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跟着景子瑜走进了百川园,光是看着便觉得一股不小的压力。辰星第一时间在搜寻着非晚是否在,伊安已经在宫内了,按理说非晚应该也在,可是园内好像一个兰钊国的人的影子都没有。
“那位可是左相柳征大人?”辰星瞧着众皇子好像都有意无意地在往一个地方去。园内除了太子好像都已经到了,太子尚在禁足连年下都没有解禁。
“左相在朝堂可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景子瑜看着不少人往左相那边凑,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柳征才来没多久,抬眼刚好瞧见景子瑜来了,便起身向着景子瑜走去。
众人望着柳征和景子瑜,疑惑和猜测在每个人的心里飘散着,各怀心思。
“秦王殿下。”柳征站定在景子瑜面前行了个礼。
“左相大人不必客气。”景子瑜连忙扶了扶柳征。
柳征抬眼看了看一旁的辰星,微笑致意。
“左相大人安好,殿下,大人,辰星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辰星浅笑着说完话,便退了两步离开了。识趣二字自己还是知道的。
辰星离开后,柳征望着辰星的远远的身影眼神里带着赞赏。
“殿下身边能人辈出,老臣很欣慰啊。”柳征直言夸赞着辰星,辰星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事自己都知道,而且如此知礼明事,难怪太子会亲自下手想除掉。
“左相这边请。”景子瑜笑了笑,不予评价,辰星之能难以言述。之死现在自己和左相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说。
左相道了声好便随着景子瑜走开了些。
辰星独自在百川园中走着,不时会有些人主动和自己攀谈。这些人无外乎三种目的,第一种是因着以前在流星阁见过,想要结识一下自己这个高锁阁中不问世事的舞姬。第二种便是因着自己即将入宫奉职,事先想要来拉拢的。第三种便是想要打探关于景子瑜的消息的。说实话,这第三种人倒是辰星心里觉得较为聪明的人了,对局势的敏感度相当不错。
当然,还有人占了以上三种因素。
“辰星姑娘。”裴海远远喊了一声,便向着辰星走了过来。
“裴大人安好。”辰星笑着回道。
“难为姑娘还记得在下,之前在流星阁见过姑娘一舞,着实令人过目不忘,谁知有幸能再见姑娘一舞时,姑娘竟然遭此不幸,如今见姑娘身体安好,在下也就放心了。”裴海看着辰星的样子,看来如今身体真的是好的差不多了,看来应该是不久便会进宫奉职了。
“有劳裴大人记挂。”辰星话不多说,等着裴海将这次的目的慢慢说出来。
“不瞒姑娘,在下有些事想请教姑娘。”裴海有些犹豫地说道。
“裴大人请讲。”辰星倒是觉得裴海如此直言倒是很符合他的个性。要说裴江和裴海这两兄弟,虽然裴江是大将军,裴海只是副将,但是相较两个人的个性,裴海更有将士的风范和个性,为人也更耿直一些。
“非晚郡主和姑娘是至交好友,有些话本不应当由我相问,但是......这件事有关梁王殿下,不得不问一下,非晚郡主对于姻亲之事可曾说起过?”裴海话说的有些支支吾吾,努力回想着之前兄长告诉自己的说辞。
如同上次去流星阁一样,自己又被兄长和梁王推了出来。
“裴大人见谅,此事辰星不曾听非晚说起过,而且这般大事想来是要长公主做主的。”辰星算是明白这裴海应该是梁王推出来打探消息的,这梁王若是能娶非晚几乎可以说是如虎添翼,那时梁王的势力可以说在朝内外都十分强大,怕是任谁也难敌。
“也是......非晚郡主刚寻回来,长公主自是难舍的。这皇后也是心狠,让郡主小小年纪遭了这么多罪,还让秦王殿下自小没了母亲.......说起这个,秦王殿下近来如何?”裴海按照裴江说的话一句句问着话。
“殿下倒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难过也是肯定的,左相大人和殿下母亲旧友故交,所以多关心了些。”辰星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谈话的柳征和景子瑜,现在应该很多人都在猜测着柳征的心思吧,毕竟柳征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和任何皇子走的近过。
“这样......那......”裴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
“九皇子殿下安好。”辰星正想着怎么摆脱这个裴海,正好瞧见景子玦走近了些。
“殿下。”裴海转身看着九皇子就在不远处,便立即行了个礼。
“不好意思裴大人,九皇子唤我有事,就先告退了。”辰星满脸歉意地看着裴海。
“好......”裴海看着辰星匆匆离去的身影,也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兄长还在等着自己的回话。
辰星匆匆走到了一脸茫然的景子玦身边,瞧着景子玦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表情,不由笑了出来。
