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几年李媚可是安分了不少,所有就算没有勾搭上傅云修却还能留在相府里,再还没有找到另一座靠山之前,她可不能惹老头子生气。
“嗯,小姐稍等。”秀儿应道,连忙跑去拿出压在箱底的一件藕色狐裘披风,恭恭敬敬地为李媚披上,随后扶着她出了房门。
老丞相已经在别院等着李媚了,这里僻静,也没有什么下人走动,商量事情最是方便了,等了约摸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才见李媚匆匆走来,一看见她,老丞相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
果然,老丞相一开口便直奔主题,“我说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你竟然要和别人成亲?当初我对你的要求可是说的很明白的,若是你不能博得摄政王的心,那便从相府滚出去,不过你倒好,仗着我一再容忍你,你都要翻天了!”
秀儿揣手站在冰天雪地里,冷得直发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李媚的身影珊珊而来,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去关切地问道:“小姐小姐,丞相大人没有为难您吧?”
“这……”秀儿刚想说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看样子,小姐在里面似乎是闹了什么不愉快,眼下她还是少惹为妙。
“唉唉,小姐,您倒是等等奴婢啊。”
“小姐……奴婢可是一片忠心喃……”
又走出几步,李媚的脚步突然一顿,转头朝秀儿吩咐道:“你寻个机会,将我手头的一封信送去给王府,记住,不要被人发现是我们的人送去的。”
白雪皑皑,一点也没有消停的趋势,在众人前前后后嘘寒问暖下,云溪的伤基本也好得差不多了,傅云修虽不能与她见面,却会每日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以表相思之情。
一看就知是傅云修的字迹,落笔如云烟,苍劲中又不失行云流水,云溪看完后,将它认真折好,然后放在了梳妆盒的最底层,那里已经放了好几页的书信,除了有一封是她写给柳明风的以外,其余的全是傅云修写的。
“王爷,云府的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务必要王爷您亲启。”跑腿的奴才哒哒哒给傅云修送来了信,傅云修微微挑眉,没想到云溪居然会回他信,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利落地拆开信,快速扫了一眼之后,眼睛里的光芒明显亮了不少。
傅云修扯起嘴角,朝身边的人扬声吩咐道:“去,备轿,本王要出府一趟。”
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呢,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便忍不住想要见他了,呵……一想到信上的内容,傅云修便忍不住发笑。
傅云修下轿,垂眼看了看屈身的丫鬟,挑眉问道:“怎么没有在云府见过你?你叫什么?”
名叫小玉的丫鬟不急不缓地回答着,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一点的可疑之处,见此,傅云修点点头,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本来成亲之前就是不能见面的,若是被家里其他人知道,恐怕又得费一番嘴皮子。
这处院落实在是偏僻的慌,不过倒也算干净。
傅云修点点头,小丫鬟便笑着退了下去。
更加奇怪的是,大雪天气,他居然觉得浑身燥热,可明明身上只穿了几件薄衣,不冷就算是不错的了,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影,而傅云修也愈加觉得口干舌燥,干脆豁然起身,一把拉开房门。
“小,小……”刚才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傅云修想要唤她过来询问一番,可是突然之间又想不起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了。算了,傅云修吐了一口气,返身转回房,外面虽然寒冷,可是却无法浇透他心底深处那股莫名的燥热,并且那股燥热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伴随着头重脚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朝外扬声唤了两句,半晌也不见随从出现,傅云修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身上的那股莫名的感觉也蓦地熟悉起来,在建幽初遇云溪时,他便中过此计,不行,他得离开!
“云修。”那道身影上前扶住他,缓缓开了口。
“……嗯。”那道声音又浅浅答道。
“娘亲,你看,外面的雪停了。”穿得像一颗圆球的越哥儿指了指窗外,云溪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笑着点点头,说:“是啊,雪已经停了,和你的阿蛮哥哥带着念溪去外面玩吧。”
临近晚膳时分,送信的丫鬟终于回来了,不过经过云溪房门口时,闪闪躲躲的,云溪余光瞟见她的身影,将她唤进了屋,笑问道:“信送过去了吗?他,他有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云溪见那小丫鬟支支吾吾的,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从梳妆盒里拿出一粒珍珠递给她,“外面大雪天气肯定很冷,却还要让你跑一趟,这颗珠子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