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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下)惆怅长梦(1 / 1)

翌日,登基大典照常举行着,百官朝贺,一片盛世之像,景子玦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一步走上了这世上最高权利者的位置。

谷莀带着所有的人一同参拜着这位名曰天命所归,神授之子的帝王。

景子玦面无表情地坐在王座之上,听着一道道谷莀早就拟好的旨意,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一道道封妃的旨意从宣旨的侍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景子玦蹙着眉,带着质疑的眼光看向谷莀。

谷莀带着有些无奈的眼神望着景子玦,示意自己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

漫长而繁琐的登基大典总算在快要日渐西沉的时候到了尾声,景子玦才知道这一场登基大典要比自己想象的累得多。

大典结束之后,景子玦带着疲倦之色想往回走,但是想了想还是命人将谷莀叫了过来。

“这可是臣下第一次得陛下宣召。”谷莀走近了景子玦,缓缓施礼道。

“那些封妃的旨意是怎么回事?我何时说过需要选妃?”景子玦一边走着一边质问道。

“选妃之事不过只是一个过场而已,陛下不必在意,只不过是宫里添几个人而已,但是对于朝堂来说多的却是现在最需要收拢的人心。”谷莀提步跟随着景子玦的脚步往且安宫的方向走着。

“既然只是为了收拢人心,那左相收了不也是一样的吗?”景子玦不以为意地答道。

“陛下怎么知道我没有收呢?”谷莀也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景子玦闻言,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谷莀,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谷莀府中妻妾成群的样子。

“就如臣下说的那样,只不过是添了几个人而已。”谷莀满是无谓地摊了摊手。

“罢了,随意吧。”景子玦摆了摆手,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些东西。

谷莀也没有再多言,登基大典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自己这位新帝不上心,只能由自己这个左相多上点心了。

景子玦没有耽搁,直接往且安宫的方向走着。正走着的时候,瞧见一个侍女急匆匆地在往自己这边小跑着赶来,仔细一看,这人像是自己特意安排在且安宫的侍女的其中一个。

“怎么了?”景子玦三两步上前,直言问道。看着侍女这么匆忙的样子,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辰星出事了。

侍女跑到景子玦面前连忙见礼。

“陛下,姑娘醒了。”侍女喘着气回道。

“醒了......”景子玦闻言不由脸上带了笑意,但是看着侍女慌张的样子却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醒了为什么如此神态?”景子玦继而问道。

“姑娘情绪很不好,谁都近不得身。”侍女立即回道。

景子玦闻言,再也没有耽搁,便即刻提步甚至带着小跑往且安宫赶去。

曾经破败的且安宫早已换了模样,恍若还是曾经那个华丽无比的宫殿,景子玦一走进殿内,便直奔着辰星在二层的寝殿而去。

才刚到门前,便看见有侍女忙不迭地退出了寝殿。景子玦没有犹疑,提步便走进了寝殿之内。寝殿内隔着外殿和内殿之间有一个喝茶看书的休息处,所以整个寝殿前后共还隔着两层帷幔,愈加让人看不真切内殿的景象。

隔着帷幔,景子玦看不清辰星的样子,但是依稀可以看见床榻之上的人是坐着的。

景子玦轻轻往里走着,直到掀开最后一层帷幔的时候,塌上的女子才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出去!”辰星抱着膝盖,头也不抬地说道。

“月儿......”景子玦站在距离辰星不远处轻声唤道,带着歉意和深情。

辰星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景子玦。

只这一个眼神,景子玦便当场愣在了原地,辰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深深的戒备之外,还有着满满的陌生。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辰星带着茫然和痛苦的眼神看着景子玦缓缓问道。

“月儿......你怎么了?”景子玦忽而有些不敢上前,辰星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森林里受惊的动物,只要一点点声响,就会被吓到。

“我叫月儿吗?我记不得了,刚刚那些人,不管我怎么问,他们都不告诉我我是谁,问急了,他们都说不知道.....”辰星带着浓浓的哭腔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惧,抱着膝盖,神色痛苦异常。

“你不记得我了......”景子玦试探性地问道,缓缓靠近着辰星,生怕自己会吓到现在的辰星,但是只这一瞬间,自己心里竟然有着一丝欣喜。辰星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辰星也对自己来说。

辰星看着缓缓坐在自己身旁的景子玦,带着满满的戒备,往后退了退。

“我叫景子玦,你还记得吗?”景子玦轻声问道。

辰星看着景子玦,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可还记得一个人,他叫景子瑜。”景子玦继而问道。

辰星低头沉默了一会,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别怕,你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我现在去找御医,他们会把你治好的。”景子玦说完,便缓缓退出了辰星的寝殿,说实话,自己现在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辰星,自己曾经假想过无数种辰星醒来之后的情况,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一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哪般,只觉得五味杂陈。

