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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副校长上坟(1 / 1)

()烧纸、叩头、供品、扎纸草都是小尨河一带的葬俗,老人去世之后要先后上三日、五七、百日、一周年、两周年、三周年坟等,每年的清明和春节,也是必上坟的日子。【高品质更新】而发财升官、儿女婚事等喜事更要上喜坟来光宗耀祖。然而,从龙槐德死后,不只是龙槐德的遗言,还是小尨河党委的决定,一律不准祭祀、烧纸,否则就要戴上“搞封建迷信活动”的帽子进行批评教育。

“大河,兴师动众的上坟难免让上面知道,我看你这中心校的副校长也不算什么鸟官,还是按照惯例自己上上吧。”尨海燕可没把这副校长当回事。

“不行!我倒要风风光光的上!送爷爷的日子如此凄凉,我作为他的孙子没能参加。我一个教务主任走的,现在当了副校长。派小尨山培训的,我们三个乡镇就去了我一个人。没有龙永图这样的官,我一个草根教师当不上副校长。将来,你二哥那样的鸟官我不稀罕!”龙大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狂妄了。

尨海燕虽然不懂得什么官场的大道理,但是从丈夫离开的这段日子,家里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低调往往比张扬更安全。

“不给别人,也要为地下的爷爷争光!”龙大河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就在眼里了。

“大河我知道你想尽孝心,可现在不是时候——黄金槐抓得正紧。等爷爷平反昭雪的日子,我们再风光地上吧。也免得黄金槐说咱搞封建迷信。”

“小尨河几千年的葬俗怎么就成封建迷信了?就冲他黄金槐,爷爷的坟要好好地上!他黄金槐算什么鸟?依仗他大哥的权利,吃里爬外的东西!爷爷的死不明不白,还要悬棺示众三日?葬俗改革却要从我爷爷开始,这非明是骑在我们龙家人头上拉屎!”

“大河,要考虑好了再说。要不要我回去跟老妈和大哥商量一下?或者派人进城请示一下龙永图?”

“商量什么?当时爷爷出殡的时候,他们哪里去了?请示什么?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作为书记能批准我们?作为龙家最有出息的男人敢站出来反对我们上坟?你去准备吧。”

“那也行!让爷爷庇护你把个‘副’字抹了!”尨海燕见龙大河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就回家收拾收拾房屋,准备给爷爷上坟。

龙槐德出事的前前后后,尨海燕没少忙乎。是指望龙大河回来过一个安生的日子,谁料他却要借爷爷的坟和黄金槐斗一斗。别说他龙大河,就是龙槐德不也葬于大槐树下?一旦大河出事,尨海声帮不了他。然而爷爷的死和龙大河的极度痛苦,又催促她不得不认真地为爷爷准备:

先通知了龙大兄弟们去叫亲戚,又去请大河的叔伯们早过来打纸,最后和海风婶等女士们去准备上坟用的物品。【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尨海燕给公爷张罗完了出殡后,这次给公爷上喜坟,心里总不是味。前后一思量,公爷死后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却把龙槐德与活着的人分隔阴阳两界。

在龙槐德住过的那间屋子里,龙大河抱出厚厚的一令烧纸,含泪用纸角咔咔地打着,那声音叩击着他的心好痛,好痛,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打好的烧纸上。他怕尨海燕看着难受,低着头叠起烧纸放好。

午饭前天阴了下来,令龙家人意想不到的是龙永图派人捎来了鲜花。更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自家人上坟,几乎龙家所有的亲戚也带来了烧纸,有的还带来了纸马和“摇钱树”。快到吃饭的时候,乡亲们也陆续赶来,将手里的烧纸纷纷放下,不一会儿那几个打纸角的人就被挡在纸山后面了。

