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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对信徒(1 / 1)

回到精神病院,还没有走近大门口,黑脸女门卫像头猎狗一样飞快冲到我们跟前,只见她气吁呼呼,双手撑腰,还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弄得我们不知所措。

“几位是来看病人的?”她问我们,气愤的表情忽然平静下来。

“没错,这你知道呀!”小慧回答。

“我看不像,你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呵呵,你看,我们几个都等好久了!目的就是来探访里面的一位病人,她也是多年前我们的一位好友。”

“既然如此,怎么跑得人影都不见,能够带你们进去探访的那两位早就到了,我可是要说,这次再也不愿意帮你们忙了,你们刚一离开,她们俩就来了。我望眼欲穿也不见你们,现在我决定不再管你们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吧,简直气死人了!”女门卫说完头也不回地向不远处她的值班室去了。

“呃!你请等等,等一下嘛!”小慧追上去拦住她说。

“我看没有用,”外婆看着我笑嘻嘻地说,“这次给一百元肯定不行了!”

外婆发出更大的笑声来。

果不其然,黑脸女门卫一见到钱脸色立刻由晴转阴,并十分爽快地答应必须将我们介绍给那两位穿相同衣服的女士。现在,就等她们出来,大家静候佳音吧,只要她上心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她们半小时后走出精神病院大门,女门卫依然像条忠实的猎狗那样冲上前去,把优雅庄重的两位女士连拖带拽弄到了我们面前,滔滔不绝地把我们的来意仔细的作了一番感人的介绍。一时间,大家对女门卫口若悬河的动情表演的惊讶程度,简直超过了我们即将各自面对的熟人。

眼前两位我都认识,小欧和她的嫂子。

像真诚的女门卫所言,她们穿同样的衣服。土黄色的宽大长衫裹住她们一样瘦弱的身子,失去女性那种本来该有的线条。两位目光呆滞,差不多都朝同一个方向平视着远方,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在她们视力范围。

外婆和小慧几乎同时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巴,好像我们面前站着两个令人生畏怪物。

“怎么!你们这是?”小慧开口问道。

“如果几位没事,我们这就离开。”小欧沉静的言语颇具男性的镇定。

“你等等,孩子!”外婆忽然说,“有必要这样吗?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依然对生活充满信心和希望,瞧瞧,你们!多么年轻的人,才经过不到我一半的日子。非得把自己囚禁在晨钟暮鼓旁吗?”

“这位老人所言及时,不过,我们每个人必须尊重自己内心的意愿,既然选择这样生活,就得坚定地走下去,没有退路。”小欧平静地回答。

小慧摇摇头,脸上呈现女性那种让人敬畏的多愁善感,虽然我总认为一般女性的多愁善感是那么的愚蠢。

外婆提出由两位出家女性带我们去精神病院探望一位病人,一位我们多年前的好友。

小欧眉头一皱,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既然是你们朋友,我们愿意带路!”

我们跟在她们身后,一同走进精神病院。

“请几位不要说话,隔着窗户看看就好。你们的朋友现在已经记忆全失,说得再多也不过浪费口舌,她不会理解的!”小欧提醒我们,“况且,里面医护人员绝不会打开房门让病人与探访者亲密接触的!”

透过那窗户的玻璃,我们看到一位头发全白的女性,从那张憔悴的脸上甚至无法断定她的实际年龄。但是,任何人见了都会估计她的年龄与我垂垂暮年的外婆不相上下,尽管我们知道小欧妈妈真正的年龄。

“几十年啊,真可谓弹指一挥间!无可奈何,人因遇境而改变!”外婆说完便示意大家离开。“只有母亲才能真正领悟,失去儿女是上天对她们无法承受的惩罚!”

