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兰馨儿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兰馨儿一时没记起发生的事,只想着要醒过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感觉似乎好多了,脸上像有什么东西在滑动,很柔软很暖和。兰馨儿终于睁开了眼,眼前一人影渐渐清晰,赫然是庄主那如玉雕的脸庞,晶莹的双眸不带感情地看着自己,脸上的感觉,竟是他修长的玉指在抚摸。
兰馨儿一惊,慌忙跃起。
庄主并没有因兰馨儿的躲闪而恼怒,他站起身,扶了扶衣裳,道:“幽谷有佳人,若兰空林色,兰馨儿?!”
兰馨儿一怔,望着庄主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看来他并没有把我们忘了。
“很惊讶?难道我不应该把贸然闯入庄园的不知是敌是友的两个人调查清楚?”
“那你调查清楚了吗?”
“没有,”庄主摇摇头道,“不过,你们这些天做了什么我倒是很清楚。”
兰馨儿又暗自一惊。
“你这几天除了洗衣房,还去了马房,打铁铺,前天到了后山下的菜园子。你那位三爷可比你强,每天晚上都外出,我想他应该把庄园的地形和山谷的入口摸得很清楚了。”
庄主顿了一下,道:“如何?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此的目的了吧?”
“呃?我如果说没有目的呢?”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庄主一边说一边靠近她,道,“没有目的为何到我的房间里?还睡在我的床上?”
兰馨儿感到一阵压力,不自觉地后退。
“我——”难道能说自己好奇进来,然后还偷了他的一块令牌,接着被人打晕?兰馨儿不知该如何辩解。
“还是——你和她们一样,迫不及待地想上我的床?”
“她们?”
“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很多女人?”庄主伸手扣住兰馨儿的下颚,将她轻轻抬起,戏谑道,“你如果不介意,我会很乐意满足你。”
兰馨儿惊惧地望着他邪恶的眼神,想后退摆脱他,不料已到桌子边缘,退无可退。兰馨儿左右望了望,找机会溜出了他的怀抱范围。
没想到庄主轻轻伸手一拦,顺势一拉,却将好不容易跑开的兰馨儿重新揽回,而且紧紧地箍在怀里。
“啊,放开我。”兰馨儿急道。
“欲迎还据?我最讨厌这样了。”庄主牢牢抓住她的双手,任她再挣扎,也是徒然。再一顶,两人靠在桌子上,庄主欺身而上,牢牢地将她上半身压在桌上。
兰馨儿满脸慌张,庄主已伏在她颈窝,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兰馨儿心里一阵恐惧,眼中不知何时噙满泪水,绝望中哭喊道:“李大哥!救我!”
“李大哥,是谁?”
兰馨儿见他停了下来,也慢慢冷静下来,她也不知为何会喊叫李均,而不是三爷。大概是他两次相救,让她心生依赖了吧,兰馨儿如是告诉自己。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
“呵,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是内奸?”
庄主犹豫了一下,放开了她。
“说吧。”
“你答应放我走。”
“别耍花样。”
兰馨儿咬咬牙,道:“内奸不是青梅。”
庄主没说话,兰馨儿继续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我今天碰到她了。”
“嗯?什么时候?”
“刚才,就在你进来之前。我就是跟着她到这里来的,后来被她打晕了。”
庄主盯着她,却看见一双坦诚无邪的眼,他没办法否定她说的。
“我可以走了吧?”兰馨儿小心翼翼的问。
“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消失。”庄主冷冷地说,不再看她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兰馨儿连忙从窗口跃出,夺路而去。
庄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去,转身走到书桌旁挪动那支兰花。拿起盒子细细看了眼,细丝还在。正欲打开,忽听到门外黄玲的声音,忙轻摇了一下盒子,东西还在,便放回原处。
兰馨儿刚拐入后院,迎面撞上一人,被抱了满怀。定睛一看,却是祈恒,顿时放下心来,想起刚才的事,只觉委屈万分,不由地抱着他哭了起来。
“怎么了,馨儿?”祈恒抬起她犹自梨花带雨的脸庞,莫名地一阵紧张。
兰馨儿摇了摇头,又躲在他怀里垂泪,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缓过神来,才发现祈恒的胸前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不由脸红起来,慌忙推开他。
“没事了?”
“嗯”兰馨儿低着头轻声应道。
祈恒突然一把搂着她,把下巴隔在她肩上,叹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你刚才可吓到我了,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都……”祈恒收住了口,他不知自己怎么突然说出这话,而且不是像以前那样随意而言,竟都是方才内心的真实感受。
兰馨儿一颤,感觉到他的异样,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愿多想,便将双手附上了他的背,如落水之人攀附着救命木材般,只想汲取些许依靠。
祈恒感觉到她的动作,把手臂收的更紧了。怀中的女子让他突然升起想好好疼惜的念头。可不知为什么,祈恒此时竟又想起了李钧。
他在哪里?
