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这丫头听说自家小姐已经成功的离开了京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之后她忽然哭丧着一张脸望着徐如意,弱弱的说:“四小姐,小姐走了没带走奴婢,她是不是不要奴婢了?”
看着对方一副要哭的样子,已经答应徐如凤要照顾这丫头的徐如意头都大了,她不能告诉对方徐如凤已经死了,只能说:“你这丫头别想太多,你家小姐那是逃命去呢,怎么可能带着你。”
“啊,那奴婢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先留在我们府上,日后你若想嫁人,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家的。”
“四小姐……”
绿袖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徐如意却是摇头冲对方笑,“好了,别说那么多,我最近忙着呢。”
绿袖本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此时她才想到北安王府现在也是麻烦藏身,能抽出精力去救她家小姐已是仁至义尽。
想着这些,她没有再吭声,乖顺的跟在紫藤的后面,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们走后,彩儿面带不解的看着徐如意,嘟囔道:“小姐,您为什么要留下绿袖,你别忘了,刚刚镇南王才上门闹事,我们收留绿袖,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把柄。”
听彩儿这么说,宋若云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我已经答应了大姐姐,要照顾她的。”
“小姐,要照顾她也不需要将她留在府上的,咱们王府的庄子多了去了,随便送去哪个庄子安置,想来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说的对,明日你就让人送她走吧。”
说罢,她想到一件事情,立刻招来府上的护卫,交代了一番。
护卫领命离开,很快的,屋子里面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铺了软垫的软塌上,她闻着屋内飘荡的香味,沉思了起来。
安逸被诬陷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个时机将这件事情捅出去,镇南王没找到徐如凤定然不会罢休,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想着这个,她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天牢内,无聊的躺在草堆上的安逸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他没有看向外面而是翻了个身,这时,脚步声停下,一把带着几丝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北安王,起来吧。”
安逸支起身子,这才看向门口,皱着眉头看着那穿着六品太监服饰的中年太监。
盯着那人看了半晌,他才懒洋洋的说:“有事?”
“来人,把大门打开。”
太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命令身后的人将牢房的门打开,安逸冷漠的看着他们开门,冷笑道:“怎么,忍不住想要动刑了?”
“北安王爷误会了,咱家可是奉陛下的命令,带您去见陛下的。”
啥?
掏了掏耳朵,安逸有些奇怪的盯着那太监看了半晌,才嗤笑道:“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皇伯父让你来带我去见他?”
“哎呀喂,我的北安王啊,奴才怎敢同您开玩笑呢?”
咔擦……
说话的时候,这牢房的大门被打开,狱卒将大门拉开,而后恭敬的退后。大太监冲安逸笑了笑,又说:“请吧。”
瞧他们这阵仗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安逸这才起了身,施施然的往外面走。
这是他被关进天牢之后第一次离开天牢那个地方,走在宫道上,呼吸着外面的新鲜气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同那太监套起近乎来。
说起来,他经常进宫,却从未见过这来带路的太监,于是他就问了这个问题,然后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对方的前些日子才从其他宫殿调到崇安帝那边的,恰好这次其他人都不想去天牢那样晦气的地方,这任务就落在了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身上。
跟对方唠嗑完,安逸又试探着问对方,崇安帝这次喊自己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能混到副统管太监这位置的人绝对不是笨蛋,安逸问出的问题他都顾左右而言他,打太极一般的给忽悠过了,直到来到崇安帝的寝宫那边,他都没有问出个所以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家伙,安逸就郁闷了。
在暗自翻个了白眼之后,他径自迈步进了寝宫。
正坐在软塌上面喝着茶的崇安帝听到脚步声直接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当他看到安逸只穿着一身还沾着草叶的衣裳的时候,他皱起眉头,语气不悦的说:“那帮人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安逸听到这话忙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皇伯父,侄儿现在胳膊腿还在就不错了,哪能奢望进了天牢还干干净净呢?”
