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脱困无计
「他在嫉妒你呢。还要不要?」朱鹂媚眼如丝。
那一小口水根本难解饥渴,我正要顺她的意再多叫个几声好姊姊,外头忽有小兵急奔入账,回报战况。
原来夜叉国以凌电和花雨为首的两大军团进行闪电战,突然发兵重重包围天龙国的先锋城,已历十数日。
守将石起眼见战况吃紧,多次高举烽烟,通知帝都方面前线情况紧急,但帝都却不知何故,后援迟迟不抵。
城中粮水即将耗竭,民心渐乱。石起于是调派以冷秋棠和夏雪领队的两组敢死急先锋设法乘夜突围,往邻近的定远城向守将方镇求救。
但凌电早有防备,敢死队几乎全部失陷被擒,残余的一两名败兵逃回城中,报告讯息,全军士气益发低靡。
此时城内谣言四起,石起为稳定军民之心,下令凡抓到离城叛逃者一律斩无赦,同时在军民面前沥血为誓,誓死守城,先锋城才暂时得以稳定。
石起担忧若无任何行动,久了恐军心动摇,于是毅然决定派遣自己亲生儿子石敢,先锋城著名的勇将,率军夜袭。志不在击溃敌军,而是图个小胜,振奋士气民心。
那来报的小兵面色仓惶,描述石敢如何勇不可当,如何亲眼见到他斩杀几名夜叉国高级士官,犹有余悸。最后说及上命,令严加看守这批天龙国的死士,莫教乘乱逃走。
那小兵走后,笼内天龙国的士卒相顾间,个个面露欢欣之色,连我大概也不例外。
「还说你不会偷跑,看看现在你的表情,高兴的模样可藏不住。」
朱鹂脸色微微一沉,继续说道:「你们男人专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哼,沦为我们夜叉国的战俘,除了投降,还没有成功逃走过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朱鹂转身放下皮囊,取来刷子,上面沾了一些「潜狼追踪剂」,轻轻的涂在我胸口。
那药剂一触伤口,起先冰凉,但瞬间化为灼热疼痛的感觉,我疼得脸色微变。
「会痛喔?」
我心底暗骂:「废话,臭八婆。」
却见听朱鹂接着说道:「那换个地方好了。」
秋波转动,突然定在我胯下两大腿内侧:「这裏没伤口,应该只会痒不会痛,呵呵。」
旁边执矛肃立的小兵也快笑出来,却极力憋住。
朱鹂蹲下身,单膝半跪,将毛刷在我超敏感的部位翻来搅去,我几乎快「喔」出声来。
正当这时,外头喊杀声冲近,战鼓频密,比起前几波,似乎离我们更近了一些。
陡然之间,噗的一声,响自大皮帐上方。
一柄长矛射穿皮帐顶部,卡在半截,矛头还在帐顶微微晃动,似乎随时可能掉将下来。
情况来的突然,大帐内几乎人人都抬头仰望。此时朱鹂蹲跪在我前方,回头仰首,察看情况,我一见机不可失,右膝盖一抬,顶在她的左下巴。
这下出脚极重,可说奋起我残馀之力,朱鹂一中招,突然像僵直的尸体,往侧倒下,昏死过去。
奇变陡生,旁边持矛肃立的小兵脸色大变,急呼:「来人,快来帮忙。」
一边说话,一边朝我冲过来,挺矛直搠我前心。
我两手被綑缚,无从闪避,这下看来必死无疑,笼内数名天龙国的同袍已接连惊呼。
那小兵矛头离我前胸三尺处,自以为万无一失,必可将我前心通后背,穿出一个血洞。
忽听「秃」的一声,接着「咻」的一响,再来「唉呀」一叫,然后「锵」的一下,最后听得恶兽低吼连连。
天龙国众战士凝眼看去,那小兵已倒在朱鹂身上,上下相叠。
原来在这电光石火间,我一个飞脚踢中矛杆,发出「秃」的一声。因为力道奇大,小兵把持不住,长矛「咻」的斜飞上半空,落地前「锵」的击中关勐兽潜狼的铁笼。
潜狼似也受到惊动,吓得跳起来,在笼内徘徊低吼,一对绿眼在铁笼内闪烁绕行。
至于中途那「唉呀」一声,则是小兵的惨叫声。
她的矛被我踢走,但往前冲的势子收不住,再加上被倒在地上的朱鹂一绊,身体前倾,往我急靠过来。
当时我借着双手被缚之处的反力,下半身腾空一起,左右双膝分撞在小兵的脸颊两侧,她如同连吃两记重拳,登时晕厥过去。
但我一刻也不得閒,眼前一把长刀高高举起,就要迎头斩下。
原来刚才那女兵呼叫支援时,戍守在大帐外的男卫兵听到异声,探头查看帐内,一见情形,急忙尾随女兵后头,发刀攻击我。
如果我还有偷香神探凌步云深厚的内力,眼情的困境轻易可解。
但这傻兵玄鹰的身上全然找不到半分内力。不过幸好还有几斤蛮力,手脚也还算灵活,不会不听意志使唤。
我虽然已无内力,但武术对敌的招数还极有印象,一见长刀高举,我知道如果斩噼而下,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乘他刀势未落,腾身踢出左右两足,分踢他双手手腕。
因为我双手被绑,腾空的姿势宛如仰身游泳。
说时迟,那时快。我精准踢中他手腕脉门,长刀噹郎落在我左侧。
刀坠落于半空时险险削中我的左腿,坠地时则在那昏倒的女兵身上画出一道血口。
这时大帐内各种声音响成一团,有天龙国诸战士惊讶的呼声,夹杂潜狼躁动
的咆哮声。
天龙国战士任谁也料不到情况演变成这样,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那男卫兵相当勇悍,刀子脱手,手中虽无武器,竟跨过朱鹂和女兵,两手朝我脖子直掐过来。
天龙国那女战士宝扇年纪甚轻,见状在笼内急的跳脚。
「怎麽办?怎麽办?快想办法帮帮玄鹰。」
但人人皆双手反缚,坐困笼内,根本无计可施。
那卫兵相当孔武有力,我咽喉被他扼住,哦哦三两声,已无法呼吸,只要再过得片刻,非死于窒息不可。
天龙国那批人眼见我脸颊紫胀,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窒息,除了对那男卫兵吆喝吐口水外,再无其他手段。
这时我和敌人相距仅一臂之长,再要故计重施,腾身飞踢,因空间不足,势所不能。
处在这性命交关之际,我双腿一弹一张,自后方交缠住他的腰,施力将他拖近身来。
「还不死。」那卫兵眼冒红丝,死掐着我脖子。
我用腿劲将他拖近身边,两人霎时脸贴脸,胸接胸。我额头居高临下,勐然一点,撞在他鼻梁之上。
那卫兵被我拼死奋力一撞,头脑嗡的一响,忍不住鬆开双手,蹲下身子,摀着颜面直呼痛。
我急喘两口气,这时看他蹲在身前,荷荷痛叫,当下一脚踹出,将他踢的滚过朱鹂和女兵,望后连翻两三个筋斗。
这时朱鹂嘤咛一声,身子颤动,似乎即将醒转,我又从头补上一脚,她再也不动,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