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尸体的地方真的很偏，偏到两人都觉得意外。
一个小村子，进村的唯一的一条路还是泥土路，幸好这几天没下雨，秦时屿还能将车开进去。
村子里的房屋不多，看上去都很破旧，大部分都关门闭户的，几乎看不到人烟。
发现尸体的河流几乎贯穿整个村子，具体位置在一个小拐角处。
这里地处山坡的下方，岸边有一棵半干半湿的大树。
看样子应该是从河里捞上来的，旁边还有些小树枝和落叶。
不难想象得到，尸体顺着河流到这个地方，被掉在河里的树枝拦住才被人发现。
这些树枝，是后来打捞尸体才一起捞上来的。
“我查了一下，这条河叫奇河，绵延上千里，而且这一段流经的地方基本上都没多少人居住。
”秦时屿拿着手机，跟初秦说，“如果不是这里意外有棵大树，尸体顺流而下，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才会被人发现。
”
“如果离得太远，即便被发现，也未必能查到尸体的信息？”初秦也是面色凝重，顺着秦时屿的思路，越发觉得恐怖，“如果真是像许大姐那样的流浪者，就更不容易查出来了吧？”
“是的。
”秦时屿点点头。
“不过，现在我们如果能够确认尸体是许大姐，那是不是就说明，真正的案发现场，就在附近？”初秦立刻问道。
他从来没接触过案件方面的东西，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本来聪明，又觉得如果是人为，不管是不是许大姐，都太残忍了，所以特别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很用心去思考了。
而且，这是秦时屿的工作，初秦感觉自己能多了解一点，好像就能离秦时屿更近一点，因此特别上心。
“没那么简单。
”秦时屿摇摇头，他是警察，想到的东西，比初秦能想到的多得多。
“因为不能确定死者是不是许大姐？”初秦问。
“不是。
”秦时屿还是摇头，“你想，许大姐既然经常去找蓁蓁玩，是不是说明她住的地方，离刘老师家不是很远？”
“当然。
”初秦点头。
秦时屿看着眼前的河流，闭了闭眼：“这里离刘老师家，最多二十里，死者已经死了十来天。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多半是死后就被抛尸在河道里的，二十里路，怎么会漂了十来天？”
他顿了顿：“当然，如果河道特殊，也不是全无可能。
可是，根据凶手的手法，他明显是想让尸体漂得越远越好。
所以，肯定会选那种河面宽敞水流速度快的地方。
因此，我觉得我们需要亲自去看看。
”
“好。
”初秦点头，他才发现，自己跟秦时屿比，还是差太远了。
两人正准备上车，秦时屿眼尖，发现山坡上有人。
他们来了这一阵，这才第一次看到人，忙迎了上去。
山坡上是位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他倒是知无不言，就是耳朵背，秦时屿跟他说话几乎靠吼。
不过，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这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几个没劳动力的老人。
连人都没有，当然更没有人养猛兽。
这里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自然的猛兽更是从未听说过。
别说这个村子，附近的村子都没听说过。
所以，和秦时屿他们猜测的没错，这里不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和老人道别后，两人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顺着河流往上走。
可惜，到最后，也没什么收获。
这条河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再见过类似掉落大树的地方，想来尸体的确是从很远的地方漂来的。
“我们先回去吧，这样找也不是办法。
”秦时屿走了一段，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这河流经过的地方都比较偏，有些地方连车都开不进去，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初秦这些年天天待医院，缺乏运动，早热得汗流浃背了。
秦时屿也不舍得他吃苦，便打算先打道回府：“这种排查，得靠大量人力，光靠我们两个没用。
”
而且，这案子不是秦时屿管辖范围内，有些事情，他做来不是很方便。
初秦当然听秦时屿的，回去的路上，初秦问秦时屿：“如果按照你说的，尸体是从很远的地方漂来的，那是不是就说明，不是许大姐？”
虽然死人怎么都不是好事，可他们当然更不希望是许大姐。
“有可能。
”秦时屿欲言又止，“可如果真的是许大姐……”
初秦没有追问，只是自己不断思考，到镇上的时候，他忽然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死者不是许大姐也就罢了，可如果死者真的是许大姐，凶手又是在很远的地方抛尸……那就说明，凶手先将她掳走，到很远的地方杀害再抛尸，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想到那具尸体的模样，初秦打了个寒颤，瞬间说话都有点抖：“会不会，他们就是为了……心脏？”
秦时屿已经停好车了，他没有着急打开车门，只是很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
初秦下意识抓住了秦时屿的手，试图抓到一点温暖：“你是说……器官买卖？真的有这种事情吗？会不会太恐怖了？”
“如果只是这一起也就罢了，我就担心……”秦时屿反手握住初秦的手，又安抚道，“你别管了，我去找陈所长聊聊，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
“我就不去了。
”初秦主动道，秦时屿好歹还是警察，他实在没理由跟着去。
“好吧。
”秦时屿本来就不想让初秦掺和这些事情，自然答应，“那你出去走走？”
“你去吧，别管我，忙完给我打电话就行。
”初秦点点头，但还没松开秦时屿的手。
初秦是专门救死扶伤的医生，日常接触的想的都是怎么治病救人，他和那些残暴的凶手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时屿心疼他忽然接触到社会如此黑暗的一面，抓起他的手亲吻了一下：“你别多想了，世界上本来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然还要我们警察干嘛？你放心，正义永远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