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话：身上有尸臭的味道
“这是雪鹿幼崽的皮，虽比不得古代制作的人皮纸那么难得金贵，但作为画纸来说却没有差多少，而且制作工艺极为麻烦……这张送给你，你若是愿意，可以把那孟婆图稍微改良画入其中，当然，若是有灵感，画一些别的美人也是极好的。”齐白生馆长一边笑眯眯的说着，一边把装着雪鹿幼崽皮做的画纸的盒子，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拿着这块装着纸的盒子，我当时心里就一个激灵，就想要拒绝这个昂贵的礼物。
可是我话还没说出来，齐白生馆长便抢先道：“别拒绝，这就当是我这个院长，送给你这个首席画家的礼物。”
这个理由的确足够充分。
但是不代表我找不到里面的漏洞，于是我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自认为有理有据的拒绝道：“可是我只是个暂时的，不是说首席画家还是要选的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姜还是老的辣。
齐白生馆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居然笑眯眯的说：“你要是能把这幅画画好了，首席画家自然就是你的了。”
“……”刹那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不想当这个首席画家是假的，但是我却总觉得这里面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我被首席画家这个头衔所迷惑而犹豫的时候，齐白生馆长已经笑眯眯的把抱着装着这张昂贵的纸张的我，推出了房间：“好好想想吧，又不是逼着你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只是画一幅画，何必那么纠结呢。”
也许，也对，何必那么纠结呢？
只不过是画个画又不是让我杀人，也不是贩毒，更不是做坏事，只是我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最多就是画画用的工具有点诡异，但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我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呢？
抱着那张放着所谓的雪鹿幼崽皮做的纸的盒子，我坐在地铁上，满脑子都是之前齐白生馆长和我说的那些话。
我是很崇拜这位齐白生馆长的，但是崇拜归崇拜，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三观和智慧的人，至少这次让我画画的事儿，我总觉得……其中也许有别的什么猫腻儿，但是我一时半会还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我就这么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回了家……
想过那个古画上的女子苏妲己的故事，想过那个被割下人皮做画纸的女人会不会很痛，想过雪鹿被剥皮的时候是不是一样的痛苦。
我想了很多，但却始终得不出结果。
或者是得到了结果，我却一时之间不敢面对而已。
就这么胡思乱想我到了家，到家的时候父亲还在忙没有回来，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父亲明明是个官职，但是却一直都做着基层的事情，每天都忙的很晚，用唐引羽的话说，这也是一种功德。
不过母亲倒是在家里，因为我说过今天会回家吃饭，母亲买了好多的食材，正系着围裙给我做饭呢。
妈妈看到我回家很开心，连忙道：“闺女好好休息会儿，等会出来吃饭。”
家总是让人觉得温馨又舒服的，至少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那些乱七八糟地闹心的想法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只想赶紧换了睡衣和老妈在一起聊聊天。
可我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九尾白狼崽躺在我的床上，懒洋洋的在享受人生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出去，我要换衣服。”
九尾白狼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一脸狐疑的对我说：“喂，你这是去死人堆里溜达了一圈吗？身上怎么这么臭！”
虽然说，在一个变成小白狗样子的九尾白狼崽脸上看到狐疑很奇怪，但我的确觉得这一刻他似乎是在怀疑着我什么。
我用力的嗅了下我自己的衣服，发现除了洗衣粉的味道啥都没有：“胡说什么呢？我要是臭我妈能闻不到？地铁上那么多人能闻不到！？”
对于我的质疑，九尾白狼崽表示非常的愤怒，他以兽身做出双足站立的拟人姿势，很是高高在上的鄙视着我：“我可是九尾白狼，嗅觉自然是和普通人类不同，你身上这么重的尸臭，肯定是接触尸体了，还是那种许多年的尸体……”
听了他的话，我第一反应是否定，毕竟我今天除了回雨霖铃画室看画，我可哪里都没有去……
等等，看画。
难道说……“尸体倒是没有接触，人皮倒是接触了。”
听我这么一说，九尾白狼崽整个狼毛都竖起来了，他那狼脸上的狐疑变成了嫌弃：“人皮？你好端端的碰那玩意干嘛，恶心不恶心。”
其实我也觉得很恶心，或者说，自打我了解哪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之后，我对这些都是敬谢不敏的。
但今天纯粹是情况特殊，我自己也很委屈。
于是，我憋着嘴，可怜巴巴的说：“不是我想碰的……”
我正想和九尾白狼崽好好吐槽下我今天的经历的时候，外面做饭的老妈喊道：“娉婷出来吃饭了，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一听到红烧排骨，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九尾白狼崽却激动了起来：“红烧排骨，红烧排骨！”
九尾白狼崽就这样喊着红烧肉直接从我房间里冲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干脆就把刚刚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不靠谱。
我很无奈，最后还是觉得去洗个澡，洗掉这一身奇怪的味道……
于是我拿了睡衣就去简单的冲了个澡，等我一身清爽到了餐厅的时候，九尾白狼崽已经吃了好几块的排骨了。
趁着老妈又去客厅里拿菜，我压低声音对九尾白狼崽说：“……你有点作为狼的尊严可以吗，你不是吸食日月精华的吗？”
九尾白狼崽瞄了我一眼，汪汪一声，完全就是狗的样子，学的毫不违和。
九尾白狼崽就像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是狗，听不懂我说什么，日月精华是什么，能吃吗？
我想，假如他的叔叔，那位高贵的九尾白狼知道他这个德行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狠狠的打他一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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