御医们再一次在景子玦的召集下来到了且安宫。

辰星已然自己换好了衣裳,站在了窗边,看着日渐西沉的余晖,一动也不动。

景子玦走进门的一刹那,甚至以为辰星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辰星。只是辰星转眼望向自己时带着的那份陌生又一次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辰星坐回床榻之上,御医们一个一个的把脉诊断,而辰星淡定如常,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表情。

“如何?”景子玦看着所有的御医都看过之后,上前询问道。

“陛下恕罪,姑娘的身体除了心口的伤之外并无大碍,这记不得人事可能是受了之前长时间昏迷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而导致的。”御医们商讨之后,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可有恢复的办法?”景子玦继而问道。

“也许过段时间会好,也许......再也不会想起来。”御医有些艰难地回答着。

“知道了,下去吧。”景子玦看了一眼辰星,示意众人退下。

景子玦原以为辰星会在意御医们的诊断结果,但是辰星却又再次将视线挪到了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景子玦走到辰星身边,顺着辰星的目光往外看去,却只看见阳光消失之后灰蒙蒙的黑夜。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在等什么。”辰星还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窗外。

景子玦闻言,心里沉了沉,心里几乎瞬间想到了辰星在等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谁。

“初春天凉,你的病刚好,不要吹风了好吗?”景子玦柔声劝说道。

辰星看向了景子玦,轻轻点了点头。

景子玦转身关上了窗,再次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辰星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景子玦疑惑地问了句。

“你是陛下,是帝王。”辰星看着景子玦,直言说道。

“是。”景子玦浅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陛下,这里是皇城,我住在宫里,你在我身边,那我是谁?”辰星一句一句的说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看的出我是谁,那你觉得你会是谁?”景子玦走上前,坐在了辰星身旁。

辰星看着景子玦,忽而陷入了久久的凝视,还带着一丝疑惑。

“我觉得你好熟悉......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和我好像,但是我们长得却又并不像。”辰星微微蹙眉,像是在疑惑着这份怪异的感觉。

“是,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景子玦笑着点了点头。

辰星再次望向了景子玦,凝神了良久才低头沉思着。

“你给我的感觉不是兄妹,不是姐弟,可是我又住在宫里,我是你的妃子吗?”辰星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景子玦目光低垂,灿烂一笑,复而抬眼看着辰星,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把你忘了......”辰星带着歉意说着低下了头。

“没事,不要紧的。”景子玦浅笑着,温柔地说道。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吗?”辰星嘴角带着一丝有些勉强的笑意问道。

“你是辰妃,你住在且安宫里。你的名字叫做辰星,我一直唤你作月儿。我是在宫外遇见你的,你是绝世舞姬,却也是孤身一人,我便把你接进了宫中。”景子玦温柔地轻声说着这个自己这一生说过的最认真的谎言。

辰星认真地听着景子玦的话,思索着低下了头。

“舞姬,那我一定会善舞......我现在想试试看,可以吗?”辰星忽而抬头看着景子玦说道。

“你的伤......”景子玦闻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辰星的伤。

“无碍的。”辰星肯定地回道。

“好,我为你抚琴。”景子玦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去庭院里。”辰星指着窗户,窗外有着一处大大的庭院,还有着一片池塘。

“好,我帮你点灯。”景子玦依旧笑着点了点头。

景子玦带着辰星走出了寝殿,缓缓漫步到了庭院之中,吩咐了众人将所有的照明点亮,又吩咐人举着灯多添了好多照明,甚至在池塘河中都点起了睡莲灯,一点点伏在水面上,分外好看。

“这里好美......”辰星看着一盏盏亮起的灯光,经不住赞叹道。

“相信我,你一定会让这里所有的灯光都黯然失色。”景子玦带着辰星往庭院中走去,庭院里的凉亭之内,摆放着一把琴,就是自己在宫中初见辰星弹奏的那一把琴。

辰星看着景子玦缓缓走进凉亭之内坐下,双手抚上琴弦,抬眼对着自己温柔地笑着,一个个优美的琴音从景子玦之间流出,瞬间震撼到了自己。

辰星只觉得这个琴声,这份场景是如此熟悉,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好像熟悉到会自己动一样。

景子玦看着辰星有些迟疑地缓缓起舞,一开始还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但是没过一会,便好像是熟悉了一般,舞得行云流水。

周围举着灯的侍女以及在周围待命守卫的侍从侍卫们,都忍不住看向了庭院之内,眼前的一幕恍若仙境,中间赫然起舞的便是瑶池的仙子。

景子玦看着辰星一点点舞地越来越像以前那般,看着辰星真的就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让周围所有的灯光都黯然失色,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

