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表明诚心，来这求香拜佛的香客都很自觉的把车远远的停好，然后徒步上山。
没有修山路，没有建阶梯，唯一上山的一条路是前人用脚踩出的泥巴路。因为雨天容易路滑，后来才零零散散的铺上一层沙石。
将近五百米的高度，从山脚到山顶少说也要用去一个半小时。
吃完午餐，两人先回白术的车旁拿水。
拿好水白术刚要关车门，凌歌手速很快的抽出一包压塑饼干放进自己的挎包里。
白术带笑觑她一眼，锁好车门朝山路那边走。
圣修寺白术跟着自家爹妈来过好几次，凌歌老家在a市，要是来这儿光路程都要大半天的时间。
太耗时，以至于从来没来过。
身边有白术这个活导航，凌歌很放心的左顾右盼。
小吃街和圣修山隔着一百多米，夹在中间的空地上是一片简易的房屋。
察觉凌歌的视线，白术解释：“那些商家家里来人后就住在那里。”
“他们自己修的？”可也太过于整齐。
“不是，投资企业出资。”
“这些企业家倒是会留人。”
可不是么，怕那些商家生出离愁别绪，顺带着连家眷都给顾虑到。
白术志得意满：“谢谢夸奖。”
凌歌有些意外：“你家的？”
“恩，白氏投资的，人我留的。”
看着男人脸上熟悉的求夸奖神色，凌歌好笑：“你这都想直接困人一辈子，还想让我夸你？”
白术：“我只想留你一辈子，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对于白术最近张口就来的情话，凌歌偏头看他，“我记得商圈说你不近人情，微/博上你的粉丝说你高岭之花。”
路不平，她又不看路，怕她被绊倒，白术格外小心的盯着她脚下的路面：“我的所有柔情有你知道就好。”
“哦。”凌歌觉得和他聊天有毒，她怕自己被甜死。
“就‘哦’？”
“不然呢？”
“你不应该感动到想给我点福利？”
“白总，需要我提醒你你还在考察期么？”这么会得寸进尺也是……
“不用，我记得很牢。”白术掩唇轻咳，“这不转正，看得着摸得着碰不着的感觉的确很磨人。”
“……你这么肆无忌惮真的好么？”
“如果能让你缩短考察期，那很好。”
“不存在的。”
白术难得的没在意：“我有个很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
直觉不是什么好主意：“不听。”
“我想牵你。”
“爬山牵什么牵？”
“你的意思是不爬山就能牵？”
凌歌用一种看智障儿童的眼神盯过去：“你数数，咱俩这是第几次见面。”
白术真的很认真的开始回忆。这一世从相识到现在也才那么点时间，期间她还在法国待了大半个月。零零散散的见面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找到她的时间太晚，他有些后悔没有动用白家的力量早些遇到她。
参杂进心里的情绪，再开口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第五次。”
他也明白，不带前世的那些记忆，光说这一世，他的举止已经不止是轻浮这个层面可以形容的。
在他心里，他们太熟悉，相处之间他不自觉的就带上前世的记忆，分寸，完全被打乱。
明明对自己说过不用再着急，可一遇到她，就只想尽快把她纳为自己人的范畴。
尤其是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开始变化，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开始放松，他就想要肆无忌惮。
他突然伸手把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肩胛处，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
凌歌不知道怎么接话，双手半举，回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沿途不断有人经过，许是没见过这种拜个佛还要腻歪一阵的小情侣，总要多看几眼。
白术脑袋埋在凌歌肩颈里，看不到旁人的目光。凌歌两眼越过他的肩膀，没有落下一个打量。
把人轻轻推开，凌歌嫌弃的伸出手：“十分钟。”
随着十指紧扣，他的笑容越发明艳。
仿佛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凌歌嘴角缓缓勾起一道极小的弧度。
凌歌说十分钟，那就真的是十分钟。
时间一到，凌歌丝毫不含糊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白术心里不舍，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我这么听话，下回时间是不是可以长一些？”
凌歌好想上微博求助万能的网友：小狼狗总喜欢得寸进尺怎么办？
她选择岔开话题：“白术，我们以前认识？”
以前？以前你是我的皇后啊。怕自己真的会说出这句话，所以白术在找到她后，不止一次的设想过要怎么回答。
