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出了皇帝眼里的顾虑,凤眸微凝,也不揭露。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宁安王犯下如此大罪,若不严惩只怕不能服众。皇上,哀家说得可对?”
皇帝目光微楞,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他虽恨不得她去死,但他到底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否则,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记恨倾城悔婚,他趁机报复。而且,太后向来宠爱凤倾城。这次太后的反应实在有些异常。
“母后说得不错。几条人命不能等同儿戏。但宁安王自幼心地善良,朕想这次宁安王犯错也是逼不得已。宁安王定有苦衷。宁安王,还不快向太后言明你的苦衷?”皇帝先是恭敬地看着太后说了前面那些,后又话锋一转,将视线和话题都引到倾城的身上。
倾城闻言,心里却是冷笑。她若是说了苦衷,岂不承认她真的杀人了?何况,她根本没杀人。这皇帝真狠。简单的几句话便体现了他的大度,又逼着她承认她杀了人。不得不说,能当皇帝,这心思果真不一般。
“臣没有杀人。臣没有做过的事,何来苦衷一说。”倾城倔强地看着太后,余光却偷偷注视着皇帝。
果然,皇帝不喜听到倾城这话。倾城当众扫了皇帝的颜面。这让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倾城心想,罢了,这皇帝也不是第一天恨她了。她也没有与皇帝握手言和的打算。
“砰”,倾城话音刚落,殿内就出现了一声巨响。这是太后气得拍打桌子的声音。
“放肆。”太后怒目瞪着倾城。殿内的所有人,包括在场的倾城顿时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要不是倾城知道太后舍不得杀自己,她真的要被太后这句话吓得颤颤发抖了。甚至,她能想象到,太后一怒,横尸万里,血流成河的场景。上位者果然是上位者,一句话便能让脚下的臣民颤颤发抖。
倾城又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她怎么就没有太后那种气势呢?她这个王爷当得也实在够憋屈。
当然,殿内除了倾城,也有不少人心中暗窃喜。太后越怒,他们越高兴。只要太后舍弃了倾城,他们的阴谋就能简单打成。
“宁安王如此不知悔改,顽固不化。为了大元朝的律法和皇家的权威,也为了那死去亡魂,哀家不得不狠下心来。”
“来人,将宁安王带下去,隔日赐毒酒。”
太后说得很是决绝,半点容不得反抗。皇帝等人也不再吱声,只是掩藏在阴影里的嘴角却浮起淡淡的弧度。
太后话一出,门外便进来了两名御林军。倾城见状,连忙跪爬到太后的脚边。她跪拉着太后的群摆,言语里甚是绝望:“太后娘娘,饶命啊。您不是最疼爱我的吗,您难道不要我了吗?”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抽出倾城手里的裙摆,摆摆手,道:“带下去。”
两名御林军得了命令,一左一右上前,将倾城拖了下去。倾城泪水横流,企图求得太后最后一丝怜悯。她道:“臣真的冤枉啊,冤枉啊!”
随着御林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倾城喊冤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很快,殿内又一片安静。
太后起身,身后的秋意很快将太后扶住。
“皇上,犯罪的只是宁安王一人,其他不相关的人便放了吧。”太后言语里透着疲惫。
皇帝至今还处在惊愣中。听得太后问话,皇帝立马收回注视着倾城消失的方向的视线。他忙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定会处理好这些事。”
太后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悲伤:“起驾,回宫。”
皇帝再次从案桌后面下来:“儿臣恭送母后。”
陈节与胡太医也一同喊道:“臣恭送太后。”
待太后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皇帝才直起腰身。他看着殿外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也许他高估了宁安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宁安王一死,他不但一雪前耻,也得了他想要的。他择日再选宁安王同父异母的姐姐接替王位。这样一来,宁安王身后的力量便能掌控在他的手里。
“皇上?”胡太医跪在皇帝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声喊道。因为他实在不确定皇帝是不是听进了宁安王说他与慧元私通一事。
皇帝闻言,缓缓转身。他居高,目光凌厉地俯视着地上的胡太医。他没有急于喊起,而是审视着垂首缩脑的胡太医。过了良久,皇帝敛去眼底的凌厉,终于温和地说了句:“都起来吧。”
胡太医颤着起身。他始终不敢正眼看着皇帝,只能拿余光时不时地偷瞥几眼。
“两位爱卿都是忠心朕的人。朕也对两位爱卿寄以厚望,还望两位爱卿日后莫让朕失望才好。”皇帝先是肃杀的沉默打了陈节和胡太医一个巴掌,现又用厚望给了他们一个甜枣。
胡太医与陈节闻言,再次跪下去,磕了一个响头:“感谢皇上的厚爱。臣日后定会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解难,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先后扶起胡太医和陈节:“两位爱卿这段时间辛苦了,朕便赏赐你们黄金千两。”
陈节与胡太医双双叩首感谢后,皇帝才命他们两个退下。从殿内出来后,陈节追上胡太医,喊道:“胡大人,请等等。”
胡太医闻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陈节。他与陈节并不熟,甚至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他狐疑地看着走过来的陈节,问道:“不知陈大人有何指教?”
陈节笑了笑,道:“胡大人,这说得是哪里的话。陈某只是有一事想告诉胡大人。”
说着,陈节又左右观望了会,才小声道:“陈某遇见慧明师父了。”
闻言,胡太医脸色一白:“陈大人莫不是说笑了。这慧明师父不是已经死在火海里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陈节嘿嘿一笑:“王爷也发现了慧明师父。不过,胡大人放心,陈某已经替您将慧明师父偷偷处理了。陈某做得很干净。胡大人不用担心。”
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只要胡太医没亲眼去验证,他打死也不肯承认。他道:“胡某坐得端,行得正,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其实,陈节自动披露他见过慧明这事,他主要想借着胡太医搭上一条船。他知道胡太医与户部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