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公子提剑冲到前头,语气埋怨:“爹!你怎么还没解决这小子啊?!——”
“我儿稍安勿躁,先消耗他们的体力,我们再来个以逸待劳。”洛川摸着胡须,一双阴沉的眼紧紧盯着东方既白指间的那把刀。
“哦?!——还是爹高明!”洛大公子顿时转怒为笑,赶紧拍马屁,大男人一下子撒起娇来:“您老人家可一定得帮我出这口恶气,不把这两人剥皮抽筋,儿子可不答应!”
“哦,你小子想要剥皮抽筋啊?”东方既白神色诡异,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笑得放肆,手下却毫不含糊,那柄小刀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将冲上来的送死的士兵大卸八块,一时间,吓得那些喽喽兵纷纷面无血色,惊悚地往后急退,可又惧于洛大公子的嘶吼:“停下做什么?给我上!——”他们只得先将东方既白团团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
洛川在听到剥皮抽筋的时候,眉头微微一敛,神色警惕地将朝天鼻往身后一藏,语气中掩不住殷殷关切:“我儿暂退一旁,为父自当替你做主。”
另一头,青衣老者气息已乱。闵碧落双目骤然一冷,忽地利剑乍现,挑开了老者的攻势,扔下他直逼黑衣女子,一道幽寒清冷的声音登时落下:“你是纳兰——”
黑衣女子眸色有些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喝道,“你在胡说什么?!——”随着一道银光划过,转为惊呼:“啊!——”顷刻间,她面上的黑纱已被挑落,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桃面杏目,秀眉微蹙,樱桃小嘴因为惊呼,红唇微微翘起,就象只娇艳欲滴、香气四溢的大苹果,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一亲芳泽。据说当年关云长夜斩貂蝉,对着那张绝世容颜,让他几度不忍下手,后幸得乌云遮月,光亮减弱,这才忍痛将美人斩杀。眼前的女子就是如此,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楚楚动人,周身萦绕在一股淡淡的芬芳里,让人为之倾倒,迷恋得欲罢不能。
闵碧落眸中一片痴迷,神色恍惚地痴痴自语,似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你真的是纳兰轻舞吗?”
纳兰轻舞嫣然一笑,眉梢眼角处尽是魅惑风情,红唇微启,“闵碧落,你觉得我美吗?”声音酥酥麻麻,娇媚入骨,不禁让在场的男人们为之神色一滞。
“爹啊!这美人是谁啊?我要娶她为妻!”洛大公子的双眼似是喷着灼热的气息,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就似想将美人吃进肚子里一般!
“美——美——”闵碧落登时像是没了生气的木偶,痴痴地只会重复一个字,“咣当”一声,手中的宝剑已跌落在地。
“美?你小子眼睛瞎啦?她哪里美了?——”东方既白一个纵身跳出包围圈,蹦到闵碧落面前大为光火,还极力克制着呕吐的冲动:“矫揉造作得老子想吐——”
“你?!——”纳兰轻舞眼中寒芒乍闪,心下却是一惊:这人竟还能如此清醒?回过头来,声音仍是柔柔软软,像是要将人连肉带骨一同化去:“碧落,你替我杀了那人,好不好?”一道杀气掠过春笋般的指尖朝向东方既白,红唇仍令人浮想联翩,仿若耳鬓厮磨,春色无边。
朝天鼻的心神越发荡漾,摇晃着洛川的手臂,小声道:“爹,我的话你听到没?!——”
洛川面色凝重,并未接口,而是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帮其凝神静气。
“好不好嘛?”美人似是等得焦急,娇嗔道:“人家在问你话呢!——”
“好!——”深蓝的眸色中掠过一抹寒意,出手如电,当即挥剑劈向东方既白。
见此情形,纳兰轻舞眉目中爬上了一抹得意之色,就在大家诧异之际,闵碧落忽地回转身形,美人还不及呼救,就成了一具会呼吸的婀娜的雕像,除了表情略带惊恐:“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冷冽的声音又再响起:“原来你也会失魂引。”
青衣老者此刻面呈惊恐,失声道:“小姐!——”说着猛扑上前,就要救人,却被东方既白一把拦住,不消几个回合就将人定住,也跟着当起了雕塑,更惨的是,他还口不能言。“原来你小子没瞎!——哈哈哈——”眼角的余光却扫向洛川那张老脸,嘴角一撇,意有所指:“一群酒囊饭袋——”随即旁若无人地抚掌大笑。
洛川气得胡须一颤一颤,面上已是青紫交加,两道狠毒的目光射向喽喽兵,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杀了他!——”。
“是——”喽喽兵顿感头皮发麻,却还是攻了过来:“杀!杀呀——”
“你明知这些人来不过是送死!无非是想消耗我的体力。你的卑鄙倒是犹胜当年!”东方既白手起刀落地骂道,可任凭他如何怒骂,洛川始终犹如被孙悟空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立于原地纹丝不动,只是眼中的阴霾之气渐渐笼罩开来。
“你——怎么解开的?!”纳兰轻舞美目中闪着不可置信的疑光,双颊泛着着微微的潮红,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恼怒,生气的人儿却仍美艳无双。她自诩色艺双绝,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只要能舔舐到她的绣鞋,都觉面有无上的荣光。她一直对自己极有信心,一项极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将失魂引运用地得心应手,就连师父也曾欣慰自己后继有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破解了?怎么可能?——这个男人?!真是可恶至极。
闵碧落却答非所谓,自顾自地开口:“一个人纵然能将另一个人模仿地惟妙惟肖,但是骨肉亲情的那种感觉是无论如何都假装不出。虽然张寡妇为千手观音假扮,但作为一起生活多年的姜妞儿怎会辨认不出眼前之人是不是真正的母亲?一名久居山间的弱质女娃,明知那不是母亲,却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演完一场戏。这不是很匪夷所思?再说若是寻常的孩子被困山间一天一夜,受了山间阴湿之气又怎可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答案就是你假扮成姜妞儿,和你的师父千手观音一起演了一场好戏!难怪当初断见埋下地雷,却被千手观音暗中破坏,原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你的安全!”声音越来越阴寒,一个“全”落地,语气已是凝结成冰。
“这会失魂引的就是千手观音的徒弟?笑话——”纳兰轻舞柳眉倒竖,娇嗔道:“哼——闵大护法,凭着失魂引就断定我就是那个土里土气的什么姜妞儿,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失魂引是千手观音的三大绝技之一,非嫡传弟子不得修习。江湖中人谁人不晓谁人不知?”闵碧落冷笑一声
“你非足月生,一出生便赢弱多病,娘胎里就带有热毒,浑身奇痒无比。长老几经周转,于少商山寻得良方,用了四季之花,白牡丹、白荷、白芙蓉、以及白梅制成了冷香丸用以压制你的热毒。由于长年累月服食冷香丸,让你体内留有了它特有的芬芳花香。这股香气,我在姜妞儿身上也曾闻到过,当时无暇细想,如今一切都明了了。恐怕真正的姜妞儿已被你杀了吧?”闵碧落面沉似水,愠怒道。
“哼!——难道你没杀过人?死个姜妞儿,有什么了不起的!”纳兰轻舞一扬脖,满不在乎地说道,随即眼波流转,似嗔非嗔,语气中掺杂着娇羞:“你怎么对我的事儿这么清楚?你曾留意过我,是不是?”谁知却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回答她的是一道冰冷彻骨的威胁:“其他人我不关心,但若是苏颖死了,我便要你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