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满天星斗,月儿弯弯。
那弯月像是一条小船,也像一柄战刀。
船儿用来渡人,战刀却用来杀人。
物与物有差别,人与人亦存善恶。
孟珙站在山岗上,抬眼望星。星空是那么耀眼,那么夺目。他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星星可以同处一片天空没有争斗?人类却要不停的战争?”
他想知道答案?
可是谁又能为他解答?
“将军,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他的一名亲兵好意提醒,顺手还递过来披风。
孟珙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名亲兵说话的声音与往常不同,这完全是另个一人的声音。
他熟悉他的士兵,更何况是他的亲兵。
他刚转过身,一道寒光乍现,一柄弯刀正朝他劈砍而来……
他已经没有时间闪避。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闭上眼睛,也许这就是英雄与常人的区别。
眼看刀已至前,命悬一线……
唰!
一道身形突然飞至,那柄将要劈向他要害的弯刀已被人夺取。
那人并没有因此停手,反将这柄弯刀刺入这名亲兵的胸膛。他来不及呜咽,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快。他瞪着双眼,缓缓倒地……
借着月色,孟珙看清来人的脸。他满脸沧桑,似乎经历了很多磨难。不过他现在看来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
刚才的一幕,孟珙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他知道,眼前的老汉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否则也不必救他。
他没有喊人,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老汉。“你是谁?”
“我是大宋子民。”
孟珙知道他不想回答,自己也不想去追问他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有人让我来的。”
“是谁?”
“……”老汉并没有回答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
老汉微微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有人让我来的。”
孟珙知道问不出所以,又改另一个话题。“以你的身手留下活口很容易,你为什么还要杀死他?”
老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是一个杀手,杀手以杀人为最终目的,只要他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你。”
老汉瞧了他一眼,眼神没有半分恶意。“像他这种人你是问不出所以的,他死你才安全。”
孟珙说不出话……
老汉简简单单说出了重点,也说出了事实。
他忽然腾空跃起,消失在孟珙眼前……
孟珙本想再问,“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不过他知道即使问了,对方也未必回答自己。
谁是他的仇家?
谁想至他于死地?
谁会在这大半夜跑到这里行刺他?
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
是敌人。
敌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
敌人对自己越疯狂,越不择手段,这只能说明他害怕自己。
一个害怕自己的敌人,自己又岂能畏惧?
孟珙笑了。他拔出佩剑指向天空,“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竭我所能,踏平金国,光复我汉人江山……”
他现在总算清楚一件事,不光是他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还有很多看不见的人在默默支持着他。这些人,不求名,不求利,无私的奉先着。他们是伟大的,他们是可敬的。
他们同样是英雄,崇高的民族英雄。
孟珙朝着他的目标继续努力,继续前进……
枣阳之战整整进行了80多天,最后以宋军胜利而告终。完颜讹可的二十万大军几乎丧失殆尽,他只身一人骑着马逃遁……
又是这样的荒郊。这里同样寂静,同样没有生气。
独孤胜负手而立,他周边不时有野狗,孤狼出没。它们只敢远远张望,不敢靠近。
武翔宇又来了,他是来找独孤胜的。“你怎么还没动手?”
独孤胜蹙眉凝视他,“我做事用不着你来教我。”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我们约定的时间已不足七日。”
独孤胜很冷傲,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只要还剩一天我就不算违约。”
武翔宇微微笑道:“没错,你讲的完全正确,不过眼下有另一件事情想请你先完成。”
“我从来一次只做一件事,你想让我半途而废?”
“不,我只是想让多赚一笔钱。”
“你想杀谁?”独孤胜这么问,就表示他已经答应接手这笔买卖。他杀人的价钱向来都很贵,找他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有钱人。
这些人看似温文尔雅,有模有样,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武翔宇就是这种人。他不仅有钱,而且还很有势。他找独孤胜自然不会在乎钱多钱少,他要的只是结果。
他似乎很相信独孤胜,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两次来这种鬼地方找他。
“钱不是问题。”武翔宇说:“不过这次时间紧迫,你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二项任务。”
“十万两。”独孤胜似乎每次开价都很高,还很离谱。
武翔宇不管这些,他随手递过去一沓银票。“我知道你的规矩,所以这次我早就准备好了。”
独孤胜接过银票,“你要杀谁?”
武翔宇清晰吐出几个字,“穿云手刘兵。”
独孤胜点点头,武翔宇随手扔过一张纸条。“这是他的资料和地址,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独孤胜懒得理他,摊开纸条阅读……
他读完之后将这张纸条捏在左手心,手握成拳。当他左手摊开之时,却什么也没有。好像他从未握过什么东西,因为人的手心本来就空无一物。现在如此,将来亦是如此。除非你自己刻意放上去,否则绝不会凭空多出。
武翔宇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