“我是想去找你来着,只不过看见你在和人相谈,并没有想打扰......”景子玦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先解释着,但是看着辰星的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我知道。”辰星笑着说道。
“呵呵......你就这么不想和他说话?”景子玦反应过来之后反问着辰星。
“他们的心思让人心烦。”辰星无奈地说道。
“这倒是,这里的人心思都太多。”景子玦望着周围的人,觉得辰星的话都是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殿下找我可是有事?”辰星想着景子玦好像说过找自己有事来着。
“是了,我找你是因为伊安郡主她......”景子玦刚想说伊安郡主到了小心些,谁知刚想说,便已经瞧见不远处伊安郡主已经直接往这边走过来了。
辰星听着景子玦戛然而止的话语便知道了一切,用余光瞥了一眼,伊安郡主分明就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了。
“殿下,我先走了。”辰星小声说着,便提步要走。
“站住。”伊安此时又见到了辰星哪还肯放过。
辰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假装没听到,伊安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说你呢,站住。”伊安瞧着辰星当做没听见的样子便抬高了音量。
辰星依旧自顾自地走着,自己绝对不想和这个郡主正面交锋,无论从立场还是身份上来说自己都不能和伊安郡主正面为敌,想着不由有些后悔帮了景子玦的忙了。
“辰星姑娘,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呀?”伊安忽而笑着唤道。方才这么多人和辰星说过话,自己又不傻。
辰星闻言只好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身,对着伊安郡主行了个礼。
“伊安郡主安好。”辰星瞧着伊安甚至于有些无视一旁的景子玦直接就冲着自己过来了,想来应该是真的记恨上自己了。不过想来也是伊安郡主自小养尊处优,估计也没被人如此戏弄过,自己还真是不该帮景子玦这个忙的,平白无故多生了些事端。
“辰星姑娘很忙啊,不知道秦王殿下交代的事情办好没有呀?”伊安轻蔑地笑着缓缓走近了些辰星。
“有劳郡主记挂,不牢费心,已经办完了。”辰星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这个时候就算自己服软也没有用,伊安的个性,就算自己再怎么低头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甚至于会因此变本加厉,倒不如直接硬气些,倒还好些。
“是吗?那不知道辰星姑娘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呢?”伊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之前看辰星这么躲着自己还以为是怕了,谁知道现在还这么嘴硬。
“郡主请说。”辰星心里知道这郡主一定是在想着办法整自己,可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和拒绝的借口。
“我渴了,帮我倒杯茶来吧。”伊安站定在了辰星面前说道。不管辰星再怎么不一样,到底还是个侍女,而自己是郡主之尊。
“好。”辰星淡淡地应声,走到远处的桌上,到了一杯茶,端着茶水走回了伊安身旁。
“都说南朝的侍女礼数特别好,真是一点儿也没错,一杯茶水端的稳稳当当,就是太慢了,都凉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不喝热茶呢?”伊安打开了水杯,将茶水泼在了地上,将水杯递还给了辰星。
辰星知道自己伊安郡主今天估计是和自己杠上了,只能暂时先忍忍,毕竟到现在为止伊安吩咐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一旁的景子玦有些看不过去,上前想说些什么。
“殿下若是也想喝茶,辰星可以一起端来。”辰星知道景子玦是想帮自己,但是这个时候景子玦说话对于伊安来说绝对算是火上浇油,更加不会放过自己了。
“不用了。”景子玦听着辰星这么说也明白辰星的意思,只能站在一旁,若是伊安有什么过分之举也好帮着些辰星。
辰星走回了桌边,倒了一杯滚烫的茶,尽量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伊安身旁,将茶递给伊安。
伊安接过茶,忽然间喊了起来。
“怎么这么烫,哎呀。”伊安叫嚷着将手中的茶盏直接向辰星丢过去。
辰星心里很明白伊安的想法,早就料想到了伊安会这般,便提早往后退了一步,茶水就算泼溅出来也只会在自己的衣摆。
谁知忽然间辰星发觉自己的眼前多出了一道屏障,竟然是景子玦拦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碗茶水被景子玦用手挡了一下,溅落在了一旁,茶盏摔得粉碎。
“殿下!”辰星有些惊讶,但同时更担心景子玦的手,茶水很烫,自己端过来的时候心里很清楚,直接翻在手上怕是会烫伤。
“没事。”景子玦说着便用一只手掏出了袖中的手帕,擦了擦手。