走出精神病院,两位黄衫女性差不多同时双手合掌,像我们卑躬行着虔诚的佛礼,然后转身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

回到家,小慧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照顾外婆起居,无怨无悔,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把地板拖得锃亮。不过,稍微细心就会发现,她脸上再没有先前那种让人欣喜的模样,与她相处以来,一向沉默寡言的我受到她的熏陶,打算重新鼓起勇气,像她那样成天笑容满面,无话找话,让生活逐渐美好起来。

还是女性注重细节,最先看出小慧一反常态的是外婆。

“你没有发觉她这几天心事重重吗?”小慧不在时外婆问我。

“我倒没有注意,你觉得真是如此?”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在意。

“你这脑袋瓜子,不会真有什么后遗症吧!”外婆摸我的头,那模样满是恐惧。

平时料理好外婆,等老人*我们才回到自己房间。我一直有睡前在*上翻翻书报,再抽几只烟的习惯。以前很多时候我还没有完成这个习惯,小慧就在我旁边睡着了。现在,我才真正注意到,打从精神病院回来,小慧总是最晚*,有时候在客厅,有时候又在厨房,我听到从那里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却没有下*去探个究竟,以为她还在继续那些没有完成家务。

一天晚上,当我从*上起来,把脚伸进那双软和的布拖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地来到客厅时,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泪流满面的小慧。客厅的一角有一盏落地台灯,在客厅明亮的大灯灭掉后,台灯腥红暗淡的灯光照在她悲伤欲绝的面孔上。

我立刻被这种情形吓了一跳,走到面前她才发现了我。

我坐到她身边,紧贴着她,握住她柔软的手,轻轻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她抽出手,揩拭她脸上的泪水。也不说话,起身径直走向我们的房间。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不得已我告诉了外婆。外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镇定地让我一定要问出个究竟,不管用什么办法。

“小慧。”夜里我在*上用手轻轻捋着她的头发叫道。

身子平躺在我身旁的她转过头看着我,她那边*头柜上满是揉成团的纸巾。脸上暂时看不到泪痕,表情是让人怜悯的悲伤。

我再一次叫她,她还是不开腔,只睁着明亮的眼睛盯着我,一直盯着我很长时间。

我不能强迫她说话,只好继续看报、抽烟。睡意很快袭击我的眼睛,使我不得不拿下垫在背上的枕头,把它平放,以便头能够舒服地靠在上面。

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时,她那只柔软的手抓住了我的指头,将我从通往梦境的路上拉了回来。

“祥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是一种睡意全无的清脆和响亮,回荡在我们的卧室。

“从那里回来的这几天,我心里如此难受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它是从我看见小欧一身尼姑的打扮开始的,”她继续在我耳边说道。

“是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问,同时伸出胳膊挽过她的后颈,另一只手也伸去,想搂住她的身子。

她宛如一条泥鳅,轻巧又坚定地把身子从我怀里挣脱出去,还按住我的两只手,使它们不能肆意妄为。

“先听我说完,祥芸!”她说,“如果事情像现在这样,我会一直难受下去,当然,如果你可以一直忍受我的痛苦和冷漠,那又另当别论,”

她的话像劈头倒下的冷水,瞬间让我睡意全无。

“我绝不能忍受你的冷漠,小慧,你觉得夫妻之间是为了相互敌视才在一起的吗?”我立刻从*上坐起来说。

“你可以小声点吗,祥芸!你想吵得外婆睡不着觉?”她也坐起来,用手捂住我的嘴。

“好吧,我们说正事,小慧,从当初认识到现在我们同*共枕,我早已当你为我r后生活的伴侣,一直到老也不要与你分开。可是,现在你如此难受,还要一直继续下去,你叫我怎么办?我们都不小了,难道彼此还要折腾,重新去寻觅另一段感情吗?”我听她的,压低声音。

“祥芸,你是个幸运的人,无需寻觅,一段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就在你的面前,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不明白。”

“莫非你脑袋真有问题,从外表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啊!”她像外婆那样摸着我的头,满是疑问地说。

我穿一件蓝色睡衣靠在*上,看着裸露双臂的小慧,心头顿生怜悯,不由自主地伸手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处,这样可以使她裸露的双臂不受深秋夜寒的侵袭。因为现在已经进入十月,昼夜温差越来越大。

