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黄三爷已回到他那张舒适的大床,成大字形躺着,心里却想着李钧这冷酷的小子终于有望被融化了,他心情愉快极了。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现在他决定去做一件让自己更愉快的事。
嘉毓宫,一张披着白虎皮的软榻上。
“来,张嘴。”一只玉手拈着一颗剥好的葡萄。
玉手修长无暇,人更娇艳动人。梁嘉宜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这几天皇上都来她这里,躺在她怀里享受她的温柔,就像现在这样。她相信没有人能像她这样这么快捕获龙心。她懂得何时温柔,何时撒娇,何时发发小脾气,她知道男人都喜欢新鲜,所以女人就该变着法得让男人觉得你新鲜。
“皇上,你那天真的把一个宫女打下水了吗?”
“你不信?”
“你说什么臣妾都信,只是——皇上不会真的看上那宫女了吧?”
“你说呢?”
“臣妾说不会。”
“何以见得?”
“皇上的眼睛告诉我的。”
“哦?”
“现在皇上的眼里都是臣妾呀。”
“呵呵呵,你这小妖精。”祈恒笑着扑了上去。
“皇上,你后来怎么处置那个宫女了?”
“怎么,还是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随便问问。”
“后来,后来我把她赏给李钧了。”
“为什么?”
“因为——他比我更需要。”祈恒咬着梁婕妤的耳朵道。
感觉耳朵里又痒又刺激,梁嘉宜呼吸急促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始呻吟。渐渐的两人的喃喃细语都被喘息呻吟声淹没。
就在祈恒最愉快的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听见守在门口的太监喊:“站住站住,皇上正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另一太监道:“石柱哥,你帮个忙通传一下吧,是李将军让我来的。”
“李将军怎么了?”
“他说他要请御医。”
“可是,不行啊,你还是等等吧。”
“我等不要紧,就怕李将军不能等啊。”
两人的话早传进祈恒耳朵,虽然很不情愿,却也只能起身,谁让李钧是他朋友,而请御医一定是为了兰馨儿。
“皇上,下旨让御医过去就行了,您又何必去?”梁嘉宜拉着皇上的手道。
“朕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梁嘉宜看着皇上离去,若有所思,也跟着起床。
房内灯火通明,几个人影正在忙碌。一个黑影躲在树上,透过树叶缝隙,正可看见屋内的情形。
“皇上,老夫刚才检查过了,是药材里多了一味发散的药,才使她体内真气乱窜,急攻心脏。好在体内真气尚虚,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药里怎么会多了一味?”
“皇上,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不然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御医离开不久,树上的黑影也跟着离开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又一黑影飞出,紧跟着前面那黑影去了。
只见前面那人到了太后寝宫,在门口与福贵耳语了一阵,进了旁边小门,不久就出来一小太监。
后面那黑影从屋顶悄悄靠近,似乎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不料,福贵大喝一声“下来”,随手扔出两颗铁珠。
那黑影大惊,翻身仰面一躲,一颗铁珠贴面而过,将他的面纱打落;另一颗接踵而至,黑影正身在半空,急忙一个急坠,那颗珠子便擦着他的额头过去。
好险,黑影已无面纱,更不敢久留,顺势坠地,再鹞子一跃,在花丛树木的掩护下匆匆而去。
福贵捡起地上的黑纱巾,闻了闻,一阵淡淡的茉莉香。他嘿嘿一笑,顺手将纱巾塞进了衣袖口袋里。
“福公公,是什么人?”小太监问道。
“是个女人。”
“女人?莫不是和前几天那个刺客是同一人?”
“嗯?”福贵想了想,道,“我原来也这么想,不过应该不是。因为那个已经受伤了,不可能这么快好。”
“上次那个您看见了吗?”
“没有,我出去时她正好消失了。我只认出是个女人。咦——难道那天她没有受伤?真奇怪。”
“我看这两个说不准真是同一个,”小太监道,“这宫里怎么说也戒备森严,真有那么多刺客有那大的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岂不是找错对象了?”
“您是说那宫女——”
“宫女那边先停止行动,免得打草惊蛇。皇上和李将军那里多派人监视,再派人去查一下这宫里谁用茉莉香料,谁喜欢茉莉。”
“是。”
“你说是谁下的药?”
