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在外面去,让庭院中的人都散开,尔等也好离开啊。”公公一边笑着,一边已经去了。
看起来财可通神是果真如此的了,看到公公去了,一行人手忙脚乱已经将摄政王给抬走了,虽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却忽然焕发出来一种勃勃生机,好像迎接他生命的曙光再次照耀一般。
这一行人弄鬼,是任何人都不清楚的,鱼目混珠的事情,经过金银珠宝的上下打点,人们乐得打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去了,过了永巷,有人已经将一个寻常模样的官轿给抬过去了。
有人咳嗽一声,几个轿夫很快的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狸猫换太子,一切都做好了。
到了月上中天,这边的酒食也算是终于完毕了,其实,和分喧闹在一起,傅朝夕吃的反而不好,她是那种放浪形骸之人,吃饱才是目的,但是他在旁边呢,让傅朝夕拘束起来。
“夜深了,你早早休息,朕明日里过来看你。”分喧闹终于觉得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傅朝夕闻言大喜,低头目送分喧闹去了。
“小姐,您真是的,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吗?他是皇上啊,皇上对您多好啊,但是您呢,您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不但是没有什么感觉,好像还在排斥皇上,莫要让皇上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锦绣提醒的其实也不无道理。
但是傅朝夕呢,一瞬间,眼神却是变得很是怪异,“皇上爱谁,谁都要倒霉的,你且看看季云岚的下场,难道还不足以警示吗?”傅朝夕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她固然命苦,不过也不见得季云岚就是什么好人,刚刚皇上已经说了,说这帝京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您多长一个心眼儿,没准,早上的事情还是季云岚给安排呢,那些羽林郎很怪,早上的事情也很奇怪,难道您果真就没有怀疑不成?”
“早已经怀疑了。”傅朝夕不在意的叹口气:“不然我是不会救季云岚的,且看看究竟这两个人中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傅朝夕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肘弯,“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明天早上要是皇上过来,你找一个借口拒绝。”
“皇上关怀下属,我一个奴婢找一个借口,奴婢可不敢,为什么是奴婢啊。”锦绣一边嘟囔一边打呵欠,今天连她都觉得累得慌,而傅朝夕呢,早已经朝着内室去了。
“喵呜——”屋子里面有猫儿?傅朝夕刚刚进入内室,就听到猫儿的叫声,,朦朦胧胧的,先是一声,接着好像得到了召唤一样,这猫叫声比刚刚还要热烈了,接二连三的。
“锦绣。”傅朝夕觉得不对,锦绣已经进来了,傅朝夕转向锦绣,“这里什么时候来的猫儿,你今天看到了?”
“好姑娘,先皇后就是让猫儿吓到流产的。奴婢听说,从那一年开始,帝京就没有一只猫儿了,敢是您听错了?”锦绣来晚了,没有听到那喵呜声,但是傅朝夕呢,已经又一次听到了。
“啊,见鬼。”锦绣忽然出声,眼睛呆滞的看着傅朝夕,傅朝夕已经听到这猫叫声不是来自于屋子而是围墙外面,知道这个,傅朝夕立即给了锦绣一个眼色。
“别动,我去去就来。”傅朝夕一开始就感觉这猫叫声比较奇怪,一般的动物,叫起来是用咽喉发声的,但是现下看来,好像这猫儿是用丹田在发声,并且那喵呜的声音很是单调,十有**是有什么人在模仿罢了。
今天,皇城里面乱七八糟的,别有什么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才是好的,傅朝夕给了锦绣一个眼色以后,锦绣立即点头,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诚恳。傅朝夕纵身一跃,那高峻的墙,却好像如履平地一样,已经到了对面。
傅朝夕从头顶落下来,却发现这里原来是永巷,她从天而降,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傅朝夕定睛一看,几个鬼鬼祟祟的内侍监在永巷中站着,打头的一个看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其余的几个,面面相觑了会儿,都低下了头。
“啊,是女官。”那个内侍监没有想到,傅朝夕会过来,不过看到傅朝夕了,他们没有不利己打招呼的。
“半晚上不睡觉学猫儿叫,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其实,傅朝夕仅仅是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对劲,所以这才咋呼一句,却哪里知道,那个内侍监上前一步,已经压低了语声。
“女官有所不知了,这帝京不知道怎么搞的,有几个人将波斯猫给弄进来了,我们想要将这真猫儿给吸引除了,所以只能学着猫儿叫,但是这家伙却完全不出来,倒是惊扰了您,抱歉抱歉啊。”
这内侍监嬉皮笑脸的说着,一开始傅朝夕相信了,但是看看自己身后的几个内侍监,直接嗯几个内侍监比西局的内侍监看起来还要凶恶点儿呢。
傅朝夕是习武之人,对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眼睛在其余几个人面上梭巡完毕,重新定焦在了这个内侍监的面上,这内侍监有那么点儿紧张,冷汗已经扑簌簌落下来,看到这里,傅朝夕更加是觉得不对劲了。
她是多么聪明的人啊,怎么可能这样就骗过去。
“没有骗我?”傅朝夕假作狐疑的瞪视眼前的内侍监,那内侍监立即睨视傅朝夕的眼睛。“老奴哪里就干欺骗您了,女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请您早早的回去休息,我们在各处盘查盘查。”
“哦,也好。”傅朝夕转过身就要走,却发现旁边什么时候多出来一辆绿呢的轿厢,这深更半夜的不从前门离开,坐轿子从永巷离开,本身就已经非常可疑了。众人看到傅朝夕如此好骗,都放心不少。
但是傅朝夕刚刚举步走来,嘴巴里面就已经叫起来——
“喵呜~~”傅朝夕柳眉一挑,试探性的已经叫出口,旁边的内侍监吓坏了,立即走过来,“好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啊。”
“喵呜,喵呜,喵呜。”傅朝夕不但是没有停下来,甚至于比刚刚还叫的兴高采烈了,那公公紧张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傅朝夕回身,美目敛下,对着那个公公笑了。“你刚刚就说,你没有骗我,但是我帮你叫,你为什么会忽然就觉得紧张呢?”