她像个孩子那样继续在被子里蠕动,打算再次伸出她的手来。她还真那样做了,又掀开被子,露出只套着一件薄短衫的上身。

我脱下睡衣,披在她的肩上,并且强行把她的两只手套进袖子里。她挣扎了一下,忽然停止,目光呆滞地望着我,继而泪如雨下。

“我喜欢你,祥芸!”她一面揩拭泪水一面靠近我的肩膀说,“如果不喜欢,也不会与你在一起,你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却是世间难得的男人,你是一个真正善良的人,仅这一点,就足以征服天下多数女人!”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那么难受?”我搂着她肩膀问。

“不要问了,祥芸,已经很晚了!”她说着就身子向下蹭,钻进被子,非常温柔地向我靠近。

小慧的头不断往我怀里钻,她那女性柔软的身体像注入我体内的一种催化剂,让我的身体逐渐膨胀、冲血。

睡意早已荡然无存,在台灯腥红暗淡的微光下,我掀开她头上的被子,看到的是上身体全果,双手紧捂脸部的小慧。我用力掰开她的手,一张涨红又羞怯的脸映入我的眼帘,这张通红的脸我只看到一秒钟,继而被她飞快拉上被子盖住了。

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在我体内腾升,它使我瞬间忘记一切。把小慧紧紧搂在怀里,吻住她那不断躲藏的嘴唇。

这时候,我才惊奇地发现,她的下身与上面一样,已经退去全部衣物。

一阵急切的喘息后,我们渐渐归于平静。不过,此刻我还听得见正在减速的阵阵心跳,仿佛听到一种悠远的天籁之音,响起人间最美的音符。

像冲过四十二点一九五公里马拉松长跑的终点线,这一次我和小慧都感觉累了。于是,两个人懒懒地相拥一起,沉沉睡去。

是个没有阳光的清晨,起*,我一路伸开双臂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又来到窗前,晨风正在清理树上的叶子,它们像一只只黄色蝴蝶,纷纷下坠,最后全部聚集到马路两边的绿化带上。有的还想重新起飞,在地上折腾着,接着被风带向更远的地方。

回到卧室,没看到*上的小慧。钻进外婆的房间,看见她已经坐在*上,身上披一件开衫毛衣,正打算起*。

“没看见小慧吗,外婆?”我问。

外婆奇怪地看着我,接着“噗”一声笑了。

“你们两个一直睡在一起,不去自己房间找,一大清早跑到这里来闹。我看你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看看到底哪里有毛病!”外婆温怒地朝我吼着。

“可能出去买早点了,她有早起的习惯,也知道我今天休息。”带上外婆的房门,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九点钟,小慧还不见人影。我想,肯定不是买早餐,那么她究竟去哪了?

“没跟你说过吗?”外婆问。

我说不知道,反正起*时没注意。发现她不在*上,才开始寻找,后来的事外婆都知道。

外婆说麻雀飞过都还有影子,没见过一个大活人凭空不翼而飞。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小慧是有早起的习惯,但以前出去差不多都是不一会就带上早餐回来,如果真的有事,她干嘛不打声招呼呢?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的确是件让人诧异的事。

打她电话,熟悉的铃声在我们卧室的枕边响起,她连电话也不带,什么情况?我心里随即有种隐隐不安的焦虑。

中午,下楼去买了午餐回来。因为平时基本上都是小慧做饭,我不是不会,只是小慧说我做饭太难吃,厨房那一摊子事就由她去摆弄,我还落得清净。下午也是一段漫长时光,一直等她出现,一直没有音讯,那种等待不到的烦躁心情应该人人有过,不过,我们还多了担心。

一样是九点钟,只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小慧进门时我没有看见,因为等待太久的我已经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

