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叹息一声道,“赵氏那样待你,你还担心赵氏的一双儿女,倒也真的难为你了。”
“你以为我是关心沈玉壁?”沈幼清惊讶的看向萧衍,随即叹息着说,“我不过是想看看,对于花柳病,我能治疗到什么程度。纵然我没有本事让它痊愈,也想通过我的努力延长患者的生命,我想在这之前,我应该回答过这个问题。你不记得了?”
萧衍伸手将她额上的碎发往旁边拨了拨,神色有些哀伤的说,“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生了病的人,你的母亲,你的亲人。纵然你看到我,不过只是一带而过,从不在我身上停留。”
“有时候,我很羡慕这些人,他们能得到你的关注,而我在你身边,你都看不见我。清儿,在你心里,任何事物好像都比我来的重要。”
沈幼清顿时愣住了,看着萧衍的眼神也十分复杂,对于萧衍这略带埋怨的语气,心里也五味杂陈。
她垂下眼没有接话,因为萧衍所言句句属实,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
“我只希望你偶尔也能看到我,心里有我的位置。”萧衍的手停在了沈幼清的耳垂上,眼见着沈幼清的脸红到了脖子上,就连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垂着头嗫嚅着说,“我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
萧衍低声叹息了一声,“好了,去忙吧!”
沈幼清嗫嚅着唇,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哪里顾得上这种事情?
这边,萧衍的人还没有动静,那边采花大盗又闹出了大事!
这次不止是欺辱女人的罪,而是伤人了。
吴桂家的十岁的女儿上山打猪草迟迟未归,吴桂夫妇上山去寻,哪里料到寻到的并非活生生的女儿!
一篓的猪草被扔在一旁,赤身**的吴琴儿躺在草丛中,身上全都是血迹,头和脸被石头砸的稀巴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而将吴琴儿砸的面目全非的石头就放在吴琴儿头顶上,十只手指缝里全都是血迹和泥土,由此可见吴琴在临死之前遭受了多大的罪。
萧衍默不吭声,将外衣脱下来盖在吴琴儿的身上,遮住了她露出来的身体。
吴桂夫妇哭天抢地,两个人相互埋怨对方不该让女儿上山打猪草。
即便是哭死,他们的女儿也不会回来了。
出了人命,理应要报官,可正因为女儿死的不光彩,吴桂夫妇坚决不愿意报官。
沈幼清十分不理解,也无法理解吴桂夫妇的选择。
女儿横死,只因为死的不光彩就不追究,这是什么道理?
发现尸体的时候,沈幼清也在场,见吴家夫妇不肯报案,沈幼清内心焦灼着,不由的站了出来道,“吴大哥,这件事必须报官!”
吴桂的妻子红着眼看着沈幼清道,“这怎么报官?我女儿死的这样惨,怎么能报官?”
“若是不报官,凶手会逍遥法外,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若是报了官,凶手被抓起来,往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因此丧命了。”
“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插什么嘴?”吴桂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沈幼清大声质问着。
“村里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不去报官,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若是早早报官,琴儿就不会死,今日琴儿的死跟我们都脱不了关系!若是你们因为丢脸就不去报官,以后还会有人的妻女被糟蹋,被杀害,难不成你们都不在乎?”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吴桂气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指着沈幼清臭骂着,“你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我们吴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萧衍见状,连忙将沈幼清护在身后,朗声道,“沈姑娘所言极是,你们若是不报官,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你们的妻女都有可能是下一个,难道你们真的要包庇一个如此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我瞧你们二人真是心思歹毒,是想让我们永固村再无脸面活下去?”有民女跳起来嚷嚷。
“可不是?若是这种丑事传出去,往后我们永固村还怎么过日子?”
“外面都回穿我们永固村的大老爷们没用,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这件事决不能报官!”
“对,不能报官,不能被捅出去!”
村民们三言两语就将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抖了出来,不报官哪里是想掩盖丑闻,只是为了掩盖他们这些老爷们无能的事实呀!
沈幼清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些村民,甚至找不出什么语言来与之应对,萧衍道,“我们先回去吧。”
事已至此,纵然留在这里也无用,任由萧衍扶着,两人下了山。
沈幼清气不过,自己去报官,可是因不是事主,也不是死者的家人,衙门并没有受理这个案子。
倒是有人对沈幼清指指点点,私下里也议论沈幼清不过是想出风头罢了。
借着死人出风头,这种人在村民们看来是十分可恶的。
当日沈幼清闹过一场之后,吴桂夫妇二人回家拿了一床烂草席,将女儿的尸体草草裹起来,埋了!
没有人去追究凶手,也没有人去追究为什么吴琴儿会丧命,似乎在他们看来,死了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人们再提起的时候,只是惋惜的说:可惜了,还没有嫁人就这样死了……
村里死了一个人,采花大盗似乎安分了下来,仿佛是等着风头过去似的。
中间隔了三五日,没想到那位采花大盗居然又企图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没有得手!
萧衍派过去的林七阻止了此时的发生。
当萧衍唤出林七,让林七将那晚所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林七也没有隐瞒,对着沈幼清抱了抱拳道,“当晚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直奔村头那户寡妇家里,只因属下使了点小伎俩才没有让这两个人得逞。”
“你是说有两个人?”
林七应了一声,“从身形上看,其中应该有一个是女子。”
沈幼清心中一顿,十分不确定的重复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潜入了寡妇家里?”
“我确定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见沈幼清脸色不对,萧衍遣走了林七。
林七退下后,萧衍道,“你若是不方便出面,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
“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他做的?”沈幼清的声音很无力,看着萧衍的眼神带着期盼。
萧衍伸手拍了拍沈幼清的肩膀,叹息着说,“人心叵测,你不要太难过。”
“十八名无辜的女人,或许这一生就这么毁了。吴桂的女儿才十岁,死前遭到了残酷的对待,他怎么做得出来?”沈幼清鼻尖发酸,差一点流出泪来。
一想到这里,沈幼清就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人迎头兜了一盆冰水,冷到了心里。
萧衍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沈幼清,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多说。
沈幼清不敢耽搁,立即去村里找了人,只等着那人再此犯案抓个现行。
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萧衍将派来巡逻的人撤走了,一连守了五天,才在张寡妇家人赃俱获。
当里正大人举着火把带着村里的男人闯入张寡妇家,将两个采花大盗摁在地上,有汉子忍不住,对其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求饶的声音里不光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
“别打了!”里正大人发了话,那些打红眼的汉子仍旧是没有把手,似乎是要将这两个人打死。
回过神来的张寡妇捂着身上的衣服,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见欺负她的人被控制住,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难得回来一趟的沈建木和小武上前将打人的那群人给拉开,只见被打的两个人双双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地上有鲜红的血蔓延开,呼救的声音都小了很多,若是沈建木没有拦得住,只怕是要被打死了。
“将他们拖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汉子嚷嚷着,立即就有人响应,忙上前将蜷缩在地上的两个人给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