龙大河和尨海燕非常感动,招呼他们吃饭。但他们一一谢绝,临走时都说,上坟不方便,到时到坟上去。来送祭品的人,不会来巴结这个副校长吧。这也许是对龙槐德的肯定吧。

龙槐德离开大槐树一百多天了。他生前的亲戚、家人又一次来到这块熟悉的树林。当龙家人用八辆手推车将烧纸推向槐树园的时候,树林里早已站满了小尨河、小尨山、槐花岗的老师们!谁都知道他老人家成年累月的在这块土地上,为支撑起小尨河的教育事业,实在太疲乏了,但他并不想停下来歇歇脚,因为他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大业,然而冰封大地的那个冬天却让他永远的睡去了,如同大槐树上一粒最平凡的种子,加入了无比浑厚的黄土的浑重之中。他平静的从大槐树下消失了,从老师、学生以及乡亲们的眼中消失了,就像一阵寒风掠过树梢。想起你生前奔波于大槐树下、小尨河畔,为推崇圣贤之德,发扬龙槐公精神,开展农村中小学教育和扫盲工作,孜孜不倦,鞠躬尽瘁。他匆忙而去,卑微得就像小尨河畔的一根野草,没有人会关注他。据说,他的骨灰掉进槐树洞里,这样他倒可以平静地躺在那里,安然地享受人们的跪拜和祷告,至少他教过的学生、他的同事还有青龙岭大队的人为他送上一程。这对死者来说,是人世间最高,也是最后的礼遇。

龙大河把纸钱、食物先后摆放好,又拿了些纸钱分给龙氏家族的子孙,一边用铁锹压着燃烧的冥币和纸钱,一边和爷爷不停地交流着——祈祷他在九泉之下平静地生活,耐心等待着平反昭雪日子的来临,不要牵挂活在世上的子孙,并保佑子孙如他生前所企盼的那样幸福安康。

熊熊的大火不时地喷薄出高高的火焰,风助火势,一大堆色彩斑斓的纸钱,慢慢地变成一小堆黑色的灰烬。前来祭拜的人把爱吃的贡品放到火上,把一瓶酒斟在火上,火势更加旺盛,他们分别将烧的纸钱周围画了一个圆圆的圈,仿佛将这些钱给地下的亡灵存到阴间的银行一样,这也是小尨河一种葬俗。

龙大河的心情如天气一样沉重,想起爷爷的一生泪水如小雨一般滴答。在龙槐德的一生中,苦难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你,到了壮年,他的身躯就像叩向大地的镰刀,没来得及收获那一茬又一茬的庄稼,自己就被运动的鞭子抽打在无情岁月的镰刀之下。那一天,他极度的虚弱,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四处寻找他心爱的大河,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只是把学校移到了自家的门前,他舍不得走远。在农村教育这块地上,他倾注了一生的心血和汗水。在野草、雪花铺就的一张大床上,人民敬爱的老师,头枕着寒冷的风,永远的睡去了。回忆他的一生,像似默默上演了一幕幕悲喜剧,又默默地谢幕,然后抓一把黄土,紧紧地裹住自己,与大地融为一体,归于自然,归于永恒。

那一天,龙大河一进家门进了他那个屋,见到爷爷那张空落落的床,只认为爷爷很忙,没想到爷爷再也不能回来,一切物是人非。当尨海燕告诉他,爷爷成了右派早已死了,他的心里就无比的难过……但是,他没有哭,知道老人家一生最怕的是孙儿的眼泪。他记得,爷爷望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还不时的为他梳理一下。没错,爷爷离他很近,他感觉到了爷爷的体温。

燃烧纸钱,纸灰旋转飞扬,青烟袅袅升上阴沉沉的天空。龙大河仿佛看见爷爷提着已经褪色的文件包走进学校,端着课本笑眯眯地走上讲台;又感觉到那布满茧子的手在抚摸他的头,又热呼呼地抚上了我的脸,谆谆教诲如何感恩师长,如何报效国家。“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权有多大,不要忘记父母,家乡和祖国啊!那才是我们的根啊!”龙大河又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空气中似乎还混合着他身上散出来的粉笔味儿。

