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点点头。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陈嬷嬷，文信侯府的人，都被烧死了。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但是，我记得，当时还看见你的尸体了，只是没有找见你家主子的尸体。”
“一言难尽啊。”
“你现在怎么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陈嬷嬷看着小白问道：“你当年的样貌也不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幅模样。
你别和我说什么一言难尽，或者说来话长这种语句。我想当年文信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
“那天主子和大食国的使者喝酒，府里所有的人，都有份。大家都喝得很高兴，不少人都喝醉了。到了半夜的时候，来了一大批刺客，杀死了不少人。”
“那后来呢？”
“被人救了，然后就开始炼药制毒。我这副样子，有一半是因为那次大火，还有一半是我自己试毒的原因。”
“傻子啊。”陈嬷嬷摇摇头，说道：“你就不能过来找找我们吗？”
“想过，只是，你们也是被监视了。”
“还有这种事？到底是谁，谁做的这些事情？”
怪人低下头，躲避陈嬷嬷的眼光，用沙哑的嗓子回答到：“嬷嬷，你知道文信侯多年前曾经带兵和南疆打仗吧。当年南疆王因为这次战役，而死。南疆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但是文信侯回到盛京还受到皇上的嘉奖。”
陈嬷嬷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情，当年我隐约记得，大公子也是跟着侯爷去了南疆。凯旋的时候，多少人去城门去接他们呢。小姐就是这会见了大公子第一面，从此以后啊，就惦记上了。”
“唉，你别扯远了，我这老婆子脑子现在不好使了。你就简单些说，当年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是大食国的人做的。”
“怎么是他们呢？”陈嬷嬷吃惊地问道：“大食国和大烽是友邦，怎么会出来这种事情呢？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文信侯府的所有人？南疆的人都没有过来报仇，怎么会是大食国的人来报仇了。”
小白换了一个姿势，说道：“那我就和嬷嬷说的再细致一些吧。那次战役，还死了不少南疆的壮汉。南疆的百姓，到现在估计提起文信侯来，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而且，南疆人善蛊，文信侯从南疆回来之后，就有一些人过来找他报仇。
大公子当年买下我，也是因为我会一些蛊术。有我在他身边呆着，多少能帮助他防着点。就是我在侯府的那些日子，都有不少人来刺杀侯爷。只不过，最厉害的最彻底的刺杀，还要说到大食国使节来的那段时间了。
陛下让侯爷陪着大食国的使节，在盛京游玩。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使节要走的那天，专门跑到侯府来找侯爷喝酒。
侯爷好酒，就和使节喝了好久。还叫出大公子，二小姐，三少爷，还有其他主子都去了。连我们这些下人都沾了光，也喝了不少。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红叶寺，替少爷去拿佛经的。就像你说的，我本来可以逃过那个事情。只是，后来还是因为别的事情，就留在府里，和他们一起喝酒了。
然后，到了掌灯的时候，大食国的使节就离开了。侯爷还有府上的几个小主子，都还去送使节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当时喝着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使节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没劲。而且周围的人也开始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最后就倒在地上了。
之后，好像是进来了一大批黑衣人，举着火把闯了进来。他们进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动手，见人就杀。
不管是府里的什么人，不管多大，都一个不留。我当时被劈晕了，倒在地上，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就算是这样，还是朝着心口的方向捅了几刀。可是我命大，心是长在右边的，这才躲过一劫。”
“照你这么说，应该是和那个大食国的使节，是拖不了干系了。那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当时文信侯府里还有其他人逃出来吗？”
“嬷嬷，我从小就接触蛊了，也喝过不少的好东西。所以，就算是中了*，我也能在短时间内醒过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还和他们斗了几个回合，只是他们人太多，我敌不过。
我被劈晕前，看到他们一伙人是拿着火把到处点火。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可是我身上也有不少伤，但好歹还是活了下来。
我猜，连个下人都能这么多人来动手。那其他主子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所以，我猜，能活着走出文信侯府的人不多。”
“那，大公子呢？”
小白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但我觉着，他应该是活着，因为当时，他们在把我打晕之前，我看到那群黑衣人，好像把什么人装到袋子里，要带走。
我看那人的衣服，好像是大公子的。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打探大公子的消息。
在火场上，我烧的不是很严重。但是我是一直跟在大公子身边的，好多人都见过我，记得我的模样。
当时，文信侯府的人都死了，若是有一个文信侯府的小厮一直在那里蹦跶，估计幕后黑手，也要灭口了吧。
好在遇上了公子的一个故人，他把我藏了起来。因为我要研究毒蛊，所以他就把我放到这个药铺里。
我已经烧成这副样子，索性再厉害点，所有人都不愿看，不敢看，我就安全了。
也确实，这副样子，现在到哪里，别人都把我当成是怪物。应该也不会有人认出我就是当年跟在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了。
好在还会一些蛊术，索性就留在这里给人看看病，留在盛京，我也在想看能不能找到大公子。”
“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吧。”陈嬷嬷颤巍巍地走到小白身边，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摸在小白的头上，“大公子应该是活着，而且我家小姐好像也见过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却不出现。”
“陈嬷嬷，你难道见过大公子？这地上的人，是乔小姐的孩子，也是大公子的孩子？”
“我没有见过大公子，”陈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萧韶，犹豫了一会，说道：“他应该是大公子周克明的儿子。”
“我能看出来，他和大公子很像。眼睛也像乔小姐，眉毛像大公子那样，又浓又黑，脸型更是和大公子一样。只是大公子多年都没有人见过了，自然是看不出来他像谁的。
可是他一来，我就认出来了。只是，他不是大公子失踪之后三年才生的，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小姐是怎么怀上他的，大公子在哪里？这孩子长这么大，大公子都没有出现过吗？”
“具体过程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小姐怀孕前一个月，经常就没影了。回来的时候，头发衣服都有些乱。
问她就干嘛了，她就只说是逛花园了。可是我知道不是，还好姑爷当时一直在书院里读书，没怎么注意。
我是她身边的嬷嬷，自然是要替她掩着。后来，小姐怀了孕，然后府里上下都很高兴。
小姐也很高兴，但是她看着姑爷的眼神不对。那根本不是看夫君的眼神，很抗拒他，也有歉疚的感情在里面。
我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大公子，怀孕的时候，小姐一直不安生，三天两头地生病。然后，到生产前的几天，整个人都很瘦，只是肚子特别大。
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好，常常一晚上都是被噩梦惊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孔家找夫人，夫人当时也病着，根本不能让她再操心了。所以，只好天天守着她。
我还记得那天，小姐起的特别早，她说她要去园子里坐坐。到了园子里，然后又把我们都支开，她坐了半个时辰。回到卧房，身子就不行了，就开始发热了。她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唯独留下了我。
然后她断断续续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爱的人的骨肉。她希望他平安出世，然后还给了我一快玉佩和一封信，让我迅速离开萧国公府，让我带着这个秘密，还有这个玉佩离开。
会有故人来找我，问清事情的真相。还说孩子会有人保护，会平安长大的。
当天晚上，萧国公府的所有主子，都聚在小姐的院子里。但是，小姐还是咽了气。
人都装到棺材里了，从外面来了个老道士，说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然后，就在棺材里生下了萧韶。”
陈嬷嬷说着，泪眼模糊地朝着萧韶的方向看过去，“他叫萧韶，小姐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文信侯的大公子。我虽然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我不清楚。但她既然在临死之前说那是她心爱之人的骨肉，这孩子就必定是大公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