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遐思
这这那那，奇妙的尊严，
拜借了多少黑夜的手腕！
那些玻璃的瞳仁，
都瞻仰海盗撕风破浪的豪迈，
敬奉着若隐若现的牧夫，
抽挞他们海绵体的鞭。
*
那些恍然有生命支撑的瞳仁，
苦恋着所有的功成道满，
死盯着跳荡的人工太阳，
无视脚下垂涎的深渊，
在欺瞒中撒播毒烟，
在毒烟中撒着新生代的欺瞒。
*
他们创建，创建，
清扫枯朽的雕栏，
丢失自身之后佯装寻觅，
拖着尸气扑鼻的思念，
环绕着磷光闪闪的祖先，
和那些无法带走的沉铅。
*
思念被风干，雨滴是谣言，
预感里路就要通往从前，
长满荆棘，成为自然馆，
金缕衣将被扔进狗圈。
歌里舞里，于是好不忙乱，
为再生而创建太平间。
*
看，尊严骑着尊严，
高楼阔道志得意满！
那些和平的标签，
标榜着疯狂和暴乱！
娼妓因赚了钱笑得多甜，
倩男注射了毒品多像男子汉！
*
那些精神崩溃的没有钱，
满肚子残垣断梁和破瓦片；
那些鼻孔朝天左顾右盼的，
皮囊里填足了彩纸和金属片。
他们的心在骑跷跷板，
任凭古老的上帝解闷消烦。
*
同一空间提炼着不同的面孔，
同一颗铁钉钉着不同的画面；
一条线拴着各大门派的风筝，
在黑沉沉的天宇争妍斗艳；
在城里，在稀奇的保护圈里，
有许多云烟飘过眼前。
37鸿运
一张口在心间弄着怪语奇言，
酒神把他安置在垃圾缸畔。
无人来围观，没人来试探，
猎奇者对这类穷神早已厌烦；
被艺术之神垂青的人，
绝对闯不进华眸丽睑。
*
他飘忽在异乡，被梦神牵引，
回想伙伴他肝肠寸断。
他俩在哪儿？茫茫一片，
还有闲情推人下滩？
生活沸腾得连连嘶喊，
可怜的泥鳅竟争抢上菜盘！
*
他飘忽在异乡，被梦魂牵引，
没人来呼唤也无人来搡推。
妻儿在雾里出现，没有声音，
笑脸如花，似痴似醉。
无尽羞愧，被软弱俘虏，
在臆想的阶前久久忏悔。
*
梦游了一夜，红日露出了脸，
笑起了他满身的灰尘。
他骨软筋酥，唇敝舌焦，
猛踹垃圾缸以表心得。
哦，白日见鬼，一大袋钞票，
在厚颜无耻地呼呼大睡。
*
奇迹，奇迹中的奇迹！
是该大笑还是该引颈长泣？
这是忙乱中埋下的抢劫，
还是精心布置的骗局？
这是白血病患者的血，
还是神完气足者的泪滴？
*
他痉挛抽搐，如遭雷击，
跟奔赴刑场的稚子无异。
冰凉又花花绿绿的纸页，
猝然出现亮如铁汁，
烈焰腾腾，炽气逼人，
诗心也神思万缕茫无所依。
*
哦，钞票，贞洁的娼妓，
你把黑鸦变成白鹊，
把绿地变成荒野，
让白发拥抱少女，
让矫鹰失去方向，
又将企鹅推向天河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