“不认识。”白术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凌歌侧眸去看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凌歌，我对你很认真，从来没有玩/弄的想法。”
“对感情，我喜欢一心一意。一个人走过二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你，我舍不得对你不好。”
最后他说：“喜欢你，大概是本能，就好像我的出生，只为等到你。”
话里的含量，只有白术自己知道有多重。
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不是一见钟情，不是蓄谋已久，凌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这些。
“白术，你……”
他突然停下脚步用食指抵住她的唇：“我不是别无所求，我很贪心，想要的是你一辈子。所以我不要你的感动，我只要你的爱和你的余生。”
他深情的样子真的能蛊/惑人，凌歌下意识的点头：“那就委屈你再等一等。”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白术低语：“别让我等太久。”
凌歌答：“好。”
到山顶已经将近三点，在门口洗好手，从小师傅那里接来一炷香点燃拜过，凌歌跟在白术身后往里走。
上一世白术不碰这些，直到凌歌死的那一天。后来他在这一世重新活过，心里的执念就变成与佛常伴。
白夫人喜欢去佛堂，白术回回都陪着，拜佛时甚至比她还认真。
每回他都只重复两句话，一句是阖家安康，另一句是早日找到他的西乔。
到现在，这两句该是都已经实现。
这回也算是还愿，上香跪拜，他格外用心。
凌歌心里装着傅时若的事，认真劲头也不小。实实在在的三叩九拜，直起身连额头都带着微红。
捐好香油钱，两人直接下山。
下山比上山更为不容易，一路的下坡路，走起来很费神。
凌歌庆幸今天穿的不是高跟，这种路况才能应付自如。
中午没有吃正餐，连着又是高消耗的爬山运动，走到一半凌歌拉住白术：“休息会儿？”
“走不动？”
“有些饿，怕待会儿低血糖。”
“再走个一百多米有座亭子，还能不能走？”
一百多米不远，凌歌率先往前走：“能。”
亭子不在路边，白术越过凌歌带着她绕进一条小路。很近，才用去几分钟，两人就已经坐下。
子里的水还剩下一半，凌歌喝完一口从包里拿出先前放进去的压缩饼干。
稍微用力隔着包装把饼干一分为二，凌歌撕开包装袋拿出一半，然后递给白术：“给你。”
两人中午吃的东西分量差不多，她都饿了，白术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压缩饼干容易饱腹，加上喝进去的几口水，还没吃完肚子里就有些撑。
慢慢的磨完半块，两人起身继续下山。
走到山下凌歌掏出手机看时间，再过个二十分钟就到六点。下山虽然比上山要快，还是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路过小吃街，白术拉住她：“先吃些垫垫肚子？”
中午吃得太多，凌歌摇头：“不想吃。”
“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你会饿。”
“你想吃什么？”她有零食又不用开车，不想吃可以不吃，白术不一样。
“想吃你做的饭。”
“……我说现在。”
“这些东西多吃对嗓子不好，你买自己的就可以。”
“与之相比现在我更喜欢零食，走吧，上车。”
这些东西和零食没一个是有营养的，白术压下想要说教的心思，跟在她后头拉开车门坐进去。
凌歌嘴里有些涩，上车就拆开一包辣条荼毒白术的嗅觉。
辣条的香味就跟有毒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蹿。偏他旁边那人吃到兴起还不忘分享：“提神醒脑，要不要吃？”
他的嗓子还要。
“我明天要去录音棚。”
凌歌没有丝毫负罪感，反而吃得更欢：“行。”
她像是故意的。知道今晚他不会再折腾自己的嗓子，零食只挑那些闻着倍儿香的吃。辣条更是一包接一包，完全停不下来。
白术忍无可忍，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人转到面朝自己的方向：“我不说你就不会自觉点？”
擦去嘴角不小心沾上的辣油，凌歌躲开他的手：“吃完这包。”
“其他零食可以惯着你，辣条不说戒，以后有点节制。”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一周最多一包。”
“不行。”
红灯变为绿灯的瞬间，白术踩下油门：“那你试试，从现在起，我看到一次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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