辰星瞧着景子玦纤瘦白皙的手指和手背处泛着烫伤的红,心里不由觉得有些恼怒,景子玦的手是用来抚琴的手,是一双能抚出如此优美的琴声的手,对于一个琴师来说,没什么比手更重要了。
“真是不好意思,九皇子殿下,伊安一时情急。”伊安话这么说着言语里却没有一点歉意。
自从知道这个人是九皇子景子玦之后,伊安就没再对其抱有幻想。
然而这一幕却是实实在在落在了刚赶来的非晚眼里。
非晚在一旁,将整件事情瞧了个清清楚楚,翊娴带着自己走出宣政殿之后,便告诉自己先行一步,她要和翊孝商量些事,让自己先去百川园找伊安去,谁知道伊安找到了,还找到了辰星。
非晚走上前,看了一眼辰星,对着景子玦点头致意表达了一下感谢,便转头盯着伊安。
许久,非晚忽而抬手,一个狠狠的巴掌之后,伊安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个掌印。
这一巴掌不仅是伊安,连辰星和景子玦都有些惊讶。
对于辰星来说,几乎都不曾见过非晚生如此大的气。
“非晚......”辰星见非晚似乎还想打,连忙上前拉住。这件事情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越闹越大。
“你敢打我?!”伊安捂着生疼的脸颊,眼神里除了吃惊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杀意。
“我打的就是你,我不管你背地里施什么阴谋诡计怎么针对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敢动辰星,我绝不会放过你!”非晚狠狠盯着伊安。看着伊安嘴角冒出的一丝血迹,知道自己方才用的是所有的力气,而且说实话,那一巴掌自己也带了杀心。
“你......好,好!西群姐姐,伊安受教了!”伊安忍住了无数已经到嘴边的反驳之言,努力地克制住了怒气,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带着愤怒疾步离开了。
一旁伊安的侍女町儿也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到了,伊安自小便是荣宠万千,就凭是养在长公主膝下这一点,就有多少人巴结着,不仅不敢打,连被打了也要回着笑脸,如果没记错,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打伊安。
町儿等到伊安甚至有些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便小跑着追着伊安。
辰星看着伊安离开,心里却有些担心,伊安绝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而且,在如此情形下,伊安竟然能如此隐忍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想,非晚这一巴掌算是彻底和伊安闹僵了,只怕日后会不得安生。
“你没事吧?”非晚瞧着伊安走远了,回过身来问着辰星。
“我没事,只是你这样打了她倒是你会不会有事?”辰星现在不担心自己,自己和伊安毕竟没什么机会再碰到,非晚日后可是要和伊安一起回兰钊国的。
“大不了不要这个郡主了呗。”非晚歪着脑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非晚郡主真真是直率豪爽,让人钦佩。”景子玦在一旁看着,到是当真觉得这位近来成为人人口中热议的郡主独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洒脱气质。
“九皇子搭救辰星之恩,非晚必铭记在心。”非晚瞧着景子玦身上的水渍感谢道。
“原是我不对,给辰星姑娘带来了麻烦,这也是我应当做的。”景子玦说着便满是歉意地看向了辰星。
“殿下不必介怀,我不在意这些麻烦。倒是非晚,如此这般,怕是不好收场,我看方才你那一巴掌挺重的,她好歹也是郡主,脸上带着伤怎么都是我们不对。”辰星只怕伊安到时候夸大其词,非晚会遭人非议。
“反正人是我打的,我不怕。”非晚正愁伊安不对付自己,这么装着,连自己都觉得累,伊安天天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形象,要是就此结仇撕破脸自己倒还容易对付些。
“你不怕我怕,伊安若真的想把事情闹大,你大可以说是因为伊安郡主在九皇子这里寻衅滋事,还烫伤了九皇子,你才忍不住动手。至于伊安郡主为什么要找九皇子麻烦,我想是人心里都应该明白,也不会说破的。”辰星说罢便带着请求的目光看向了景子玦,景子玦身份特殊,作为漠且国的后人,和兰钊国的人自然不会相投,若是这个缘故,这件事错再大也不会是非晚的。
“我明白。”景子玦点点头,辰星的意思自己很明白,也并不在意这套说辞会有什么影响。
“辰星,我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郡主。”非晚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直接打了伊安,但是却没有一点解气的感觉,自己如果不是郡主,便可以一直跟着辰星,也不会遇到这些人,受这些人的气。