崇安帝听到这话眸光微闪,忽然说道:“你这样是在怪朕了?”
“哎呦喂,皇伯父,你可是我们安国的天子,侄儿哪敢怪您啊,侄儿就是觉得这陷害侄儿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哦,那你觉得你自己没罪了?”
“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你家侄儿我哪有那种胆子干那种事情啊,再说了,就算侄儿有胆子,侄儿也不干啊。”
崇安帝上下打量了安逸一眼,忽然说:“哦,难道你对朕这位置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
“嘿嘿,皇伯父,侄儿就问您一个问题吧,您当这个皇帝,除了能够发号施令外,日子过的舒心吗?”
他这个问题问的大胆,若不是崇安帝一直都认为安逸有什么说什么,估计就会误会他有什么阴谋。
只可惜,安逸平日里面表现的太过于傻白甜,因此崇安帝也就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所以崇安帝就这么被问住,他不由得顺着对方的思路想,这个皇位除了给他带来发号施令的权利之外,还带来了什么?
美人?他的后宫是有不少美人,只是他喜欢的呢?一个都没有,那些美人也不过就是个消遣的玩意罢了。
锦衣玉食?当了皇帝确实能够享受这些,可是为了安全,他用膳的时候每一样菜都不能超过三口,就怕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喜好,被下毒。
这样的日子当真有意思吗?他问自己。
安逸没有听到崇安帝的回答也不生气,反而摊了摊手说:“想来皇伯父心里有了答案了,所以侄儿想说,那位置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我的日子过的潇洒呢!”
“你这臭小子,你这是在同朕炫耀吗?”
“嘿嘿,皇伯父,侄儿才没有呢!”
“收起你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前些日子你们府上才搜出了龙袍,难道你就不怕朕一生气,把你们北安王府给查抄了,把你给咔擦了。”
“咳,皇伯父,你该不会真打算这样做吧,侄儿冤枉啊!”
安逸喊出这话,表现的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似得。
崇安帝看他这样搞怪的样子,原本阴郁的情绪舒缓了一点。
安逸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立刻敛下眸子,委屈巴巴的说:“皇伯父,既然你也知道这事肯定同侄儿没啥关系,那您赶紧放了我呗?”
“放了你?想的倒美!”
“啊!那皇伯父该不会是想关侄儿一辈子吧,不行啊,侄儿还得回家安抚娘子呢。”
“臭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只记得你那娘子吗?”
“呃……”
安逸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让崇安帝也不好多加责怪对方。
这时,有穿着黑衣裳蒙着面的人走了进来,将一封急报交给崇安帝,崇安帝不去理会安逸,将那急报打开,迅速的浏览了起来。
很快的他看完了急报,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目睹了崇安帝变脸的安逸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或许会有什么超乎他的想想。
然而他来不及确定这些,就被送走了。
宫里发生的事情北安王府一点都不知道,这一夜,北安王府很热闹,完全没有时间休息的徐如意亲眼目睹了一场护卫和蒙面黑衣人之间的追逐战。
最终,北安王府的护卫以很明显的优势胜出,将半夜潜入北安王府,企图犯事的七八个黑衣人抓了起来,卸了他们的下巴,打断了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嘴里的毒囊拿了出来,然后将其关押了起来。
在黑衣人被抓住的这一夜,镇南王府的主院的书房的灯亮了一夜,直到天亮,一宿未睡的镇南王一颗心逐渐的沉了下来,他意识到事情开始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他派去的人,很可能失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等他想出解决这麻烦的办法,镇南王府门口来了传旨的太监。
镇南王听完让自己上朝的旨意之后,一颗心算是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自己昨天晚上派出去的那帮人算是栽了,不仅栽了,还都落在徐如意的手中了,如果不是这样,今儿个早上就不会有这传旨的太监过来传召自己。
想到这,他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我是不会妥协的,徐如意,你敢动我的人,我非要让你脱一层皮出来。”
念叨着这些,他却不敢无视宫里的命令,而是赶紧让人备车,他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