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呢，还存在着，即使，是以这种卑微的方式。”女人神情飘然，嘴角的笑意却是讽刺无比。
“你要干什么！”女孩显然发现了女人来意不善，原本清澈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能干什么呢？”女人反问。
是啊，怨灵，能干什么呢？
“被抛弃的滋味好受吗，苦苦哀求，也不会有任何人怜惜，最终，也只痛心了自己。”
“很痛吧，”女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头，“你的酒鬼爸爸，打你打得很痛吧，水浇到身上，也很冷吧。”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明明都是别人的错啊。人类永远只会怪罪弱小啊，因为好欺负，所以，所有人都觉得，是你的错啊。你的妈妈，明明是她的错，她不爱你爸爸，背叛你爸爸，你爸爸就将一切都怪罪在你身上呢。”
女人轻声说着，似乎在安抚那个小怨灵。
“努力的想要去取得爸爸的好感，可是换来的永远只是呵斥，只是痛打呢。多少个夜里，都在哭泣，哭泣到睡着，真可怜啊，小女孩。”
小怨灵却没有女人料想中的愤怒，反而安静下来：“你想干什么？”
不同于她第一次的愤怒，这一次，她倒是难得的平静，漂亮的眸子盯着那个和她说话的女人，看起来单纯又迷惘。
她在这里待了一年多，每天看着周围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怨念，居然开始一点一点的散去。
比她悲惨的也有很多，就在附近呢。
隔壁曾经照顾过她的孙奶奶，被儿媳妇气压，甚至是气死，另一条街的漂亮阿姨被混混们欺负杀掉，报案却不被受理，还有经常在巷子里卖混沌的老爷爷，赚来的钱却每次都被他的儿子抢走。
原来，死去比较轻松呢。
真好，再也不会有无谓的疼痛，不会饥饿，不会寒冷。
一个人真好，这间房子了，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限制她，她可以去附近看看流浪猫，可以去听陌生的小孩子读书，除了……见不到她想要见到的人。
她出不去，只能在小范围游走。
妈妈，爸爸。
你们要是和我一样，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了吧。
为什么，要丢弃我呢？
我很乖不是吗？
可笑啊。
“要报仇吗？”女人勾了勾唇角。
“报仇？”女孩眨了眨眼睛，“报仇干什么呢？”
装作很坚强，挤出笑容，她的眼睛却不会说谎。
她很难过，很愤怒，很想……抛弃这种感觉。
不恨吗？
当然不是，而是，恨累了，只能埋在心底。
“我帮你报仇，怎么样？”
时间是绝好的老师，女孩自然知道，面前这个身上满是怨气的女人，不会轻易帮自己。
“代价呢？”女孩起身，望了望窗外。
她记得，这个时候，会有几只流浪狗回来，她很喜欢它们，可是，它们很讨厌她，只要在一定距离，它们就会吼叫着。
“把你的力量给我，也就是，你消失掉。”这句话无情又残酷，可是那个女人却是笑着说出来的。
“好啊。”
你帮我，报仇啊。
本来，就无事可做，本来，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女孩转过身，询问着。
“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