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闻吃了一惊,这才恋恋不舍地把黏在晴雪脸上的目光移了回来,疑惑道:“二小姐这话是何意?小人绝无说谎!”</p>
华长歌冷冷一笑,将那个荷包扔在他的面上,面上的冷意十分摄人,眼底似有冬日的冰雪席卷而至,盯得华闻身子僵硬,但他无赖惯了,只是随意一笑,口中笑道:“这是当日晴雪所赠,我一直悉心收藏在怀中,连睡觉都没离身呢!”</p>
华长歌嗤之以鼻道:“是吗?那你好好闻闻,那荷包上有什么味道。闪舞小说网www”</p>
华闻不明所以,他略带了好奇之意望向华长歌,手指去捏向那荷包,刚送到唇边,一股胭脂的幽香就幽幽钻入鼻中,似是少女柔软的柔荑撩拨人心,华闻陶醉其中,抬首望向晴雪,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口中道:“是晴雪身上独有的胭脂幽香,这些日子以来我闻了这个才能睡得着。”</p>
华长歌嗤笑一声,狠戾道:“众人可听到他方才所说那荷包上的味道么?”</p>
三姨娘眉目中生了淡淡的疑惑,华茂修也十分不解,华忆柔生怕华长歌再横插一脚,急忙辩解道:“那又怎样?这荷包是晴雪每日所佩戴的,有她的味道又有什么奇怪的?”</p>
华茂修也抚着那精心抹了油的乌黑长胡,平静道:“柔儿说的不无道理,长歌,你又要闹什么?”</p>
华长歌了然一笑,笑问道:“父亲可还记得方才我问华闻这枚荷包是何时到了他的手中么?”</p>
“我记得,华闻说是两个月前……”原本一直沉默的华忆如沉,脑中似有什么碎片快速闪过,是哪里有不对呢……她思忖片刻,忽地有一片白芒从脑中炸开,一切都随着那耀眼光芒的褪去而变得清晰起来。www</p>
她忽地抬起头,目中闪烁着盈盈的光芒,笑道:“晴雪身为婢女,用不了什么经月不散的奇香,她的胭脂不过是寻常婢女所用的胭脂,若真到了华闻手中两个月,被他日日夜夜揣在怀中,怎还会有胭脂香?只怕沾染了他的汗臭气才对!说明这香囊到了他的手中没多久!”</p>
华长歌赞许地望了一眼华忆如,笑容愈发明净,道:“正是如此,华闻,你说这是什么道理?”</p>
晴雪听了华忆如的话之后,她猛地望向华闻,气恼道:“你这个黑心肝的,受了谁的命来陷害夫人与我!”</p>
华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贼眉鼠眼直往三姨娘偷瞄,三姨娘的面上难得一见的闪过慌乱之色,华忆柔更是惊慌失措地扬起脸,吃惊道:“父亲,晴雪既然曾经说出那种话,必然还偷偷和华闻幽会过,沾上胭脂气味也不足为奇。”</p>
华闻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迭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p>
华长歌含笑望向三夫人,问道:“方才华闻进来之时,三婶娘还说了他身上有一股酒臭味,哪怕是晴雪与他昨日才见过面,他这满身臭味的,又怎能把胭脂香给染到这枚荷包上呢?是有意陷害吧。闪舞小说网www”</p>
华茂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望着华闻笑道:“果真是这个刁奴为难二嫂。二嫂从前最是娴静不过的,也不在意这些虚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分明是这个刁奴犯了错还反他人一口罢了!”</p>
“三叔,正是这个理。”华长歌的笑意淡淡的,似是秋日朗风拂面冷静,她望着畏缩成一团的华闻,笑意盈盈道:“你是一时心急攀咬主子还是受他人指使?华闻,你可要好好想了清楚,你买卖私盐,犯了本朝的大罪,又攀咬主子,犯了不忠不义之罪,打死也不为过。可若是你被人指使,那么你指认有功,本郡主自会斟酌罚你,留你一命。这般的罪责,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免得心急答错了话。”</p>