小尨河中学所有的学生都来了!还有他教过的被扫盲的青年,也来了!谁也没有通知不约而同地来到大槐树下,按小尨河的葬俗一一跪拜在两侧。龙槐德没有妻儿,哪来的孙子,龙大河不过是他战火中捡来的烈士的儿子。这些学生都甘愿当他的孙儿们,为前来上坟的叩头的人陪跪。

龙槐德生前的亲戚拜过之后,他的同行们也一一鞠躬。等乡亲们集体拜过,孩子们已经整整陪跪了两个小时,谁也没有蹲下或者站起来,这就是龙槐德圣贤教育的成果。

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有地里的庄稼一年一年等着收获,只要阳光不老,雨水不衰,就会有种子在泥土中发芽,就会有一茬茬庄稼,一茬茬碧草野花陪伴着你,这些都是你的学生们啊!

等天快上黑影,谁也没有想到小尨河各大队书记也来了!按照一般的规矩,各单位和大队的领导三鞠躬即可,然而这些同志还是按小尨河的习俗给死者叩头。

黄家岭的黄书记双膝跪在龙槐德的坟头。此时此刻,只能用泪水寄托对死者的哀思和忏悔。

“谁让你们搞封建迷信的?”随着一声吆喝,黄金槐带着党委大院里的七八个人跑来过来。

“他是右派,不准悼念。”黄金槐终于说出来干预的真正理由。

“爷爷怎么是右派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悼念?”龙大河走过去问道。

“龙槐德推崇龙槐公精神。推崇龙槐公就是反党,就是反革命,右派!这是龙书记定性的。你不信去问问我大哥!”黄金槐见龙大河那架势一点儿不怕,因为在他的背后有黄龙槐撑腰。

“乱弹琴!是你为了当校长逼死了爷爷,还要嫁祸龙书记。黄金槐,你敢不敢到龙书记面前对质?”龙大河那雄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黄金槐,字字句句如利剑直刺向对方。

黄金槐支支吾吾下不了台,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胡说八道:“你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尨海燕三天两头、白天黑夜里往龙永图书记那里跑,你能当上中心校的副校长吗?”

龙大河一把抓住了黄金槐的衣领,说:“我离开这段日子,要是尨海燕去找龙书记要来我这副校长,副校长辞了!把尨海燕也辞了!要是你大哥趁龙书记不在家私自做主有意陷害爷爷,你敢把小尨河中学的校长辞了?你敢到大槐树下给爷爷口头认错?你能耐住火永远不和任何女人来往?”

“那段日子龙书记不是去了北京吗?黄金槐你也编的太离谱了!”尨海潮过来担心龙大河打了黄金槐。谁知尨家人见老实巴交的尨海潮都站出来反对黄金槐,纷纷向这边来。

“谁派专车要把尨海燕接到城里生孩子?谁骑着马把香槐妹妹送到龙家接生?”当黄金槐歇斯底里地责问,突然发现人群中的父亲,他瞪大了眼睛。

“龙书记还用马把你妈送城里接生的,才有了你。照你这么说,你妈也……”尨家人越聚越多,话越来越入骨三分。

黄家岭挤过去从龙大河手里要回儿子,看着还要争辩的儿子厉声喝道:“你又来做什么?当时你让死者悬棺三日示众,你哪像为人民的党?你简直是土匪,是狗R的鬼子,是白党!现在又不让人家烧纸上坟,你将来就一个人把我埋了?滚!”黄书记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竟然控住不住感情,朝儿子狠狠踹了一脚。

“简直反了!都反了!”黄金槐大喊,在人们的仇恨和鄙视的目光里,领着他的爪牙溜掉了。

暮色降临了,前来上坟的人陆续离开。何仙客最后留了下来,他望着极度悲痛的龙大河夫妇,将他们一一扶起,像他们的亲弟弟一样地劝慰:

“人啊!在这个世界上,死跟生一样平常。一个人死了,就如同一茬庄稼被收了,但另一茬的庄稼会茁壮起来,这没什么可悲可贺的。造物就是这么轮回,庄稼一茬又一茬,死与生不过是构成这个轮回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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