“茜姐临时有事,需要我去。你看,真是对不起,我都忘了带上手机!”她回来后一个劲儿地致歉。

差不多她回来洗了个澡,我们就尚了*。她没有告诉我今天去茜姐那里干了什么,我也没有问。

第二天一早,她出去买了早餐,很快上楼,我吃过后匆匆收拾一下,出门上班去了。

晚上下班回来,外婆说小慧今天又不在家。早晨我前脚出门,她也马上跟着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今天她没有忘记电话,我打过去,她说很快就回来,还有点事情。

第三天同样如此,小慧早早出去,到晚上还是不见人影。更不同寻常的是,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她依然音讯全无,打电话,关机。

过了一会,感觉不是放心。跟外婆说了一声,我匆匆下楼,赶到于茜姐家。

茜姐穿着睡衣给我开门,小慧吗?她说,大概半个月没有见着了。这几天心里正在冒火,找不到地方出气,她骂小慧良心被狗吃了,有了男人忘了姐姐,什么人哟!

茜姐比我先着急起来,据她所知,小慧除了到她家,其它根本没有去处,因为在成都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也慌了神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拿出电话,做了一阵徒劳的努力,马上进屋,几分钟后提着个包出来,,关上房门,拉着我投入晚秋的夜色中。

四小时高速加一个半小时的盘山公路,次日凌晨路虎车把我和茜姐带到巴山深处一个还算像样的镇上。由于各地都积极响应政aa府“加快城镇建设步伐”的号召,这个藏匿云端的边缘小镇从外观来看还颇具现代化规模。鳞次栉比的栋栋楼房在颇有些坡度的道路两旁向远处延伸,茜姐说,虽是边远小镇,麻雀瘦小五脏齐全。镇政aa府、中学、派出所、财税所及宾馆、加油站等等一应俱全。

感觉大山寒冷异常,天亮以后我们来到一家刚开门的服装店,打算一人买件毛衣。

店主是一位看上去过于瘦弱的中年女性,打着哈欠,一脸倦意,像是起*不久,不过,脸上倒是经过一番精心处理,面颊涂了厚厚一层粉,眉毛也画得很浓,嘴唇呈鲜红色,一切都显得过分,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

我们刚一进去,就见她张开嘴巴尖叫起来,继而迅速上前,一把将于茜姐紧紧抱住。

“你个死女子,好多年了!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活着,老天有眼!”她充满情感的声音激动不已。

“活得好好的嘛,难得你担心!”茜姐平静地笑着。

女店主有些不怀好意地窥探着我,却像个演员那样瞬间变脸,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你还是一个人生活?”茜姐问她。

“不是听说,是真正的一个人嘛!”

“干嘛不再找一个?”

“你以为我们才十八岁呀,老女人,没人要了!”

“不见得吧,不是说臭黄鳝还有饿老鹰吗?”

“坏蛋,有这么糟蹋亲戚的吗?大城市来的家伙没一个好人!”

“哈哈,那怎么办,全靠*?”

“坏蛋,祸害一千年!”女店主一直笑嘻嘻地说着。

“儿子喃?”茜姐又问。

“当兵的,义务兵满役后部队上留下了,现在是志愿兵,人在吉林,离我几千公里。”

“前夫呢,他现在干什么?”

“还不是老本行,建筑承包商。听说现在房子不大好卖了,在巴中市里开了个宾馆,由他年轻的骚狐狸精经营,那个坏种,一直生在花丛中,他妈的,还朵朵是嫩花!”

“男人都是那个样子,你不会真生气吧,都离这么多年了!”

女店主一直摇头,脸上嬉笑着,还带一种难以描述的晦暗。

她没有看见小慧,还说小慧肯定没回老家,因为她们既是亲戚又从小一块长大,真回来了不去她店里才怪。

我们又问了几家人,还驱车去了不远处的道路崎岖的乡下,都没有结果。

回成都的路上,茜姐问我与小慧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回答不是,不过,我告诉茜姐我们去精神病院探望小欧妈妈以及小欧成为尼姑的事,她听了一言不发,一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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