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一摸她的后背,不由轻声叫了一句:“哎呀,小姐这次梦魇的厉害,衣裳的汗透了,翠儿,你快去拿干净的衣裳来,我去打水给小姐擦洗一下。”
翠儿忙应声跑了出去。
换身衣裳,又躺了一会儿,瑾娘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过了三天,宇文成都忽然再次造访,瑾娘诧异的笑着问道:“怎么?才去了三天又想我的茶喝?”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边递给瑾娘一边说:“昨天接到消息,正德皇帝驾崩了。”
瑾娘听了大惊,忙接过纸张仔细的看,原来南公瑄因为拒绝迎娶皇后亲自保媒的司马瑶,被司马家族上告到皇帝那里,皇帝居中调解不成,恼羞成怒,将南公瑄的睿亲王爵位收回,要他闭门思过。
可是几天之后,正德皇帝却在寝宫被刺客刺死,皇后一起殒命。
宇文成都解释着:“刺客当场自尽,是宫里面服役多年的老太监,估计是天佑大帝埋下的死士。”
正德皇帝还是晋王的时候,瑾娘曾经见过几次,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没想到年轻轻的就去了。
宇文成都看着她将手里的纸紧紧地捏住,也深深的惋惜:“实在是太过年轻了,死的委实可惜。”
瑾娘点点头:“也可惜了皇后娘娘,连个皇子也还没有。”
“难就难在这里,为了立重新立储君的事情,南公家族和司马家族又扛上了,都想争着立自己中意的储君哪。”
“这样一来,朝堂又要好一阵纷乱,可千万再也不要打仗了。”瑾娘实在担心。
“他,一切都好,虽然仍然被关在家里,可是现在和司马家闹僵了,亲事应该再也没人提了。”
瑾娘看了宇文成都一眼,他这是明白自己的心思,早早的告诉了他的消息给她。
司马瑶,这辈子也许没有机会嫁给南公瑄了吧?瑾娘苦笑,这都是什么样的缘分。
接着数月,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南公家族和司马家族达成协议,由具有皇室血统的南宫家挑出一个人来继承皇位,皇后和皇贵妃则必须是司马家族的人。
经过讨价还价,两个家族终于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
司马家指定由声名赫赫的南公瑄继位,同时要求在正德皇帝的丧期一过立刻将司马瑶统率六宫的正宫皇后,并要南宫家发誓只要司马家忠心不二,南公瑄永世不得废后。
可是南公瑄不顾家族的压迫,坚决拒绝做皇帝,也绝不迎娶司马瑶,并想法设法逃跑了,居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司马家族为此和南宫家族再次翻脸,争斗起来,甚至开始动用军队,这一下是真的乱了。
瑾娘很是忧心,有人说他也许会被司马家的人抓住杀了,因为他让司马瑶的名声受辱,也有人传言他一定是早已经被南宫家族活活打死了,因为他太蔑视南宫家族的利益,不肯服从族长忤逆长辈,活该如此。
瑾娘有心重重,宇文成都见状立刻派了无数人到边境一带搜寻和营救,虽是这样,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每天每天的等待,让她终日寝食难安,渐渐憔悴下来。
翠儿和青儿两人急的没有一点办法,翠儿更加崇拜南公瑄了:“小姐,王爷再来,你可要对他好一些了,那个男人可以连皇帝的宝座也不稀罕?如今他落得一无所有了,小姐如果再那么硬心肠的不收留王爷,奴婢和青儿姐姐就自己把他领进来,反正谁对小姐好,咱们就要对谁更好,巴不得他娶了小姐才好。”
瑾娘啐她一口,将她撵了出去,翠儿笑得咯咯的,瑾娘望着她,心里暗想,这傻丫头,如果她知道她上辈子是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还差一点为自己的小姐丢了性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热心的将她和南公瑄拉倒一起。
鹤顶红,那滋味,瑾娘的喉咙不由的一疼,她下意识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何必总要想着南公瑄呢?不管他娶谁不娶谁,总之她是不能嫁给他的,上辈子的悲剧再也不能发生。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南公瑄的影子日日夜夜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再她的梦里出现,挥之不去,她总听见他在某个地方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她以为自己是病了的缘故,于是讨了助眠的草药,吃了捂着被子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就看见南公瑄在远远地方等着她……
每有他的消息,她总是无法安心,她发现自己又变得越来越浮躁,什么书也读不进去,什么画也看不进去,就连马也没有心思骑了,他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生活,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摆脱他。
苦苦的挨着,她终于知道人们所说的度日如年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痛苦。
宇文成都也失去了消息,似乎这两个人忽然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整整的十几天,没有两个人的任何一点消息,连翠儿和青儿也急天天上外面去打听,这两人却始终是杳无音讯。
瑾娘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恨不得自己骑了马亲自去寻找,又怕与他生生错过。
这天的清晨,几乎要失望的瑾娘忽然发现自己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相信的睁大眼睛,没错,是他,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她绷得紧紧的心瞬间放松下来,真好,他一切都好,他一切都安好啊。
鼻子一酸,她忙捂住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他动容,大步向前,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她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终于她擦干眼泪,一把将他推开:“不要碰我,我是有夫君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轻薄。”声音嘶哑,由带着哭腔。
他不生气,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傻子,你还骗我……”
他低低的呢喃着,只将脸在她的头发上蹭着,仿佛在撒娇。
瑾娘终于不再忍心推他,由他将自己紧紧的抱着。
窗外宇文成都落寞的背过身去,仰头看着东方天边的一缕霞光,今天也许是个好天气,应该可以去打猎的,是不是要弄些野味和美酒来庆贺一下呢?他也需要一个酩酊大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