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成疯了肯定是不能再留在大殿上的,侍卫很快就把疯癫的戴成给制服了,然后就把人给带下去了。
大殿上当时慌乱成一团,但现在秩序已经恢复了。
柳青瓷才是现在最尊贵的人,太后不开口说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了,诸位爱卿们,这件事就暂且放一边吧。还是继续说说皇帝留下来的这个遗诏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是,太后娘娘。”
戴成疯了,如妃就缺少了一个猛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河和另外一个人身上。
但如妃能信任的人只有一个李河,因为李河是明确表示了合作关系的。可第二个人他并没有真正的对如妃说,他要跟如妃合作。
随着秉笔太监的第二次开口,李河跪在地上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了,爱卿们你们都听了皇上身边的秉笔太监说的话了。你们认为这所谓的遗诏还是真的么?”
这个时候就有人大胆的开口问太后。
“太后娘娘,您不是说翰渊阁的遗诏备份都保存的好好的么,那您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呢?”
“而且为什么不让翰渊阁的看守说话呢?”
如果太后柳青瓷做事情真的有漏洞不是百分之百的掌握主动权,这两个问题就是太后的致命伤。
但柳青瓷不是那种不顾头尾的人,做事情她要掌握主动权。
“来人啊,把皇上颁发的诏书的备份都拿上来。”柳青瓷让内侍把诏书都搬上大殿,三箱诏书分门别类的被保存的很妥帖。而且这些诏书的记载都在看守的手中。
“你是在那个部门做事的?跟哀家说说你的名字。”
“回禀太后娘娘,臣乃三品同安顺知州。”
太后娘娘听了这个三品官的话,在脑海中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参照的人物。这个人太后娘娘暂时分辨不出来是属于那方的人。
不过反正这一步都是要进行的,现在不过是太后娘娘的计划被人打乱了。
但想到在午朝已经耗费了一个多时辰了,太后娘娘也有点不耐烦了。正好,快点了事太后觉得也可以。
“诸位大人,以上这些都是陛下曾经颁发的诏书和圣旨,每一笔每一份都在翰渊阁存档留下记录盖上陛下的玉玺。”
“这份写于建元二十三年的遗诏,下官确实没有见过。而且下官这里并没有陛下的玉玺印章。”
翰渊阁看守的话让如妃魂不守舍,她完全不知道原来遗诏辈分需要这么麻烦的程序。而且玉玺啊,这是属于天子的权利。她就算是武帝的宠妃,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玉玺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现在都听清楚了,这笔迹不是皇上的,这遗诏没有备份。”
柳青瓷坐在龙椅上质问满朝的百官,“都这么明显了,你们还不承认是有人想要以一份假的遗诏来混淆皇上的旨意么。这是有人想要谋朝篡位要谋反啊。”
谋朝篡位,谋反任何一个罪名都足以诛灭九族的死罪。
如果支持赵郡王和如妃的大臣们之前还抱着侥幸心里觉得自己可能会躲过这场灾难,那么现在他们只能奢望太后能够手下留情对他们这些人可以从轻处罚。
想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想到大理寺和锦衣卫那些人的铁血手腕,想到锦衣卫的传言。
这些曾经傲骨风清的文臣,都开始害怕。甚至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都是怎么了?”柳青瓷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大臣,故作不解的开口询问。
范仲这个时候又继续站在太后这边替太后说话“太后娘娘,臣以为有人故意想要混淆皇上的真正旨意,这是存心的想要霍乱超纲。这件事必须要严惩不贷,把参与了这件事的人都以重罪处罚以儆效尤。”
李河跪在地上听完范仲说的话,心中愤怒的骂范仲“该死的老狐狸,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么,简直是痴人说梦。”
柳青瓷紧紧的盯着范仲不放开,她太了解范仲了,上辈子就跟范仲打过交道,柳青瓷知道范仲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这样的人,她很难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热心肠的一天。
但不管范仲想要得到什么,柳青瓷都相信范仲是不会逃过她的手掌心的。
太后觉得范仲至少还是一个可以放心使用的能臣,太后暂时也找不到更好调查这件事的人选。
范仲主动请缨,太后也乐意把这件事交给范仲调查。
“范爱卿愿意帮哀家和太子解忧,哀家当然高兴。”
柳青瓷答应了范仲的请求,让跪在地上的几个大臣都面如死灰。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落到范仲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太后又话音一转“范爱卿你年纪毕竟大了,太子以后还要靠你来辅佐呢。这样吧,哀家让忠义侯与你一起调查这件事,互帮互助也有个伴。”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该处理的事情在午朝上也处理了。在大理寺把案子调查的水落石出之前,如妃还是武帝的宠妃,柳青瓷也不会动如妃。