华闻抬起头,惊恐地迎上华长歌的双眸,却不想白白认了罪去,狡辩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与晴雪关系好,晴雪,你为我说句话,将来我必定让你做了正经妻子去。”</p>
晴雪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我谨守本分,从未乱了规矩,更不知何时认识了你!郡主,你倒不如打死这个满口谎言的东西,让他知道攀咬主子是什么下场!”</p>
那华闻还待胡言乱语,华长歌已然不悦地蹙起眉,道:“既然这个刁奴还不肯认罪,来人啊,给我把他带下去打,打到他说实话为之!”</p>
华忆柔微微蹙了眉头,向华茂修道:“父亲,你瞧瞧二妹妹,这就开始忍不住发号施令,把父亲放在何地?”</p>
华茂修的眼中升起一抹不悦,这个华长歌,也真是太,没有规矩了,众目睽睽之下便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给抛之脑后,真是个不孝女!</p>
他此时满心都是华长歌的不对,反倒忘记了自己对华长歌与华忆如十数年未曾关心过,就连面也少见,又如何能够要求这两个女儿将他当作父亲一般尊重。</p>
华长歌望着清了清喉咙打算开口说话的华茂修,眉间含了一抹笑意,笑道:“父亲,您身份高贵,何必跟这个刁奴计较呢?若是父亲开口严惩的话,传到了御史那里必定说父亲苛责下人。但我就不一样了,反正我在军中立了功,规矩严,他们即使参我也无关父亲的事情。”</p>
“而且……”她幽幽一笑,唇边的笑意残忍而又诡谲,“这些日子来我在军中见识了不少严刑逼供奸细的刑罚,正愁没地用,父亲相信我,我定会让他面上毫无伤口,让他认罪不可!”</p>
三姨娘柔弱地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似乎触之即碎,哀哀道:“老爷,妾身如今还怀着肚中的孩儿,怎么见得了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二小姐免了那些血腥的刑罚吧……”</p>
华长歌略带笑意地望向她,缓声道:“也对,我都忘了这件事情了,司琴、侍书,还不扶了姨娘下去,免得受了惊吓。父亲,府中如今出这种攀咬主子的人,若不严惩了去,我们今后家风何正?”</p>
华茂修点了点头,道:“说的是,薇儿,不如你先下去了,这等场景你就不要在了。”</p>
三姨娘脸色一僵,她本想私下再和华茂修解释,却没有想得到华茂修宁愿让她走也不肯停了审问。</p>
她微微蹙起眉,我见犹怜道:“众位都没有走,我哪有走的道理?我也看着便是了。”</p>
她哪里放的下心独留华闻一人在此,只怕他会供出不该供的来,所以又坐了下来,只是望着华闻的双目含了威胁之意。</p>
华闻亦不敢牵扯出华茂修的宠妾与长女来,只能胆颤心惊的看着华长歌命人拿来刑罚的工具。</p>
不过多时,两个侍卫便气喘吁吁搬着一块石板过来了,另一个侍卫则搬了一条与桑皮纸过来了。</p>
众人见了这无一不是好奇,华茂盛玩心大,笑道:“别的我都看不懂,唯有这纸,长歌,你莫不是要他签字画押?”</p>
华长歌摇了摇头,命人将放好,将华闻平放在上,正当华闻不明所以之时,两个侍卫搬了石板,放在他的胸口上。</p>
初时华闻觉得还好,没多时,便觉得胸口如压泰山,连呼吸都困难,胸口仿佛被人用刀狠狠扎,疼得他满头大汗。</p>
还未等他疼得叫出来,便有侍卫将浸了水的桑皮纸放在他的脸上,纸一触脸,便与皮肤紧紧粘连在一块,呼吸更是不畅。</p>
那侍卫接二连三地加了纸上了脸,逐渐地,他几乎要窒息,只能拼命蹬腿……</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