木鱼镇是群山怀抱中的一个小镇,镇上只有三十来户人家,双鱼客栈是这里的唯一一家客栈。
客栈这几天多了一位客人,手持长剑,冷峻孤傲,每日早出晚归。
“客官早啊。”掌柜姓王,人称王胖胖,因为他很胖。王胖胖每天都起的很早,见着人都打招呼,即使是这位很冷漠的客人也不例外。
这位客人就是李钧,这天他正想像往日那样出门,不知为何听了掌柜的话那只刚要迈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接着踱到掌柜跟前。
王胖胖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也以为他会像往日那样不搭理自己径直出门,所以打招呼时连头也没怎么抬。
“你知不知道张大户什么时候回来?”张大户是一位猎人,住在山里,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但每次回来时都会带回很多皮毛和野味,然后到客栈来换酒喝。
“不知道。”王胖胖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过他每个月都会来小店两次。”
“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又摇了摇头,然后道;“今天距他上次来有十天了,我想快了吧。”
“谢谢!”
张大户终于来了,一身土布衣,吊着个膀子,人不算高,也不很壮,但李钧一眼看出这是个身手敏捷的练家子。他来的时候带了刚打回来的山雉、野兔、狐狸、野猪,还有一只金钱豹和一张虎皮。店里几个正在喝酒的村民见了都围了上来。
“张大哥,这次到哪里去了?”
“哇,这张虎皮真不错,在哪打的?”
“张大哥又丰收了,请大伙喝酒啊!”
张大户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应道:“没问题,今天的酒我请了,大家尽管喝。”
随后张大户让王掌柜上了一桌酒菜,和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喝酒。
李钧缓缓走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无视他们的异样眼神,问道:“你去过死亡谷?”
张大户闻言脸色微变,沉默不语。旁边一小伙子却道:“张大哥是唯一活着从死亡谷出来的人。”
“死亡谷怎么去?”
“你要去死亡谷?”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诧异道,“去那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当然,张大哥除外。”
“年轻人,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一年纪稍大的劝道。
“死亡谷怎么去?”李钧又说了一遍。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张大户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我那次能活着出来完全是侥幸。因为我走得慢,和他们落了一大节,等我到那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成了尸骸,脸上扭曲地几乎认不出。我,我根本没敢往前走,所以——”说完,张大户惭愧地低下了头。
“张大哥,这不怪你,你们敢进去已经很令人敬佩了。”大伙开始七嘴八舌地劝慰。
“死亡谷到底怎么去?”李钧放大了声音。
“你真的要去?”
李钧不语,但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张大户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阁下武功不错,但太自信了有时反而不是件好事。那地方已经好几年没人过问了,我劝阁下还是别冒这个险。”
“有些险不得不冒。”
张大户拧眉看了他半晌,知道无法劝退他,便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问问我手中的刀吧。”说着,张大户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上下翻飞几下突然转身向后射出,“咄”的一声将一顶帽子钉在门上。再一看,刚进门的那个客人早被这一刀吓住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帽子不知所措。
“好!”众人纷纷为张大户叫好。张大户也为颇为满意自己这一刀,他已经很久没玩飞刀了,没想到还这么准。
大家都转向李钧,看他如何出手。却见他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正缓缓地细心地削着一根筷子,对刚才张大户的那一手无动于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张大户正待催促他,李均抬眼看了他一下,突然将筷子向后抛出,筷子在空中很随意地翻了几翻,“咄”的一声插在墙上,却似乎很不牢靠地左右摆动。
“嗯?”大家不明所以,见他如此随意,轻轻松松将筷子插入,可入墙的力道却显不足,再看他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叫好。
“将筷子插入墙中但并不是难事,”张大户道,“阁下却似乎力道不足?”
“如果是将苍蝇钉在墙上呢?”
“苍蝇?”有个好事者听了早跑到墙边,仔细看了看,叫道:“哇,果然有只苍蝇。”筷子尖正穿过苍蝇翅膀,堪堪将其完整地钉在墙上,多一分则苍蝇被毁尸灭迹,少一分则不会被挂在墙上,其对力道的把握远比单纯尽力一掷难得多。
张大户很惊讶地看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怎样?这下可以带我去了?”
“不行。”
“不行?”
“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
“你——”李钧皱了皱眉,正待说话,却听见门口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这个人怎么档在门口啊,让一让。”
接着门口那个被吓傻的人被推了一下,进来两个人,正是小安子和石柱。
“啊,李将——”小安子还未说完,石柱忙道:“李大哥,你在这儿啊”
“就你们俩?”
“嗯。”
“先上去吧,我等下去找你们。”
两人开了间客房上楼去了。
张大户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算你不带我去,我还是能找到那里的。”李钧一句话将张大户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好,我带你去。明日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