琴声轻轻,舞姿缓缓,琴声急急,舞姿翩扬,眼前的这一幕,一如景子玦初次见到辰星起舞时一般,甚至连动作都一般无二。

夜色凉凉,星辰点点,这一刻的且安宫仿佛与世隔绝。

入春以来的连绵细雨翩然而至,景子玦瞧着绵绵的小雨打在了辰星的身上,心里有些着急,好在一曲将毕。

曲子结束之后,景子玦便立即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帝袍披在了辰星身上。

辰星嘴角带着笑意,任由景子玦牵着自己的手走去屋檐下避雨。

“你在笑什么?”景子玦转身帮辰星擦着沾湿了雨水的头发,发现辰星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说的是真的......”辰星看着景子玦,笑着说道。

“什么?”景子玦带着几分疑惑。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真的觉得刚才真的好像就是我自己。”辰星笑意不减,看着庭院里方才自己起舞的地方。

景子玦看着辰星灯光照耀下的样子,带着让自己心驰神往的笑颜,只是心里却带着欺瞒之后的难受。

“下雨天,陪我看雨可好......”辰星抬眼看了看天,忽而缓缓说道。

景子玦闻言心里更是猛然心惊,这句话分明是辰星对景子瑜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景子玦带着惊讶之色抬眼看着辰星,但是却只在辰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疑惑和茫然,仿佛刚才的话是无意间的呓语。

“你喜欢看雨?”景子玦紧接着问道,忽然间好害怕辰星会想起一切。

“是,我喜欢看雨,我喜欢下雨天。”辰星说着便伸手去接着屋檐上滴落的雨滴。

“我陪你看。”景子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辰星的身上再也挪不开分毫。这世间再有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细雨薄雾,惆怅谁家池阁,凉风红颜,长梦谁家君郎。

翌日,当景子玦在太和宫中醒来的时候,便立即起身梳洗准备着自己称帝以来的第一次上朝。

太和宫中的侍从们还是第一见到新帝安寝太和宫。

新帝从称帝开始一直都在且安宫中住着,宫里的人都知道是为着照顾且安宫中的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子,但是听说这女子昨儿个已经醒了,而且不仅是醒了,且安宫中见过这位女子的侍从们都说这个女子根本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众人也才恍然大悟难怪新帝如此割舍不下。只是新帝在这女子醒来之后却住回了太和宫这件事却是让人又添了几分疑惑。

“陛下,轿撵已经备好了。”一个年纪不大,但是看上去却很稳妥的侍从走进了太和宫对着景子瑜说道。

“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景子玦一边往外走着,看了一眼侍从问了一句。

“小的是新任的内侍总管,段然。”段然恭敬地回答道。

景子玦没有再多言,便走出了太和宫,这皇城里的人都是谷莀安排的,这段然必定也是谷莀的人,想着左右无关,便随他去吧。

当谷莀带着众臣在凌烟阁议事的时候,得知了景子玦今日竟然上朝了,便立即带着众臣去往朝堂正殿未央殿。

谷莀边走着边思考着这昨日自己已经得到消息,辰星已经醒了,只是没想到辰星醒了,景子玦第二天便上朝了。虽然昨日是登基大典,今天作为新帝第一次上朝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未央殿中众臣站立好,景子玦也随之走进了殿内。

众臣见礼问安之后,景子玦听着众臣的奏报和议论,左不过都是关于景子瑜起兵的事。而且自己尚且不用说什么,谷莀便已经站了出来,一一将所有的应对之策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朝有左相,必得安稳太平。”听了好一会,景子玦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应和之声此起彼伏,景子玦看着这一幕,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左不过这皇位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自己对治理国家这种事也没有任何兴趣,谷莀若是能替自己做好,这权力都给了他也没什么不好。

一场几乎不用自己怎么开口的早朝下朝之后,景子玦正准备坐上轿撵。

“陛下想去哪里?”段然上前问道。

“且安宫。”景子玦几乎想也没想地说道。

“陛下!”谷莀匆忙赶来,刚巧景子玦还没有走。

“左相公务繁忙,还有事吗?”景子玦坐上了轿撵,侧身问道。

“陛下这是要去看辰妃娘娘吗?”谷莀直言问道。因着景子玦的特别安排。在这整个皇城里只有且安宫的事情自己难以打听清楚,但是一早上整个皇城都知道的通传却是第一时间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辰星如今成了且安宫的辰妃,独这件事,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是。”景子玦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臣下与辰妃娘娘故交,听闻辰妃娘娘久病初愈,也想前往探望。”谷莀虽是征求同意的话,但是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左相既然愿意跟着,那便一起吧。”景子玦明白辰星的事情早早晚晚都瞒不过谷莀,不如早些叫谷莀知道了,省得谷莀再生出其他想法来。

