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语私心想,上面的看守一定是听得烦了,才想出个法子把她的嘴巴堵上。
“别鬼哭狼嚎的了,你再吵吵,小心我把你的嘴巴重新堵上!”沈伶语厌烦极了,瞪起一双熠熠闪耀的眼睛,制止对面的女孩哭泣。
一个弱女子一点都没有自觉,已经身陷囹圄,岂是随随便便呼救几声就能得到帮助,不如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我问你答,不许说谎!”沈伶语严词果然震慑住了对面辨认不出面容的女孩,女孩啜泣了两声,却没有再大声呼叫。
她把苦涩连吞带咽吃进了肚子里,“你、你问吧。”声音抖得像是一只收受惊的小麻雀。
“上面有人送饭吗?”民生之际在于能否能填饱肚子,沈伶语上来就问了一个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问题。
对面的女孩怔然,似乎从没料到沈伶语的问题如此出格。
“有的,一天一顿,都是些普通的菜肴。”女孩回答道。
沈伶语愁眉苦脸,“一天一顿不得饿死啊。对了,我叫沈伶语,你叫什么?你是哪天被他们抓来的?”
“抓来的?我不是被抓来的,我爹是元茂村的富农,我是他的独生女儿叫林琅,我爹前些日子把我许给一个商贾作续弦,谁曾想刚上了花轿就被歹人劫持到此处。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唔唔……”说起自己来时的遭遇,林琅悲痛万分,不知道爹娘是否得知她无故失踪的消息。
“商贾作续弦?”沈伶语突然联想起来,前几日薛姨娘带着沈伶熙日闯她家大门,说的似乎也是这么一件事。
沈伶语话锋一转,用温和的语调安慰了一下这个娇小姐林琅,“你先别哭,把经历和我说说,说不准,我们有机会逃走呢。”
林琅抽噎着回答道:“不可能的,我已经哭闹了两天了,这地方人烟罕至,少有人路过,根本没有人来救我们。”
“那你知道,他们要把咱们送到哪去吗?”一不小心变成失踪人口了,沈伶语回想自己并没有惹怒过别人,那么这场绑架有两个可能。
一种是贪图美色蓄谋已久,不过这点首先被沈伶语排除掉了,她这两个月貌若无盐,恢复倾城容貌不过才两天,山野乡村从没露过面,根本不可能招蜂引蝶。
那就剩下第二种,这些人和心怀不轨的薛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不能断言他们就是同伙,但是两人共同提到了“商贾”“续弦”不能单纯的当做一种巧合。
“开饭了!”带着浓重的口音的话语差点让沈伶语理解不了。
好在从小小的正方形孔中缓缓落下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有两只鸡腿和两碗粥。
沈伶语涎着脸对上面的人问道:“大哥,我们的手都被捆绑着,要怎么吃啊?”
“嘿嘿,拿牙咬啊?”上面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欺人太甚!”林琅咬牙切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沈伶语充分发挥了能屈能伸的精神,一摇头,“算了,算了,就拿牙咬吧。”粥是温热的并不烫,沈伶语试了两下叼着碗边稳稳当当将碗拿了出来,然后又低下头把大鸡腿叼了出来。
小声自言自语道:“有肉有粥伙食不错了。”
林琅一脸茫然,脸上写满了“我凑,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的神色,刚刚在密室里瞧不见彼此容貌,此时外面星辉流泻洒满了一室寂寥,也照清了彼此容貌。
林琅大惊失色宛如见到了鬼魅,眼前举止市井,言语粗俗的女子,竟然长了一副天仙下凡的模样。
可天仙正在毫无风度的啃鸡腿,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她见林琅不吃,下巴一努道:“你怎么不吃?”
“太、太不文雅了。”
“命都要没了,还管得了吃相,听我一句劝吃饱才是道理。”沈伶语一口粥一口鸡腿吃的不亦乐乎。
林琅叼了几下碗没有叼起来还撒了大半,只得匆匆喝了两口,又把那只散发着香气的鸡腿叼了出来,细细吃掉,填饱肚子。
上面的人觉得时间够了,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拉绳子,把箩筐拽了上去,只听“哐当”一声,上面四四方方的孔又被盖上了,整个密室黑黢黢的。
沈伶语这回等着眼睛适应了黑暗,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把碗拱到了地上。
“大哥,给点亮,我的粥都撒了!”
外面传来嘿嘿嘿的作弄笑声,正中沈伶语下怀。
那碗粥沈伶语已经喝光了,脑袋一撞把碗特意打碎在地上。
“你要干嘛?”林琅挪移着身体,一点点靠近沈伶语,靠在她身边出奇的有安全感。
“嘘,别说话,小心让他们听见。”沈伶语蹲在地上仔细拣选了两个瓷片捏在手心里,一个自己用一个递给林琅。
“给你一个!是碎瓷片,小心割到手。”
沈伶语十指已经是伤痕累累,她面色如常,唯有扎到的时候会紧皱一下眉头。
“我们这要做啥?”林琅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打碎一只普普通通的瓷碗。
沈伶语翻了个白眼,“小姐,瓷片就是刀,当然是要你割破绑在身上的绳子,你难道想一辈子绑在这里?”
“可是这得割多久啊。”林琅捏着瓷片学着沈伶语的动作大拇指上上下下的推着。
沈伶语不答话,只是反复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一时间密室中竟然只有沙沙作响的声音。
沈伶语神色出神,幸好在夜里完美的掩饰了她瞬间的落寞。
暮色四合,繁星点点,已经是夜晚了,不知道顾轻舟是否的得知我失踪的消息。
沈伶语长叹了一口气道:“可以肯定的有两点。”
听到沈伶语说话,林琅赶忙抬起头认真听,就像小狗看见了狗骨头。
“我们身处地下室,应该是一个露天的,而并非居民家中。第二,他们并非本地人士!”沈伶语目光如电飞速瞄了一眼林琅,“你刚刚听到他们说话了吗?带着浓重的口音,就是不知道是哪里人士,若是知道的话真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