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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踪迹(1 / 1)

“撤。”侯聪说。白衣依然去模仿他的动作,寻找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做为落脚点,慢慢退出了鬼街。侯聪一直沉默无语,白衣跟着他走了一段,他似乎才回过神来。

“给你雇一匹马,你且回去。”

“大公子呢?”

看样子,他似乎有别的安排。

“我自然要找些别的人来,查查鬼街那些破房子,哪里有新修的暗道。”

白衣答应了一声“哦”,还是没有走。

侯聪这才看她一眼,“你想跟着看?”

说完,也并不等白衣回答,自己站在晨风里,想事情去了。白衣在旁边等着,朝阳洗蜕霞色,一跳一跳地上升。侯聪从自己的世界里回来,迈步继续走,这次好像没有让白衣离开的意思了。白衣刚跟在他身后离开,就听到他说了一句“你呆着没用,而且没人照顾你。”

认识他这么久,白衣才意识到,这才是他最讨打的样子啊!“是大公子召唤属下执行任务,执行到一半又要人回去吗?”

“哼,孩子气,”侯聪说,好像是哪个熟悉的他回来了一瞬,又离开了,“你提出的问题算是有点儿道理,可是和我说话要这个口气吗?”

白衣简直怀疑侯聪中邪了,一点儿都不像他,她抓起他的胳膊,夜行衣的袖子是箭袖,包着手臂,白衣的手往里钻了几下,又退了出来。

侯聪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吗?你要干嘛?”

“反正你的心病好了,把你药水泡的大手帕子给我吧,你也没用了。”

“胡闹!”侯聪把白衣依然双手托着的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甚至甩了甩,头也不回地走了。白衣一头雾水,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有千里万里。她不想说清那阵鼻酸是什么,重新跟了上去。不知不觉走到了高波街,只看到侯聪拐到了一个小巷弄,敲开了一家茶楼的后门,主人点点头,没说什么,让他们两个上去。已经有备好的衣服等在那里,好更换下来夜行衣,这个茶楼应该是侯聪属下的暗哨。因为没得到命令,白衣就那样看着侯聪换下夜行服,他好像现在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姑娘,回头带着些不满地望了望她,“该你说话又不吭声了?”

“说什么?”

“你自己的衣服被你割碎了,要不然早就送到这里备着了。你或者是要一身,或者是怎样,什么也不说,等着我问吗?你瞧我有那么好的脾气吗?我是你家奶妈子嘛?”

白衣被这样没头脑地一顿轰炸,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去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侯聪带着嫌弃的意味躲开她的手,“叫个人给你拿身女兵的衣服换上。”

“我不要,我宁愿穿你的。”

尽管说着“胡闹”,侯聪还是叫人来了,“给她拿一套能穿的新衣服。”说完这句话,侯聪大手揽过那个人,改成了耳语。那人听完就走了。侯聪也走了,并且留下一句“换好衣服再下来,别我走哪儿跟哪儿。”

房间里空洞了下来。白衣听着他的靴子一下一下踩着木梯下楼,隐约地与几个人打了招呼,就消失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厮进来,捧着个褐色粗布一包,替白衣打开来看,是一件竹青色男衫,显然是给少年人穿的,大致符合白衣的身量。小厮交了衣服,退出去,关门守在门口。白衣刚试图脱衣服,就听到他脆生生地在门外叮嘱“大公子让小的告诉姑娘,别忘了关窗户、下帘子。”

唉,他果然色色想到了。白衣笨拙于这一切,他都知道。莫非就是因此生了厌?白衣走去研究窗子如何关上,就看到楼下走出去五个人。想来是得了侯聪的命令,去往鬼街的吧。

白衣换好衣服下楼,小厮把她带到前厅,重新上楼,这才是茶楼待客的地方。侯聪在窗边一个桌旁坐着,喝着茶,旁边还留着一碟子点心。小厮把人领来就撤了,白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轻轻走过去,坐下来,捉摸不定是不是该自己主动说回家。

侯聪似乎没注意到她,不是看着茶楼里吃早点的人,就是看着楼下高波街上越来越多的车马。白衣刚刚开口,就看到他拿了一只筷子,戳破了那碟子里的一块点心,露出馅儿来,“虽然是甜的,但是有碎核桃还有猪油,又有鸭肉丁儿。”

意思是告诉她,能吃。

白衣把点心一口口吃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你是要撵我走吗?”她还是问了。

“什么话?我带你出来学习跟踪,是为了撵你走吗?”侯聪终于看着她说了句话。

“那你依然恨我打败过你,要给我下马威吗?还是前一段我们闹得太不像了,你后悔了?”

