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多你也只能剥掉我胸口的一块皮,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辛自在就只是将那么一块巴掌大的透明东西,贴在了我胸部,你怎么可以想着,把我从头顶到脚的皮全都给剥了?”
虫它怪叫着反抗,跟天意争起皮来。
要知道,天意若只是剥掉他胸部的皮,那他还有得活路,若是把他全身的皮都给剥了,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对,并不只是胸口一块,而是从头到脚,都被天书包裹着,你不能抵赖,不信你看——”
天意说着,朝虫它指了一指。
随着天意的一指,虫它的身上,从手掌,到脚掌,全都显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古老文字。
虫它都不需要照镜子,便知道自己的脸上,应该也像其他部位一样浮现出了文字,天意那种神色,表明并没有骗他。
而且看天意那蠢笨呆滞的样子,也知道他没有骗人的智商。
难道是随着天蛇变的突变,将原本只包裹在胸部的天书,给变得铺及了全身吗?
天蛇变确实有一种将身体尽量往好的方向变化的本能,对于虫它来说,天书是可以保护自己的无形铠甲,因此天蛇变,便将天书平均分布在了虫它的全身!
而且那个时候的虫它,根本就没想过,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天地第二个儿子会出现,他就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的鬼玩意儿!
所以天蛇变害了他!
“一定是这样的。”虫它一头黑线地想。
现在从头到脚,都有天书中的文字做证明,天意说的话没有丁点错漏,这争皮,看来是争不赢了。
“但你也看到了,天书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份,怎么可以再剥给你啊?”虫它可怜巴巴地说着。
他知道他决不是天意的对手,所以他既不跑,也不主动出击,而是静静地思考良策。
“不行,天书是我哥哥留给我的,而且,因为你的原因,里面原本清晰的文字,也变得残缺不全了,再放在你身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天意冷冷地说,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会吧!”虫它叹了一口气。
按照天意所说,原来天书中所传递信息的断断续续,居然也全都是因为他的罪过。
是他的天蛇变,改变了天书中的信息,令天书中的信息出现了紊乱与遗漏,才导致了天书传递信息时的残缺不全。
“你为什么不要我剥你的皮,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剥完皮后,我还要拆开你的肉和骨头,我怀疑,那些遗漏的文字,被你吸到了肉和骨头里面,只要把你的整个身体拆了,哥哥要对我说的话,就完整了。”
天意继续说着。
天意明明是要剥虫它的皮,切开虫它的肉,拆掉虫它的骨头,但是他说那些时,居然是任何的恶意情绪都没有。
他从始至终,都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神态,仿佛他并不知道喜怒哀乐,也没有爱恨情仇,同样也不知道生死欢痛是什么。
“那个,你剥掉我的皮,我就会感觉到痛,直到痛死,你居然说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虫它朝天意怪叫着。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而让他几近绝望的是,他感觉这个白痴天意,完全不知道正常人所在乎的痛和死亡为何物。
“痛吗?痛是什么?”天意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虫它问。
果然不出虫它所料,天意真的不知道普通人所在乎的一些东西。
也难怪,他是天意,虽然看起来像人,但事实上,应该算不上人吧?
“那个……你其实不要想那么多,大哥哥我这里有很多衣服,你不就是要件衣服穿嘛,我现在给一件你就是!”
虫它歪着嘴角说着,一抹意念导入令牌戒内。
自从上次在青藤居上,被席媚媚看了个正着后,虫它便每次出行,都会在令牌戒内放够衣物。
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有十五岁个头,衣物相比起天意这小不点来,也就要宽大了太多。
但好在天意有点傻,好骗,对付这样的傻子,虫它可是很拿手的!
他边说着,边将天意一把抱起,就给他穿起自己的衣裤来。
他先给天意穿内衣裤,再选了一件白色的外袍给他穿上,再用一根玉带在他的腰间使劲一勒!
那几乎可以当蓬松裙子用的衣裤,居然被他给束紧了。
感觉到袖筒和裤筒似乎有点太长了,虫它元力微动,再齐天意的手肘与膝盖部位一裁,一身衣裳居然勉强就给他糊弄出来了。
“我的伤口……”
见虫它用衣物将自己胸部的伤口给挡住了,天意古怪地问,仿佛那些伤口,他很眷恋一样。
“伤口?你要看着自己的伤口干什么?难不成,你还天天拿着自己的伤口玩啦?”虫它怪问着。
他很庆幸,在自己帮天意穿衣服过程中,天意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且衣服穿好后,天意也没再要来剥自己的皮,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块破衣服,就这么解决了天意这个大麻烦。
天意又开始用那种愣愣的眼神望着虫它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生下来,便有五个伤口?”
按照常识,虫它觉得自己应该不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天意自带伤口出世,这和他有毛关系,他怎么可能知道?
但事实上当天意问出这些话时,有两个意识,却是异口同声地在虫它的识海中响起。
其中一个是辛自在的,那个意识在虫它的脑海中响起:“因为天地曾经经历了五个时代!”
另一个居然是来自于随风禅师的记忆,那份记忆也在虫它的脑海中响起:“天地曾经经历了五个时代,它们就像五道刀痕,刻在这片天地之间,是诸神与人类以及所有的万物生灵,给天地留下的仅有的五道印记!”
虫它愕立当场,再一次望向了天意脸部的伤痕。
他原本看见那些伤痕时,只是觉得特别地神奇,有一种凄美之感,但再看这些伤痕时,他却感觉到了更为奇特的沧桑。
他不知道,天地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五个时代,才一步一步地,发展到了如今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