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从肉里抽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血,因为剑很细没有剑刃,所以这剑只能刺,这剑是他特持的,他十几年来所杀的人也是用这把剑杀的,这把剑本身就很有个很响很好听的名头——赤血,他用这把剑杀了十几年的人所以他也变的很有名头了。
屠刀丢了刀用手捂着被刺了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座椅上骂骂咧咧的说道:“我他娘的说了多少次,杀人要刺喉咙嘛,要是没杀死叫出了声怎么办,”他并没有询问他只是在陈述,然后他又说“当初就跟你说你选的这剑法不好,太刚。还有你手你那把破剑虽然有些名头,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是。”他平静的回答着,以一种受教的语气,就像以前一样。
“血雨……,还快滚蛋?等着收尸吗?”
“我要确认您死了后,再离开。”
屠刀听着这句话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呵呵,这么不放心,难道老子还会活下去吗?”
屠刀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话了,呼吸也渐渐消失。待得片刻。血雨上前用左手探他的脉搏,但手还没有碰到屠刀的脖子,他右手的剑便从屠刀的下颚刺穿了他的脑袋。然后是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血雨微微偏头看了看那把匕首,那把他以前从古董店买来送给屠刀现在却从他手里掉落的匕首。
杀人最好的时间当然还是在晚上,血雨杀人当然也选择了晚上。今晚依稀有些星光,月亮羞涩的躲在云层里,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吁嘘感慨的好夜晚。当然血雨也并没感慨,因为他杀过很多人,对他来说杀人就像杀猪,并没什么不同,都是终结生命。所以并不需要感慨。可这次却有些不同,他心中有些不能平静下来,杀手的心也并不是铁做的,它或许会麻木或许会沉睡但不会死去。所以他心中异样的陌生情绪让他感到茫然和害怕。所以当别人都在熟睡他却在客栈的屋顶上看星星。
翌日。
昨夜的杀人与失眠并没有影响血雨的早起,这是杀手的警惕与习惯。所以他坐在客栈大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吃着他的早饭,他吃的很慢因为他在等人正确的说他是在监视人。他的目标是个胖子,胖子的穿着显得很富有但其实他并不富有江湖上人们叫他“假富有”叫着叫着人们连他的名字的都忘了,所以“假富有”也就成了他的名字,当然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名字,但他也没有否认,因为他是个聪明人。假富有是个情报通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当起了情报贩子。昨日他和屠刀碰过头。赤血当然知道从屠刀哪里得不到什么消息,又因往日恩怨种种所以他很乐意直接杀了他。所以现在他要追着假富有这条线索知道他想知道的。
假富有做这行很有经验,他有个规矩——不和雇主见面。因为他觉的这样可以免掉一些很致命的麻烦。但他却破例了一次,因为这是个麻烦的雇主。一开始他也只是当作平常的生意接了下来,但后来因为某些琐碎的信息,一些不经意的小事情和某种隐秘的渠道,他隐隐猜到了真正的雇主是谁。当他发现这是个大麻烦时却甩不掉了,因为雇主要求和他见面商谈,他第一反映当然是拒绝而且是坚定的拒绝,为什么要见面?他当然知道这不寻常。但他后来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有些事情或许就是越想越麻烦,越不想麻烦越麻烦,那么真正的大麻烦也就会跟着来。
他三天前见了雇主,今天却还要去一次,因为情报已经得到了他要将这个情报送出去,而他今天一去自然是很危险的甚至可能丢掉他的小命但他还是要试一试。他还和往常一样做他应该做和常做的事,因为他要装作这只是寻常的一天,不能让别人注意到他,因为这可能能保住他的小命。所以他和往常一样来进悦客栈吃早饭去常诀戏院听戏然后再逛逛茶楼,直到傍晚时分他单独一个人出了城。
焦周城三里外,搏竹林。天色阴暗,四周无人。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啊。假富有自己都不禁这样想,他抿抿嘴又四周张望了一遍。
假富有并没有等太久他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黑衣人。假富有看到他不禁松了口气,并不是因为他等的人来了而是因为那人穿的衣服,那全身笼罩不见容颜的黑衣。在他想来这人既然这样穿着定是不打算杀他,不然他又何忌惮于别人看见他的面目。
血雨只是把身子融于黑暗中他要观察要知道接头的人是谁是哪一楼的人,然后便是做好救人的准备,但当他看到那个黑衣人和那黑衣人走路的步伐和身姿时他略感诧异。三长一短的步伐,这是实在是少见的,没有人会刻意保持这种怪异的步调,可血雨就知道有一个人走这样的步子。这样走是因为她练了一种功法,这种功法练就的内力更强劲和霸道,更强劲和霸道意味着更强大人少有人能敌,但也是有代价的,这种强劲与霸道的内力并不是好控制的,因为当体内一旦产生这种内力而又停止运功它便会像野马一样四处乱串,所以要不停的运行这门功法,时刻都不能停。也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这门功法才会霸道与才会特殊,但这门功法却在江湖中被列为禁篇。武学更在于刚柔并济,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而此功法只讲运精气生内劲而不润肺腑,一旦练了这功法便不能停止下来,体内的内力便会越来越强,纵然你也会越来越强,但当有一天你体内的经脉承受不住这内力的运行时便是爆体而亡之时。而这三长一短的步子便是这功法所记载,三长一短的步伐是为了调节气息运行功法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其它的作用却还不得而知。血雨猜到了黑衣人是谁所以他便更集中了注意力但当他准备冲出去救人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假富有没有死是因为黑衣人拿出的刀子又收了回去。
“要是我子时不回去第二天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个消息!”这句话带着颤音的叫喊刺耳难听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管这句话以后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至少现在这句话产生了效果。因为黑衣人走了。假富有先是愕然,然后高兴。因生命的延长而产生的喜悦当然还不会冲昏他的头脑,谁知道那黑衣人会不会突然反悔呢?所以他立马便按原路回去了。
假富有走的有些急,天色快要完全黑下来了,所以他的注意都放在了赶路上以至于都有些专心所以当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话时他吓的头皮发麻。
“你和她说了什么?”
