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傅云修推开李媚,李媚脚步不稳,再次摔倒在地,她抬眼看向离去的傅云修,脑袋有些犯蒙,连往日里最拿手的撒泼也都忘了使,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林月如踩着云溪的肩膀爬了上去,而云溪也被接进了王府,还同傅云修一起行了礼,拜了天地,而她,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一个区区妾位,她要来又能做什么?
“不用了,我也不是什么新娘子,真正的新娘子还在东苑的新房里。”云溪手撑着脑袋,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刚才回房的时候,下意识就走到了东苑,想起如今已经东宫易主,又讪讪地返回了据说曾经是兮曼住过的别苑。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没事,等时间久了,我便能放下的。”其实云溪心里是想说,对,我就是生气,就是难过,为什么上天要这么玩弄她?让她历经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以为终于看见了希望,却不想只是一场短暂的美好,还没让她来得及回过神,便又将她推进了无尽的黑暗。
既然不能说,那他便陪着她,他的难过不比云溪少,恨自己负了她,恨自己没有实现当初许下的诺言,许她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
宴会在夜色降临时悄然散去,府中只剩下忙忙碌碌的丫鬟们,而云耀华和韩月也不好逗留,只能无比担忧地回了云府,但愿他们的女儿能够安然度过今晚,毕竟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相府千金,哪一个都能一口吃了她。
云溪哼了一声,没有理她,这院子虽然比不上其它的别苑,可胜在院落里载满了桃花树,从窗角看去,便能看见满院的桃花树,等到来年春风,桃花盛开,一点也不比其它地儿差。
“跟她比起来,你也不差。”云溪冷眼看向她,使李媚有半刻的微怔,她怎么感觉云溪好像变了不少,以前虽然固执冷淡,却不会回嘴,如今都忍不住要和她争上两句了。
李媚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无比得嫌弃,云溪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以此来显示她自己的优越,不过有什么好显摆的,若说从前她是相府小姐,而如今,大家算是平起平坐了。
“你,你别太嚣张,都是妾,得意什么!仗着傅王爷喜欢你就不得了了是吧,我告诉你,男人的心永远也不会一成不变,到时候被抛弃可不要在本小姐的面前哭!”
反而是那些伤她害她的人,一个个逍遥自在,如今更是要日日面对着她们,这种感觉谁人能懂?
又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窗外的月亮高高挂起,雪花飞扬,那扇紧闭着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来,林月如听见动静,激动地差点就露了馅,不行不行,她不能主动,这时候若是被傅云修看见床前的人是她,非得吓一跳不成。
“惊扰了王妃,奴婢不是有意的,望王妃恕罪。”那名小婢女朝着她浅浅施礼,端着烛台将最后一个角落里的蜡烛点亮,随后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林月如起身往外走,到达门口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又将她冷得退回了房内,唤来路过的一名婢女,厉声问道:“你说,王爷人现在在哪里?”
什么?
“这,奴婢猜想王爷估计不会回来了,那边的灯都已经熄了,想必王爷和云夫人已经躺下了。”
短短的时间里,林月如如坐针毡,一方面憎恨云溪坏了她的好事,另一方面有担心云溪将她所做的事给抖了出来,惶恐,不安之中,先前离去的那名小婢女返身回来了,进门前先是看了看林月如的脸色,这才踏门而入。
“回王妃,王爷说……”小婢女畏畏缩缩,不敢说出来。
“王,王爷说,让婢女给您叫太医便是,这种小事以后别再去叨扰他……”
“啊,王妃恕罪,奴婢万般没有那个胆量来欺骗您啊,这就是王爷他亲口说的呀。”小婢女噗通就跪了下去,欲哭无泪。
云溪,本宫绝不会放过你的。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片刻,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又陌生又熟悉的脸,越哥儿扑过去的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愣愣地唤了声:“公主姨娘。”
越哥儿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依旧愣愣地问了一句,“公主姨娘,你为什么睡在我爹爹和娘亲的床上啊。”
“不要,越儿只有一个娘亲,不能叫公主姨娘娘了,娘亲知道了会生越儿的气的。”越哥儿很乖很天真,不过在林月如的眼里,这一切都成了无边无际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