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长安出了门就剩下了柳暖阳和太后,柳暖阳当下忍不住了,她两步走到了太后面前。
“母后,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太后笑着拍了拍柳暖阳的手:“不用难过,命到了,自然就该结束。”
柳暖阳摇着头,在她的心里好人是该长命的,太后这么好的人当然更该长命才是。
“不是这样的,我让太医来给您看看,您一定能好的。”柳暖阳说着就要起身。
太后连忙拉住了她:“不要费这些力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如今早已经强弩之末了,就算太医来了也是回天无力,我不过是撑着和你说几句话。”
“不是这样的母后,不是这样的,您只是病了,您会好起来的”
太后可以算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长安之外最熟悉的亲人,如今这个人要离她而去,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这让她如何接受。
太后握着柳暖阳的手也是一阵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太后叹了口气:“不要难过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其实暖阳,你该为我高兴的,你想想,这对我来说只是回归,回归到本来的世界,而且,有可能我还能再重生一次呢,这不是好事儿嘛,不要难过。”
“就算是这样,可是您在这个世界就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啊,我不想让您离开,不想以后看不见您。”柳暖阳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太后眼眶里也染上了泪水:“我也舍不得你们,舍不得长安,舍不得如今拥有的一切,可是,终究是要结束啊暖阳,我活了这么久,经历的也多了,没什么遗憾了。”
她在这个世上的存在本没什么错误,但是她一次次的用现代技术来救人这本就是一个逆天改命的事情,所以这会透支她的生命,可是,她不后悔,起码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从她拿梦魇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今日救端木凌翔就真的是断了她最后一丝的生机,所以从下定决心救他的时候她就预计到了如今。
原本她也是自私的,她也可以不救的,可是,端木昭说的对,不管他们如何,那毕竟是他的孩子,那毕竟是她的孙子啊,她如何能见死不救呢。
“母后,您坚持一下啊,皇上和嫂嫂还没来,您坚持一下啊,他们马上就到了。”
太后的眼神忽然涣散了,柳暖阳当下急了,可是任凭她如何呼唤太后的眸子依然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我可能,等不到了,暖阳好好生活”
后面的话未曾说完太后就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后,您醒醒,您醒醒啊,母后您醒醒啊。”柳暖阳伏在太后身前哭了出来。
门外的端木昭一把推开了门,可惜太后已经闭上了眼睛,那安详的模样没有一点的痛苦,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他瞪大眼睛愣了片刻,直直的在门口跪了下去,眼眶中是清晰的泪花。
他不过是去请她给端木凌翔治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端木凌翔的病治好了,而他的母后永远的离开了他。
端木长安早已到了柳暖阳身边,拉着太后的手泣不成声。
“皇祖母,您,您答应长安的,您说了要陪长安长大的,皇祖母,您不能说话不算数,您醒醒啊。”
“皇祖母,长安说了要听您和娘亲的话的,您得起来看着长安啊,皇祖母,您说您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皇祖母,您醒醒好不好,好不好?”
端木长安哭得好不伤心,但是口中的话还是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太后唤醒。
柳暖阳跪在太后面前仿佛失去了反应,只是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端木瑞和端木颜是一前一后进的昭王府,然而听到那哭声当下心就沉下去了,竟然,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吗?
昭王府所有人全都跪在院子里朝着太后的院子行着大礼,整个昭王府哭声一片。
许久,宫中来了人,按照要求准备带太后回宫,柳暖阳亲自给太后换了衣服,净面梳妆,那样的认真是不曾有过,一点一点没有半分马虎。
看着太后被带走柳暖阳整个人已经麻木,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任何动作,尽管身边的端木长安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仍然死死地压着眼底的泪意。
这样的柳暖阳看的端木昭心底一疼。
“暖阳。”
端木昭靠近柳暖阳想抱抱她,起码让她不这么撑着,然而柳暖阳一下就挥开了他。
“昭王爷,您果然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柳暖阳眼神冰冷,看着端木昭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冷冷的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低着头的依然冷笑一声。
“侧妃和孩子重过了儿子的命,如今又重过了母亲的性命,昭王爷,我真是钦佩。”
端木昭心底一紧:“暖阳,我知道你和母后感情好,但是今天的事”
“王妃娘娘,这件事怪我,如果太后娘娘不是救凌翔”
“自然怪你,全都怪你。”
柳暖阳直接打断了易燃的话,语气中的冰冷和杀意毫不掩饰。
端木昭立刻上前将易燃护在了身后:“暖阳,你若心里不舒服可以冲我来,母后是我去请的,跟易燃没有半点儿关系。”
柳暖阳看着以守护者姿态站在易燃面前的端木昭心底仿佛侵进了厚厚的寒冰。
“端木昭,你记住,你这个侧妃护好了,否则,我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就做些什么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莫要后悔。”
说完话柳暖阳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然后带着端木长安离开了昭王府。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理解,而易燃就是这样的人,从端木长安的事情之后她们之间就已经有了无法解除的矛盾,如今太后的死更加让她恨上了易燃。
端木昭看着柳暖阳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母后的死再次将他和暖阳的关系推到了极端,而且自此再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