略微的呆滞后,假富有反映过来便立马向旁移了两步,然后他接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这个脸色略显苍白而气势冷冽的男子。
“你,你是谁?”
“我是谁。”他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陈述,他顿了顿又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我刚才了杀了一个人。”
“你杀人与我有何干系?”
“你以为她会放过你?”
“你,你是来杀我的?”
“如果我要杀你,你已经死了”
假富有脸色有些苍白,可血雨完全不理会他又说道:“你以为就凭你刚才喊的那句话,就能让你活命?你不过是害死了更多的人罢了。”
假富有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你和那黑衣人说了什么?”
假富有并没有回答,血雨也并不急,因为他相信假富有一定会说。
“尽快护送我回焦周城,便告诉你”
血雨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焦周城此时必是凶险之地,可他却还要回去。血雨却不想知道这原由他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所以他答应了,他提着假富有便跑了起来,三里的路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将假富有送的到了家门口。
假富有立马冲进屋里。
“怜儿……怜儿……”
屋里走出一个风华月貌的女人。
“怎么了?怎么了焦哥?”
假富有立马迎了上去。
“快,带上香儿去书房等我。”
“香儿?”
“对,带上香儿去书房等我,快!”
“哦,好。”
女子可能是被假富有的举动吓到了,惊慌失措的退了出去,而血雨则一直在旁等着直到那女子出去才开口说话。
“说吧。”
假富有沉默片刻后说道:“三天前有人托我打探‘北王庄’的消息,开始我也不甚在意,可后来我从其他方面收到的情报推断出雇主竟是天楼的人,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我收到来自‘北王庄’的消息,其中有一条标密,上面写着‘卧泉乃狭金’。”
“狭金剑!”
血雨沉默片刻又对假富有说:“你还是逃命去吧。”说完便要走。
“多谢血雨大侠救命之恩。”
血雨震惊,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假富有回道:“赤血剑。我虽没见过大侠,却听过赤血剑的样子,‘剑身细长长三尺四寸,左右无刃,通体赤红,传闻因长年饮血才导致通体赤红,实乃凶魔之剑。’”
“凶魔之剑,大侠。哼。”说完几个闪身便离去了。
待得血雨走后假富有也立马向里室走去,他到的不是书房而是卧房,假富有的家本就没有书房,那个叫怜儿的女子抱着一个小箱子在那里等着他。原来“香儿”便是箱子。
“焦哥怎么了?”
“有麻烦,我们得避一避。”
“焦哥,那人是谁?你以前从不带江湖人回家的。”
“唉,迫不得已,我也是跟他做了场交易,不然我也回不来。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假富有取出随身的佩玉,走到床头用力敲了敲左床角,右床边竟出现一道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凹槽,他将玉佩插了进去。然后床竟连着地板横移了三尺露出一条暗道。
假富有对着那叫怜儿的女人说道:“你先下去。”
“嗯,焦哥你要快点啊。”
“知道了,下去吧。”
待得怜儿下去,假富有又走到墙角,摸索片刻竟找出一条引线来,然后他掏出火折便将其点燃了。不消片刻外面竟燃起了火光,他竟是将屋子烧了。待确认起火后他又走到床边取出了玉佩,待床回移暗道只剩下一个身位时他才下了暗道,他下得地下四丈走过一条十五丈长的通道他又点燃了一根引线,然后便是一声爆响,入口便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