“你看看你现在,怎么会是一介平民可比,天潢贵胄,皇子王孙,这个身份和地位能给你的绝对是我或者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的。”辰星站远了些,瞧着非晚如今的样子,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这样一个锦衣华服的高贵郡主,倒还真的有点让自己觉得意外。
“反正我知道我现在是郡主,我可以保护你,起码不被伊安那样的人欺负。”非晚虽然觉得很怀念和辰星在一起的时光,但是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权利和地位可以保护辰星。
辰星听着非晚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笑,心里却是很暖,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熬。
余光瞥见景子玦藏于后背的手,想着景子玦还带着伤,便立即转向景子玦。
“殿下可曾还带着凝膏?先上药再找御医瞧瞧如何?”辰星想着上次景子玦说过他经常带着凝膏,治外伤之类的极好。
“应该带了。”景子玦有些犹豫地说道。
辰星有些疑惑景子玦的神情,但是看着景子玦从怀中翻找出一个接一个小药盒之后便明白了,景子玦不是只带着一盒凝膏,而是几乎带着所有需要的药。可想而知,景子玦的身体到底是靠什么在撑着。
“只有几盒而已,以前是松音带着的,但是有时候会让松音去做些事,还是自己带着方便些。”景子玦看着辰星瞧着自己手中的药盒便出声解释道。
“方便的话,我帮殿下拿着吧。”辰星瞧着景子玦有些不便,便主动接过了一盒一盒续着景子玦性命的药盒。
“应该有一盒是凝膏的,可能是松音换了药盒。”景子玦翻找出了所有的药盒,却没发现自己熟悉的盒子。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非晚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无碍的。”景子玦瞧着辰星带着些犹豫,明白辰星的顾虑。
辰星这才将药盒递给非晚,自己一盒一盒看着,五六个药盒,看的人心惊胆战,这般服药,就算是无病之人怕都会很难受。
辰星一盒一盒地找着,直到最后一个药盒。
“那就是这个了。”非晚在一旁看着,只剩下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盒,那便肯定是了。
辰星接过药盒,细心地帮景子玦上着药。景子玦的手纤长白皙很好看,指尖处的一点茧应该是常年抚琴留下的。
“这也算是礼尚往来。”景子玦瞧着辰星有些严肃,一脸认真的模样倒是回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帮辰星上药的时候。
“这种礼尚往来还是不要最好。”辰星将药盒收起来,转身想去找御医。
“你去哪儿?”非晚瞧着辰星要走,连忙问道。
“我方才瞧见上次那个御医了,我唤他过来瞧瞧九皇子。”辰星回道。
“不用了,这点事不用劳烦,这药极好,一会就应该好了。景子玦笑着婉拒。
“可是......”辰星还想说些什么,转眼便瞧见翊孝和翊娴的身影走了过来。
“我想我要先告辞了。”景子玦顺着辰星的眼神看过去,瞧见了翊孝和翊娴,想着自己还是先离开为好。
“殿下慢走。”辰星明白景子玦的意思,小声送了送景子玦。
景子玦的身影消失没多久,翊娴和翊孝便已经走近了。
“辰星姑娘,身体可好些了?”翊娴瞧着非晚一离开便是去找辰星,心想这两个姑娘的感情真的是很好,不过也难怪,毕竟从小患难与共。
“长公主安好,多谢长公主关怀,已经大好了。”辰星微笑着福了福身。
“这便好。非晚这丫头一来便寻你,可曾见到伊安了?”翊娴瞧着附近没有伊安的身影便问着非晚。
“姑母,我在这儿。”伊安忽然出现在了道路的另一旁,带着雾气的眼睛楚楚可怜。
辰星转头看去,伊安的脸颊红肿着,一个巴掌印赫然可见。
“长公主,辰星还要去找秦王殿下,便先告退了。”辰星不用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候自己的在场都是不合适的。
“姑娘请便。”翊娴看着伊安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也明白辰星的避嫌之举。
“那非晚也告退了。”非晚说完便紧跟着辰星的脚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伊安看着辰星和非晚离去的身影,心里冷哼了一声。想躲?这件事才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非晚跟着辰星走了很长一段路,心里一直有些疑惑。
“伊安怎么没有直接告诉长公主?就这么让我们走了?”非晚走在辰星身旁问道,对伊安的隐忍觉得有些不解。