没有回答。祈恒也没指望李钧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接着道:“她不可能和谁结仇,所以问题一定出在那天晚上。”
“那天她到了后花园的佛堂。”李钧道。
“嗯,那天福贵千方百计地阻拦你看来绝非那么简单。”
“她一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所以福贵一定会杀她灭口。”
“所以下药的人……”
“下药的人应该和福贵有关。”
“她听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们都不能回答,所以现在他们都把头转向了床上的兰馨儿。
兰馨儿还没醒。
“看来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这个问题明天只能留到明天了。”
“三爷。”兰馨儿已醒,见祈恒走了进来。
“呵呵,你可害我们的李将军又一宿没睡呐。”祈恒笑道。
李均静立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兰馨儿果然信以为真,抬眸感激地看了他两眼。
“黄三爷,皇三爷。”兰馨儿念道。
“怎么了?”祈恒问道。
兰馨儿恍然道:“我猜你一定不姓黄。”
“哦,我不姓黄姓什么?”
“至少不是那个黄。”
“那是哪个黄?”
“皇上的皇。”
一句话说得两人哑然。
兰馨儿眨了眨眼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我猜你一定是——”
二人只等着她说出那两个字。
“王爷。”兰馨儿道。
二人失笑道:“你怎么猜到的?”
“哈,这皇宫里怎么可能有什么姓黄的外人?还如此悠闲,无所事事。所以我猜一定不是那个黄。你说你排老三,说不准就是皇上的三弟,总不会是皇上的三子吧。”兰馨儿得意地说。她不知道皇上正是排行老三,只不过老大是姐姐,老二哥哥夭折,这才轮到他。
“为什么不可能是三皇子?”
“如果在之前我一定会认为是三皇子,现在——”
“现在有何不同?”
“当然有。现在我已见过太后。那么年轻的太后不会有这么大的孙子。”
祈恒眼睛亮了,正想着怎么将话题引到那天晚上,她就主动说起太后了。于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后?”
“那天晚上我到后花园,无意中看到一座佛堂。里面有个女人正在讼经,后来知道那就是太后。”
“你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嗯。都怪一只老鼠,竟然从我脚上跑过,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会连老鼠跑过都不知道呢?”
“人家正在听里面人说话嘛,他们说得又小声又莫名其妙,我很仔细地听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兰馨儿说到这开始沉思。
“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呀,”祈恒笑道,“这宫里的事还有谁会比我更清楚。”
“那倒是。”兰馨儿不再纠结,将所听见的话叙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太后以前做过什么亏心事?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可惜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宫里可能发生的事太多了,能做到她那位子,想必是做了不少亏心事。
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古宫廷怨妇多。丽妃也快成怨妇了。
想当初她多受皇上宠爱,日日伴君侧,歌舞到天明,那一年她多风光,从小小的才人一下子就升到了丽妃。可如今,皇上似乎已将她忘了,自从梁婕妤进宫后,皇上就再也没来看过她。
丽妃看着镜子中略见消瘦的自己,决定主动出击。她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已叫人打听好了,今天太后请梁太师看戏,皇上也要到戏园子去。她可以在路上等着皇上。
去戏园子的路上,经过御书房时隐约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好奇心使她停了下来。
“他这些年老了很多,容貌也改变了不少,若不是我无意间看到了那支御赐烟杆,一定认不出来。”一人道。
“当年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你能确定那人就是当年的铁杆神鹰?”另一人道。听声音竟是太后。
“臣派人抢了他的那支烟杆,从他交手时的武功可以断定他就是铁杆神鹰。当年是有十三具尸体,哪想到还有一具是假死的。”
“他人呢?”
“臣该死,让他给跑了。”
“跑了?他的武功好像并不在你之上吧?”
“是。当时我们已胜券在握,哪想到来了几个女子,武功怪异,臣等不是对手。”
“哦,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女子的来历查明了没?”
“还,还没。她们来去无踪,自那次后就再也没见过。”
“有如此怪事。”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多派些人,见到铁杆神鹰就——我们不能留后患。”
“臣明白。”
“好了,看戏去吧,我已经叫福贵请嘉宜去了,你们叔侄俩可以好好聊聊。”
丽妃连忙闪进了旁边的屋子。她快被吓坏了,一想到太后在密谋杀人而这个秘密却被她听到了,她的心就砰砰跳个不停。
好容易平静下来,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好像是皇上的声音。丽妃连忙开门出去。
这次没有白来。皇上并没有忘了她,他还关切地问她怎么瘦了。丽妃心里甜丝丝的,脸上却装得楚楚可怜,直到皇上说晚上去她那儿。于是她就开开心心地回去了。走时正好看见福贵带着梁婕妤过来。
她便骄傲地昂起头朝他们走去,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偷打量着她。梁婕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来,弯身行礼,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的这种表情又将丽妃快乐的心情打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