但至于伺候皇帝的李河嘛,太后心中是一直记着一笔账的。
“李河,哀家念你伺候皇帝一场,这二十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但你居然不认识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甚至连陛下暴毙死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你居然就出宫容养了。”
李河被带出议政殿后被侍卫送到了长泰宫,李河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次的死劫。
端睿皇后最是记仇,他当年伺候武帝的时候,在母子争斗过程中因为武帝授意也做了很多让太后记恨的事情。
从前太后没有动他,是太后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但如今这个理由来了,李河不敢再傲气的对着太后。
他跪在地上恳求太后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太后从凤椅上起身,她让做粗活的宫婢把长河带出去,长泰宫在大楚皇宫正北方向,这是后宫中心位置。这里距离前朝和后花园都是最近的。
太后选择这里做寝宫,也因为这里风景最好。
阳光照耀在交错的灌木和梨花树上,树叶间落下了交错的阴影。
黄鹂鸟和布谷鸟在丛林间跳跃,飞翔又是不是的啼转鸣叫。声音清脆又明亮。
太后拉着太子齐育的手,祖孙两个人就站在树林下欣赏着这生动又活泼的一幕。
“育儿觉得这里的景色美妙么。”
李河不知道当朝太后究竟要做什么,他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等着最后的审判。
齐育从出生开始就是大楚的太子,他从来没有休息的权利。他也很少有机会有时间能够这样去欣赏属于皇宫中的美丽。
他点点头,心中是欢喜雀跃的。原来皇宫中,还有这样美丽的东西。
但太后却不是要孙子欣赏美景的,“知道李河么?”
齐育又点头“孙儿知道。”
“知道就好。李河伺候你父皇二十年,他是你皇祖父曾经选给你父皇的奴才。但这个狗奴才包藏祸心,教唆你父皇与哀家母子隔心。最后居然还联合了宫人给你父皇下药害死了你父皇。你说,你该怎么处理这个刁奴。”
齐育是第一次从皇祖母的口中听见父皇死亡的真相,他从来没想过对他恭敬又慈和的李公公,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居然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奴才。
李河从小入宫,从一个小太监成为伺候皇帝的大太监。他太清楚皇家人了,皇家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太多皇家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的活生生的事情就发生在他耳边。他太清楚天家无情这个词。
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他必须要求太后“太后娘娘,奴才有件事要禀报。奴才知道如妃的秘密,太后娘娘您饶了奴才,奴才一定把如妃做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青瓷激动的问“真的么?”
这句话让李河看见了希望,他肯定的点点头。跪着爬上太后,在太后的脚边匍匐“太后娘娘,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可惜啊,李河。”柳青瓷毫不留情的一脚把李河踢开,“哀家对如妃的事情不感兴趣,哀家要收拾如妃有的是办法。”
“育儿,不要跟这个奴才周旋了。说说你要怎么处置这个奴才。”
柳青瓷说完就走向梨木下的石凳,她坐在被东珠和翡翠铺好的石凳上休息。
害怕太后渴了,饿了,东珠和翡翠贴心的放好了雨前的花茶和今年早春的花饼。
“主子,用点点心吧。您一个中午没有吃东西。”
柳青瓷对东珠的细心赶到体贴,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教育孙子,就不能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翡翠就听见太后说“行了,你们也别忙活了。等会儿哀家与太子一起用膳。”
东珠准备点心的手一顿,太后什么时候对她的儿孙这样和颜悦色过?
就是皇帝太后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被太后这样重视过要一起用膳。
东珠收拾的动作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马上也就继续收拾。但是她心中则是收起了对太子的看法,东珠想长泰宫以后都要改变对太子的态度了。
“是,娘娘,奴婢等会儿就吩咐下去多增加几道皇孙喜欢吃的菜。”
齐育看着几只在梨木上嬉戏的雀鸟,心中想的皇祖母希望听见什么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