“伊安不是不说,而是不会这么简单地说,我们走得快,可能堵住了她原本想说的话。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她在你背后又是在长公主面前告你的状,她又不傻。她越是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得隐忍不言,越会让人觉得她是受了委屈不敢说出来,顶着那样一张受伤的脸,到最后当你的面说出来,才会让你的过错最大化。”辰星现在倒是真有些担心,这伊安日后怕是会搅得非晚不得安生,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必须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我真是讨厌她,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针对我,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对我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敌意,虽然她装的很好,但是这点看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她讨厌我,甚至有些恨我。”非晚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到伊安的时候,现在想来甚至觉得伊安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针对自己了。
“可能是因为对她来说你是个威胁吧。不管你又没有对她做什么,有时候仅仅是因为存在,便是错了。”辰星联想到了这皇城之内的皇子们,在争权夺位的道路上,曾应该是手足的兄弟都是阻碍,存在就是错误。
非晚听着辰星的话,有些似懂非懂。
“郡主。”梧桐正四处找着非晚,好不容易才找到。
“梧桐,怎么样?甩掉了吗?”非晚见梧桐回来了,便立即看了看四周。
“暂时应该是甩掉了。”梧桐走到了非晚身旁,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我才不想看见梁王。”非晚一脸郁闷地说道。
梧桐看着自家郡主旁边站着的天仙一般的姑娘,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瞧着郡主说话一点也不避讳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就是辰星。”非晚看着梧桐疑惑的样子,便主动介绍着。
“辰星姑娘,久仰大名。”梧桐恍然大悟地说道。自己可是没少从自家郡主的口中听到辰星这个名字,也知道很多关于辰星的事,对这个好像神仙一般的人物早就已经很好奇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位绝世佳人。
“不敢当。”辰星笑着回道,一边看向了非晚,就知道非晚一定是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不然梧桐不会用那种眼神和表情看着自己,就好像是见到了传闻中的人物一般,倒叫自己别扭的紧。
“你不知道,我才一离开宣政殿,正在往这边走呢,还没走两步就来了个侍从,说是梁王要见我,我推脱不过,便只能使计让梧桐拖住他,我自己先溜。”非晚一想到梁王就觉得烦恼,自己为什么要嫁给这么一个自己都完全不认识的人。
“梁王,他倒是着急,派了人来我这里打探消息不够,还想要亲自问你。”辰星想着方才裴海的目的之一也是关于非晚的这件事,足见梁王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我不想嫁他,我还没有想过嫁人,就算一定要嫁,我也不要嫁给他......”非晚话这么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脑海里闪过了景子璃的身影。
辰星听着非晚的话,看着非晚的神色,就知道非晚是真的很喜欢景子璃,说实话,若是不论其他,景子璃和非晚若是能在一起,自己也觉得很不错。可是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郡主,每个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身不由己,不说别的,非晚和梁王的婚约就是最大的阻碍。
“关于姻亲的事,结果如何了?”辰星一直不曾听见非晚说这件事,便主动问道。
“婚约不变,我注定是要嫁的,但是可以缓两年再说。”非晚回想着自己在殿上听着长公主和帝王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两年......两年之内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辰星光是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觉得是物是人非了,何况是两年呢。在这种局势风云变幻的时候,两年是一个可以翻天覆地的时间了。
“反正我是不会嫁给梁王的。”只有非晚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其实真正很想说的是不会嫁给除了景子璃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不急,你放心,不会的......”辰星心里知道,不管是为着非晚还是为着景子瑜的大业,非晚和梁王的婚约一定不能成真。一时间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做,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