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礼佛回宫后的寿宴很快就到了日子,就连百姓家门口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来沾沾喜气。
宁氏和陆旸无法带进宫里,陆笙便留下了寒蝉在相府里陪着,自己则是带着比较沉着冷静的知木去了宫宴所在地。
让知木先把“恨生”带到了后面小心看管,陆笙刚下马车突然身子一轻,便被一人搂入怀。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和宽大手掌的力度,陆笙早已摸透,只是微微吸了口气,到也没有着急挣脱。
“王爷,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以这小人之举来冰释前嫌?”
腰上的手突然收力,陆笙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里,苏衍也是这么用力的将刚来到这里的自己压在青楼的床上。
“本王和未来的王妃怎样,轮不到别人来加以口舌。”苏衍剑眉微挑。
“就怕是你无心,但见者有意。”陆笙便说着便顺势离开了苏衍的怀中。
苏衍抱的也差不多了,便任由陆笙挣脱了自己的怀抱。
赶来找陆笙的言路正好看见这一情景,原本激动的心也迅速冷静了下来,默默的转身像原路折回。
“这不是言公子吗?怎么在这儿看见你了?”
陆之彤和陆笙并不是一辆马车,下车的时候正巧碰上落荒而逃的言路,也不管言路现在的心情如何,高兴的围了上去。
“之彤小姐。”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言路哥哥何必跟我这么客气?你也来过我们相府,难不成我会吃人?”
言路心里的郁闷还未化解,见到陆之彤如此难缠也有些闲烦,但却碍于她是相府小姐,也只能忍着。
“之彤小姐,下官还有事情要去做,请您莫要纠缠。”
“言路,礼部那么多人,你陪我一会儿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愿意为陆笙跑来相府,就不能为了我多留一阵子?”
陆之彤扭捏作态的模样更是让言路心情更加的烦躁。
“礼部各人各司其职,还恕下官多有得罪了。”
言路说完就像是逃命一般离开了陆之彤得视线中。
“言路……”
“言路!”
陆之彤还想继续喊,却被丫鬟拦了下来,“小姐,这里人这么多,您这么做……”
因为言路的躲避,陆之彤心里已经很不舒服,看着不要命的丫鬟也碍眼,便猛然推开,“你懂什么!还敢碰本小姐!”
陆笙和苏衍往宫宴里走的路上正好看见这一幕的开端和结尾,苏衍见陆笙看的出神,轻哼一声就往前走,不再等陆笙。
陆笙回过神的时候苏衍已经走了老远,便漫不经心的追上去抓住他柔滑的袖口,“怎么?臣女就看了一会儿,王爷就吃味了?”
“人多口杂,小心见者有意。”
陆笙听着这句话不是自己刚才和苏衍说的吗,便有些好笑的看着苏衍入席。
这人,可真不禁逗。
可陆笙偏偏就喜欢看苏衍这副样子,一副傲娇的模样。
百官入席,这场期待数日的宴会也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陆笙视线从上扫过,看清青耀国的太后已经是满头花白,眯着眼睛看向这边后赶紧错开视线。
这太后八十的寿辰,显然这幅样子已经老眼昏花,看她认着自己皇孙逗尚且吃力,陆笙猜着,也许她早就有些痴傻。
献艺讨个喜头的人,自然也是先从皇家开始。
太子苏韶是首当其冲,位列众位皇子之首,讨要了永巷里的一把名刀。
那灼灼生辉的利刃就连见过很多名器的陆笙都忍不住赞叹几句,这青耀国的珍宝真是不少。
“不错不错……哀家的孙媳妇呢?何不上来一起?”
陆柔今日的装扮是何兰精心准备的,见太后传话,陆柔更是笑意布满了脸颊,刻意从陆笙身边经过来炫耀。
“臣女陆柔,见过太后,祝太后寿体安康,福泽万年。”
“好好好……”
太后连说三个好字,笑的脸上如同橘皮一般起了褶子,似乎她早以记不起来自己原本的孙媳妇可不是陆柔。
接下来按照年纪,每一个皇子也都上台一番,有时太后还会认错了人,惹得场面欢笑,那气氛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家宴。
陆笙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号称和苏衍势不两立的楚王苏宸,那一身领兵打仗练出来的气魄到真是比苏衍的还要瘆人许多。
不过出乎陆笙意料之外的是苏以南,没想到一向鲜少露面的苏以南竟然也小露一手,讨了个山水名画。
到了苏衍的时候,陆笙还想着这人的性子不会表演个和其他皇子王爷切磋的时候,突然一群人看向了自己。
“嗯?”
陆笙还在纳闷怎么怎么快就到了自己的时候,抱着“恨生”上台才看到苏衍并未下场。
“皇祖母,此人便是孙儿日后的王妃,今日合奏一曲给您祝寿。”
“胡闹!陆小姐并未正式拜入庙堂,怎可和你一起?”
皇后自从太子妃换成了陆柔以后,对陆笙这个天姿出颖的人便开始了打压,以防日后苏衍有不臣之心,对苏韶的太子之位诸多不易。
“奏,今日都是来给哀家祝寿的,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这小姐抱着的,怎如此眼熟?”
“太后娘娘,那是赏花宴的时候,臣妾赏给她的‘恨生’。”
陆笙原本就是自己练的曲子,怎么知道苏衍准备的和自己是否能合到一起。
“你别怕,你按照你的来,本王自有办法。”苏衍一眼就看出了陆笙的担忧,不由得轻声安慰着。
苏衍说完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台下的言路,用意十分明显。
苏衍配合着陆笙指尖流出的音律,就好像平日里练过一般的融洽,让陆笙都忍不住佩服。
曲后,陆笙跪在台上,“臣女陆……”
“哀家知道,知道你,来,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看看。”
陆笙心里一惊看太后连众多的皇子都有些记忆不清,怎么会记着自己?
“别怕。”苏衍轻声安抚陆笙的震惊。
陆笙点了点头,款款走了上去,轻轻跪在太后的面前。
“快起来,凤滟阳,你已是国主,怎能给哀家跪下?”
陆笙错愕,“臣、臣女……”
“凤滟阳国主,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太祖时候的那般年轻?”
“太后,您认错了,这是衍儿以后的王妃陆笙,凤滟阳国主已经去世数十载了。”越贵妃似乎因太后认错人而慌忙解释。
“怎么会,这‘恨生’可是凤滟阳送来的,哀家不会认错,来,凤滟阳,坐哀家身边来,哀家有好多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