辰星此刻依旧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出神,在知道景子玦到来的时候,却没有预料到随之而来的还有谷莀。

辰星只是站在二层往下看了一眼,瞬间便眉头紧锁。

以至于最后当景子玦和谷莀一起站在辰星面前的时候,辰星看着谷莀,眼神里都是恐惧,整个人都紧绷着。

景子玦有些惊讶,不知道辰星为什么会对谷莀有这么大的反应。

谷莀看着站在面前的辰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满的恐惧和陌生,尽管这两个感觉不应该出现在一起,但是辰星给任何人的感觉就是这样,陌生而畏惧着。

“你怕我?”谷莀直言问道。

“你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辰星从见到谷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尽力躲避着谷莀的任何一点靠近。

“为什么?”谷莀继而问道。

“直觉。”辰星依旧全身戒备着谷莀。

“你不认识我?”谷莀仔细地看了看辰星,才惊异地发现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辰星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辰星的这番神态完全是当初在中岛阁初见自己时的样子。

“我应该认识你吗?”辰星本能般地带着防卫的姿势后撤着身子。

谷莀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景子玦。

“她不记得了……”景子玦回答着谷莀,挪步到辰星身旁隔开了辰星和谷莀,悄然护着辰星。

“不记得了……”谷莀重复着景子玦的话,却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眼神直直地看向辰星。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这么看着你,我便起了杀意……”辰星抬眼直面着谷莀,良久缓缓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吗?真的不知道吗?”谷莀俯身凑近了些辰星,看着辰星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谷莀看着辰星的本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闪了闪,接着露出了痛苦之色,紧接着带着恨意和茫然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却还是执着地盯着自己,像是为着什么执念一般。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这么恨你……”辰星扶着额头,表情痛苦不已。

景子玦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辰星,想扶着辰星坐下冷静一会,但是辰星却忽然间走到谷莀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谷莀的衣襟,抬眼带着恨意直视着谷莀。

谷莀任由辰星抓着,依旧一动不动地低眉望着近在咫尺的辰星。

辰星紧紧抓住谷莀的手缓缓松开着,继而神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景子玦见状瞬时便担心了辰星的伤势,立即上前扶着辰星。

“你的伤势,切忌情绪过激。”景子玦扶着辰星远离了些谷莀,轻声安慰道。

“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是不是……”辰星脸色已经有些变得苍白,却依旧凝神望着谷莀。

谷莀看着辰星,眼神有些复杂。景子玦闻言也是沉默着不做声。

“这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你现在冷静一下,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景子玦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辰星看了一眼景子玦,低垂了眼眸没再多问。

景子玦好不容易劝说着辰星休息之后,才走出了且安宫的正殿。走向了在庭院内池塘边上等着自己的谷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莀一直都在且安宫正殿之外的庭院里,等着景子玦。

“都如你看到的那样。”景子玦说着缓缓向外走着。

“真的都不记得了?”谷莀再三问道。

“这么说,你是在疑心这件事的真假。”景子玦看了一眼谷莀,直言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疑心过这件事吗?”谷莀跟随着景子玦缓缓走着,侍从们都在很远的地方,并不需要在意。

“御医看过了,她不像是装的。”景子玦想了想回答道。

“所以一开始,你心里也是存着些疑虑的,现在呢,你已经确信了吗?”谷莀走近了些,认真地问道。

“如果她是装的,她看见你的时候不会是这种反应,而且,按理来说,若是装的,一定会只字不提以前的事情。但是我和她相处下来,她时常会重复她曾经说过的话,而且甚至连她自己也都在疑惑她自己的举动。”景子玦走入了且安宫庭院之中的凉亭之内,坐了下来。

“看来,你选择了相信她。”谷莀欠了欠身,也随着景子玦坐了下来。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景子玦反问了一句。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轻易放心不得。”谷莀也不知道该不该认同景子玦的想法,但是对于辰星,自己还是很不放心。

“是,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以我更愿意相信,此刻的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不需要提防,也不知道以前那些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言说之事的女子。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知道。”景子玦眼神越过池塘,停留在了且安宫的二楼,辰星的寝殿之上。

“若她真的不记得了,的确是件好事,但是若是不是你预备如何?若是她又想起来了,你又预备如何?”谷莀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想要告诫景子玦,这般美梦轻易做不得。

景子玦闻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预备如何,自己现在只是很想就这么过下去,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对于自己来说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辰星,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恩怨情仇,转眼烟消云散,往事皆忘,不留一份念想。

谷莀低眉,环视了一圈自己现在所处的且安宫,富丽堂皇,眼神中多了一份决意,没再逗留便起身告退离开了且安宫。

景子玦看着谷莀离去的背影,闭眼轻叹,随即起身,复又走回了且安宫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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