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着一个坏消息传来,祝谦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逼疯了。又是被告知丢掉了孩子,又是说要进行什么开颅手术,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还有可能失忆……
祝谦臣已经没有力气去再对医生发脾气,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医生,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卢瞳瞳可能会有的反应。
深呼吸,即使屋里有暖气,祝谦臣也难免觉得吸进来的空气冰冷的扎肺。用指甲狠狠地镶进掌心中的软肉,刺痛的感觉令祝谦臣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先想好卢瞳瞳醒了之后怎么解释。至于失忆,只是有几率而已,也只能祈祷那剩下的一点概率了。
“还有别的伤口吗?”祝谦臣沉默了一下,将心态放平了问医生说道。
看着医生尽量远离自己的模样,祝谦臣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确实差了些,即使他现在稍微将语气放柔和了,医生仍旧是满脸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
“右臂有些轻微的骨折,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脸上有几处擦伤,不过都是小伤是不会留下疤痕的。最重的就是头部的伤。”医生站在目测的安全距离外跟祝谦臣说道。
看着对自己这么害怕的医生,祝谦臣冷静下来倒是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过分了,但是碍着面子他又不好直接给这个医生道歉。
祝谦臣只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他也不想再跟这个医生在一块待着,看着他一副受惊的模样祝谦臣就觉得有些恶心。
祝谦臣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开了,进到满是医疗器械的病房,卢瞳瞳浑身上下不是透明的塑料管就是白色的绷带,满是苍白的小脸和毫无血色的唇。
想到十几分钟前自己说要她自己回去的时候,她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如果他坚持来接她一起回来会不会就不会出事?祝谦臣此时多么希望她能坐起来瞪他一眼,跟他抱怨说他有多么不知道照顾她。
祝谦臣坐到卢瞳瞳旁边,轻轻抚摸着卢瞳瞳的小手,可能是因为她正在打点滴的缘故,所以卢瞳瞳的小手显得冷冰冰的。祝谦臣疼惜地将手握进自己的掌心,试图用自己的手中的温度焐热她的小手。
整整一夜祝谦臣都在病床旁边坐着,时不时看着卢瞳瞳发呆,实在是困了才会稍微闭一会眼睛,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就睡不安稳,只是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就会突然惊醒。
做好手术准备的医生先是敲了敲门,听到祝谦臣应声之后才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解释道:“总裁,现在要给夫人做开颅手术了,尽早清除夫人脑中的血块有助于记忆的恢复,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吧。”
“嗯。”祝谦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反正不管怎么折腾他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而且他现在也是真的后悔当时决定搬家的时候把家里的监控系统关掉了。
当时是不想被监控室那些家伙看到自己天天跟卢瞳瞳相处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居然害的自己没办法找到害自己夫人和孩子的凶手。
几个护士进来将卢瞳瞳连着病床推了出去,祝谦臣自己坐在病房里发呆,已经不知道是愧疚还是自责了,祝谦臣只觉得自己现在胸腔有些涨的难受。
等待的时间越来越觉得漫长,想到他还没有正式给卢瞳瞳一个婚礼,祝谦臣就更是觉得愧疚,明明可以抽出时间,哪怕是用很久也能筹备一个婚礼出来。可是他却一直在拖着。
想着他们结婚这几个月来,先是被家里的人反对,又是被高敏敏阻挠,还有在卢真真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多少事情他们都挺过来了,原本以为能平静一段时间的,在卢瞳瞳身上却又是车祸,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实在是有些蹊跷,不过依现在的情况,在卢瞳瞳清醒之前,他也没办法做什么决定。
几个小时过去,祝谦臣也是终于挺不住,还在椅子上坐着就歪着头睡着了。在梦里,祝谦臣梦见卢瞳瞳从手术室出来后很快就醒了过来,脑后的伤也没有导致她失忆,祝谦臣告诉了她实情,她也只是对于失去这个孩子表示有些难过而已。并没有过分的激动,或者像祝谦臣猜测那样的悲伤。
梦里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只可惜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祝谦臣被护士给他盖毯子的动作惊醒,醒的时候卢瞳瞳已经又被推了回来,医生也在病房里,似乎是在等着祝谦臣醒过来,好告诉他卢瞳瞳现在的情况。
见祝谦臣醒了,医生果然直接开口说道:“总裁,夫人的开颅手术很成功,血块已经完全清除了。现在只是需要好好休息,等夫人醒了才能再看情况。”
“嗯……你这两天先在这个别墅里住着,有什么事情叫你了就要第一时间过来。你等会回去给家里打电话说一下吧。”祝谦臣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开口吩咐医生说道。
“好。那我先去收拾房间了。”医生恭恭敬敬地说道,虽然暴怒的祝谦臣很可怕,但是对于总裁对总裁夫人的喜爱程度,他觉得可以理解祝谦臣当时那么无理的行为。
“嗯,早些休息吧,今天应该用不到你了。”祝谦臣并没有用多么冷淡的语气,毕竟他现在还有些介意自己当时有些不受控制的行为。
医生没再回答,扭身离开了,留下祝谦臣跟卢瞳瞳单独待在病房里。祝谦臣看着病床上呼吸平缓的人儿,脸色虽然恢复了一些,却仍旧是毫无血色。只是看样子卢瞳瞳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叹了口气,祝谦臣看着外边已经有些泛白的天色,喃喃自语着说道:“这场手术做的可是真久,这都天亮了,也不知道瞳瞳什么时候能醒……”
想到自己今天还有公司的事情,祝谦臣拿起手机将电话打给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