗婚事。
这下子不止他无法接受,王氏也不干了,闹将起来,起哄的拉架的闹成一团。
最后云父忍无可忍,烦了直接带着妻子儿女回了云州接手书院,他本就不耐烦官场间迎来送往的事,所以一待就待到了现在。
云开阳刚到南司城的时候心情抑郁,云父便想了个法子帮他排解,找了自己友人带他到各处见识大好河山。
这方法果然奏效,他不久便走出了失去未婚妻的痛苦,但谁也没想到,他从此就迷上了游学,连带婚事都不上心了。
云府和王氏最开始是不敢逼他,到了后来,他经的事多了,心也野了。
父母长辈的训斥照听,就是非暴力不合作,一来二去混成了现在的超大龄未婚男青年。
因为他的婚事,王氏和京城一直别扭着,好在路途遥远,也没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云暖阳说亲,王氏就特别注意了,生怕再发生类似问题,到时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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