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样一回忆,事情似乎简单得很,但云暖阳心中纳闷十足:。
她回府这样久,大厨房也没有刁难过紫杉,今天不年不节,也没听闻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妈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对这个问题,丁木兰倒有些猜想:“有件事姑娘约莫不知道,三姑娘的丫头福清有另一重身份,她是孟妈妈的亲女儿,今天的事八成和她有关。”
她一边说一边忖度,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福清前脚从大厨房离开,她和紫杉二人后脚就要看人脸色,要说这里头的猫腻和她没关,她可不信。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云暖阳今儿闺蜜和情郎相陪,出去玩的舒服。
可三姑娘整日留在家中,她本就眼红沈凌的家世和能力,今天更不停听大夫人念叨婚事,别提有多烦闷了。
她只消不开心,就少不了拿着丫鬟撒气,云暖阳才回来不久,就撞见了两回,可见频率之高。
福清也是运气背,二等丫鬟里头今天正轮到她服侍,三姑娘在娘那儿受了气,回头看见她就在边上杵着,手臂自然挨了几下。
这伤也不重,只是动作起来有些疼,去取晚膳时,她因着受伤动作不怎么自然,结果就被关心女儿的孟妈妈发现了。
被主子罚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福清开始不愿意说,但架不住孟妈妈再三追问,她想不出好的借口,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
虽然早就知道三姑娘那的活计只是面上光鲜,背地里少不了受气,但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遭了无妄之灾,孟妈妈经不住的心疼又无奈。
情绪激动免不了昏头,她一时冲动,指使彩香将双份的饭菜都装了,放在福清提着的食盒里给三姑娘送去,让福清去借此去邀功。
左右三姑娘气云暖阳处处活得比她舒坦,那她就动些手脚,给云暖阳添堵,想必三姑娘会释怀些,不求福清入了她的眼,只求别遭到这么作践。
她一时怒火上头,平白生了这么件事儿,等稍微冷静些才发觉不妥,可木已成舟,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云暖阳主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听丁木兰一解释,便都知道大厨房也是大夫人的势力范围,既然如此,今天这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看着丁木兰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少不得叮嘱了几句:“既然如此,以后去大厨房你俩多注意些,那处正等着揪你的小辫子,可不能直接将把柄送到人手上。”
这话其实是照她的性子来的,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她向来秉持能避就避一避的观点,省得事没做成,惹了一身骚。
不过丁木兰性子和她不同,一听她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只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所以委婉地提出反对意见:“可是姑娘,就怕人无伤虎之心,虎有伤人之意啊。”
云暖阳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盯了会,看得她脸上讪讪的,老老实实退到一边,耷拉着脑袋。
别看她这副认错的模样,实际上心里肯定不服的很,云暖阳心里感叹,与其私底下没轻没重的搞鬼,倒不如放她出去扑腾,好歹她能在一边看着。
所以她叹了口气,像是勉强妥协:“罢了,你倒说说想干些什么?要是不坏了规矩,去试试也使的。”
丁木兰顿时喜笑颜开,殷勤的上前给云暖阳沏了杯茶,恭敬的放在她身前,老老实实束手立在一边:“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申请去查一查大厨房的事。”
这话说的口气不小,云暖阳正端着茶准备受用了,听她一说手上就是一顿。
她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斜眼看着揶揄她:“倒是没看出来,咱们院子里还藏了个女捕快,怎么着,你难不成还想查出些把柄来,好拿捏孟妈妈?”
不光是她,在场其他几人也乐了,紫杉和她共事多些,这会儿免不了一边打趣一边提醒:“如果真有隐情,哪会容易查出来,你一没经验二没帮手,可别把自己陷进去。”
这个问题她就顾不上了,她来云衢阁是为了博个前程,可云暖阳身边的人都能干得很,她一个后来者想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反倒是这回大厨房的意外,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儿的姐妹们都是极好的,可她们性子都太好了一些。
哪处深宅大院能不藏污纳垢,云家自然也不例外,云暖阳命好,有爹娘兄长护着,可是人都有顾不到的时候,她总会要自己直面这些阴谋诡计。
到了那时,她就会发现手上的人干这些都不合适,唯有自己才能将事情办妥了。她需要一把刀,那么自己就不介意去成为一把刀。
所以这会,丁木兰也不介意她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傲娇的一昂头:“要是她们屁股真是不干净,那咱们有了证据,也不妨一用。”
她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个,主要是有个疑虑:云暖阳性子平和,可别为了大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压下去。
所以这会儿她特意拉着紫杉向云暖阳求情:“还请姑娘体恤我和紫杉姐姐,如果查出了手尾,可得将大厨房敲打一番,也省得咱们在那如履薄冰。”
云暖阳忍不住伸出手点着她:“你心眼也忒多。”
不过念着她俩也不容易,还是同意了:“到时候我亲自向娘禀告,让娘去决断。”
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她自己毕竟是小辈,有长辈在一边守着,出头找场子的事轮不到她。
对王氏的战斗力,丁木兰是万分相信的,君不见大夫人几次和她斗法,都没讨到好处,反而将自己气得够呛。
所以对这个结果,她十分满意,摩拳擦掌地大喊口号:“姑娘等着瞧,我一定帮咱们云衢阁把这场子找回来。”
惹得云暖阳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