侯聪把眼神挪开,半天回应了一句,“宇文小姐,这世界上,我要忙的事很多,不是都要关于你。”

这下明白了,他就是那天在常府花园被吓到了。白衣又回味了一下一幕一幕的相处,包括他偶尔把自己裹在怀里,手握在手里,甚至拿自己亵衣——要不然,他就是个人渣,恼恨自己不从;要不然,他就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个女人。

不管是哪种,都足够在常府花园被自己的那番举动吓到。

其实对他没有过期待——哪怕是梦里,从未想过,如果大公子的梦里人也是自己会如何。但总觉得,至少是越亲近越好。

原来并非如此。

这样也好,自己赴死,就绝无牵挂了。白衣暗暗想着。

有人上楼来了,是独孤正——侯聪最信任的那几个心腹里,如今只有他在大桐城。他直接走到了侯聪面前,“大公子,有暗道。出口在锣鼓巷,我们在那附近看到贾方了,而且确定了他找谁。是一里外,牲口饲料行里雇的一个老头儿。我们没敢惊动,外围打听了打听,那个老头也姓贾,是个哑巴,别的就,不知道了。”

“嗯。”侯聪点点头,“人都撤回来了吧?你继续去跟贺拔春那边儿。这边还是交给我们。走吧。”

“是。”独孤正向白衣点点头,离开了茶楼。

侯聪再次看着白衣,“这几天要日日如此,跟着贾方,你吃得消吗?”

“是。”

“走吧,回家。”

侯聪起身,白衣跟着他下楼,发现青松和车马就等在那儿。侯聪上了马车,白衣还站在下面。

“我骑马吧。”

“随你高兴。”他说着,闭上了眼睛。青松把车门关上了。

马车动了,他知道白衣骑着马跟在车窗外,就像护卫着自己似的。其实他心里是有一种病态的喜悦的,因为白衣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如此在意。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想起自己去宇文家见她回来,被侯老夫人唤进内室密谈,祖母只问了他几个问题“太子爷的人,这一路上,你觉得会不会见血?”

“免不了。”

“谁会死?”

“谁与孙儿亲近,就会是目标。”

“满大桐城都说,你是为了宇文家的丫头,拒绝了三公主。你小心白衣被当成靶子。”

侯聪从内室出来,就像浑身被浸泡在冰桶里一夜,疼而清醒。所以外人看起来,自己与白衣有男女之情。他从未想过,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将军与手下女兵,这是大忌。

因此,侯聪绝然地决定改变与白衣之间关系的形态。他认为自己挺成功,可这竟拦不住自己对于“白衣在意”这四个字的在意与狂喜。

难道自己对白衣果然有男女之情吗?侯聪问自己。顿时吓得他去袖子里掏手帕子。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只看到青松,不见了白衣。”

“人呢?”侯聪问。

青松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姑娘说,前几日奶妈子替她在高波街这里一个店订了洛维那三个人的裹尸布,她觉得日子差不多了,要去收货。”

“放肆!你们是贼吗?说句话要瞒着主子吗?我怎么没听见?她是傻子吗?要去办私事不知道和我报备吗?你是死人吗?不能教导她吗?她那里懂得讲价钱看货物?她懂什么?你怎么不拦着她?”

青松如今的眼神,简直是逼视灵魂,活活把侯聪逼得放下帘子,退回了马车。

该死,旧病复发。

侯聪决定饿了,白衣此后就是荧光——干脆改名叫白荧算了——总之,她去收个货与自己何干?侯聪鼻子上盖着大手帕子深吸,内心杂草丛生。

他要紧紧绷住,到最后一刻,为了任务,为了自己,为了三个毛。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害人,也能救人。

不过,最后一刻是哪一刻?

侯聪不知道的是,白衣记着奶妈子说的店名,真的摸索到了一家寿衣店。店主问她是否带了银子,带了条子,白衣都摇摇头,一无所知。

店主反而笑了,“这个样子,不就是宇文家的姑娘嘛?今儿怎么穿男装啊?裹尸布缝好了,包好了给你,剩下的银子,我找你们家冯妈妈要去。”

白衣羞涩地笑了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瞧着店主人打开包袱给她检视,尝试着搭讪了一句“您贵姓?”

“不贵,姓桂。哈哈哈哈哈哈哈。”

桂老板准是很喜欢这个玩笑。白衣也“嘻嘻”笑了两下,看着包袱里莲花白的裹尸布,绣着平针的江河湖海、日月山川,桂老板解释着“这是有样式的,咱们店里接过这样的活计,不会错的。冯妈妈叮嘱过了,说是三位义士。”

“嗯,包起来吧。”白衣顿了顿,想想应该多加一句,“有劳。”

她抱着包袱,依旧没想着走,“凡是军队里有人死了,都是找你们置办嘛?”

桂老板笑开了眼,“那感情好!那不是我们家就发了嘛!只有这种三三两两的。告诉姑娘不得,多半都是有些瞒人的。”

“比如说呢?”

桂老板把声音放低,“比如说,长官为了保守什么秘密,把人弄死了。那几个死了的人,又没做错什么,岂不冤枉?得好好给人家装裹一番是不是?”

白衣若有所思,“这倒是,有些人的来历查不到,兴许就是把知道的人都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桂老板一阵大笑。“对,姑娘说的这意思,就是最准确的。”

白衣笑了笑,算是告别,抱着包袱走出了这家店,牵着马来回踏看了一下,同样的店,有个四五家。她又想起了鬼街,印象里也有这样的店,不多,满打满算四五家。

很简单,她决定入夜之后,把两条街上这种店的账本,全部翻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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