“这,这——”内侍监张口结舌,想要说什么,却半会不能说,想要含糊带过但是傅朝夕哪里就那样容易骗过去啊。
此际,傅朝夕也并不理会,人已经朝着那轿厢去了,伸手将那骄帘已经握住了,打开,看到里面一个瞪圆了眼睛的,惊恐的面色苍白的人就那样看着自己,是……亚父,原来是摄政王。
傅朝夕对于分喧闹的狠毒与冷漠,是早已经看了的,现在想起来也是记忆犹新,看到轿厢中的是亚父,傅朝夕忽然就动了恻隐之心,而身后的内侍监已经握住了匕首,就要偷袭傅朝夕。
傅朝夕吹了一个口哨,笑一笑:“走,我好像看到猫儿朝着那边去了,跟我走。”众人不知道傅朝夕是好心还是歹意,但是看到傅朝夕拽开步子已经去了,只能毕恭毕敬的跟在傅朝夕的背后。
却哪里知道,傅朝夕是朝着宫门去了。原来,这几个人想要玩里应外合的计谋,就在万事俱备,想要将亚父给送走的时候,外面的人却迟迟不见过来接应,他们只能用暗号来暗示。
却不知道,外面的人因为胆小,早已经放弃了计划,此际,傅朝夕歪打正着过来,看到轿厢中可怜巴巴的亚父,傅朝夕立即动了恻隐之心,这个人一条命已经还有半条命了,注定要死了,总不能让人家身首异处啊。
算了,发发慈悲,让这人去了吧。傅朝夕到了宫门口,有几个小厮在巡逻,看到傅朝夕过来,立即点头哈腰就行礼,傅朝夕点点头,看着那几个内侍监过来了。
打头的一个内侍监已经握住了骄帘,就要掀开了,傅朝夕咳嗽一声,“这乃是娘娘前几日赏赐给本女官的东西,本女官想,财不外露,还是晚上送回去的好,难道诸位都要看看,不过看看就看看吧。”
这么一来,那护送亚父离开的人简直虚汗如注一般,但是那个内侍监呢,已经笑了,将握住了帘子的手已经松开了,傅朝夕玩的是孙子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已经笑了。
“既然是女官的东西,奴婢等人就不用看了,只是……”这个人好像有点儿为难,看着傅朝夕,傅朝夕立即拍一拍太阳穴,明白了,了悟的看着旁边的内侍监。“还不快给人家赏银,就这样赤条条来去吗?”
那护送亚父的人立即上前一步,将几十两散碎银子都给了这看门狗,傅朝夕将自己的金牌拿出来,给旁边的人看了,这几个人才点点头,让傅朝夕去了。
等到轿子从角门出来,傅朝夕唯恐有什么差池,索性从那角门也是出来了,月光明晃晃的,天空就好像倒过来的湖水,又好象是一面乳白色的镜面,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傅朝夕站在初春的月色中,深吸了一口气。
“一脸上——”傅朝夕微笑的看着那个内侍监,“注意安全。”这内侍监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对着傅朝夕就是磕头,傅朝夕回身,“算了,算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我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姑娘,您的大恩大德简直恩同再造,我们都铭感五内,姑娘,后会有期了。”其实,不过是客套罢了,那里知道真的有“后会有期”的一天,傅朝夕临走之前到了那轿厢旁边。
那轿厢的帘子让人抓住了,傅朝夕看到,亚父那苍白的手在颤抖,简直好像是风中的枯叶一样,“你想必是有话要说,不过你不用说,也不用记住我,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
傅朝夕一边说,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