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连连点头称是,婆媳俩都兴致十足。相比之下,王氏的脸色就差了很多,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现在对面站了理,她再不同意也扛不过一句大势,反而平白给人胡搅蛮缠、不知感恩的印象。
云暖阳坐在一边看着,也十分气愤,眼里都快冒火了,也只能担忧的看着自己母亲。
好在王氏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几息之后,只见她半阖着的睫毛眨了眨,下一秒便抬起了头冷冷的扫了对面二人一眼,脸上跟着现了哭容。
她用帕子捂着脸,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隐忍不发未果泫然欲泣的模样,也不直接开口说话,只是慢慢地哭音大了起来。
不一会,畅想未来的二人便发现了她的不对,两人被这一出闹懵了,对视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老夫人出了面。
她又疑惑又嫌弃地看着王氏,斥道:“你这是干嘛?好好的哭什么哭,平白无故的惹晦气!”
王氏被她骂了,这才拈着帕子慢慢的擦眼泪,哭声也渐渐消了:“娘说媳妇不上心开阳的事,媳妇这可真是冤枉的很,要是大嫂给安排的丫头合适,我又哪儿会将她们赶得一个不剩?”
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好奇了,兼之她泪水才收,怕又来一出哭戏,便问到:“那丫头又怎么了?你这事做的可不就不妥嘛。”
大夫人开始看戏看得好好的,听到扯上了自己,也急忙跳出来,满脸的不高兴:“三弟妹说话可要有证据,我安排的丫鬟哪儿不好了,红口白牙的攀扯我,这我可不应。”
王氏哪会管她,哭凄凄地冲着老夫人的方向,一条一条跟她掰扯:“今儿我可真真的看过了开阳那院子里头的丫头,这种小事兴许过不了娘这儿,但娘见着了真人就知道了,长的活脱脱的就是以前东厢那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东厢说的是松竹院二进东厢房,现在松竹院正经主子只有老太爷和老夫人两口子,所以东厢房也做了库房,但转回去二十年,东西厢房都住过老太爷的妾侍。
哪会云府没有这么大,就松竹院和前院两座院子,人口也没有这么多,所以地方小了也不妨事。
那时东厢房住的是柳姨娘,是老太爷在外头办差时带回来的,因为颜色好,加上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很是得了一段时间的宠,妥妥的老夫人心中的肉中刺。
想想二老爷就知道,他娘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抬上来的,他都没能讨着好,更何况是突然冒出来的野狐媚子?老夫人见她的当场的爆发了,不过架不住老太爷护着,最后还是进了院子。
虽然现在老太爷的姬妾们都散了,只剩下二老爷的亲娘彭姨娘,在前些年求了老夫人的恩典,跟着儿子住在了一起,但老夫人提起曾经的宿敌,还是十分耿耿于怀。
听王氏这么说,她重重地瞪了大夫人一眼,显然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更想起了当年老太爷被迷的晕头转向,把自己这发妻丢在一边的事。
她干咳了几声,愤愤道:“这种女子最是可恨,就是男儿的销骨毒药,再好的人被她们缠上,也得脱下层皮!”
说完,她转向王氏,夸了她做的好:“可见你就是还是护着开阳的,那等丫头是没到我跟前来丢人现眼,要是让我看见了,非得把她们扫地出门!”
说起这点,她又起了疑问,扭脸质问大夫人:“我们家是最规矩不过的,采买下人也有章可循,老三家的说的那人,你又是从哪儿弄回来的!”
大夫人听她这么问,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那样的模样身段,想买都得花一笔不菲的银子,还能怎么来的,底下的人孝敬上来的呗!
那个丫头到云府才几天,她就忙不迭地送去了云开阳那,说到底还是打着祸水东引的算盘,现在三房不接盘,但这事也赖不到她身上。
大夫人不慌不忙的,甚至因为有老夫人出手,肯定能将那丫头解决了,她还有些开心:“还请娘明鉴,这丫头是我家老爷的手下送的,那人说了调教的好,我想着二少爷那儿还没个会打点,可不就安插去了。”
她见自己挖的几个坑王氏都抹了过去,还把自己的糟心事给翻出来,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给糊弄了,又提起了送丫鬟的事:“那丫头不妥不用就好,可二少爷那儿总得有人,娘还得割爱呢!”
老夫人看她搬出了大老爷,也不好再追究了,只叮嘱了一句:“那起子不正经的我们府里头养不起,你赶紧找个路子把她送出去,别抹黑了咱家名声。”
再提起安插人去云开阳房里,老夫人自然是有这个意愿的,不过王氏刚刚演了一通,她也不好太越过人家亲娘去,便意思意思问道:“老三家的你自己个儿说罢,开阳那儿总归要个人打点着。”
言下之意,如果王氏不能拿出个让人信服的方案,那她就不客气,为了二孙子着想,她直接安排了。
王氏暗中皱了皱眉头,知道今天不给个说法过不去这个坎,她飞快的梭了跟在身边的祝妈妈一眼,心道得先委屈她了。
“哪能没人照顾开阳呢,娘可还记得我身边的宝瓶?就是祝妈妈的亲女,媳妇早就将那丫头安置在开阳那儿了,伺候二少爷的事她早就做惯了的,妥贴着呢!”
迫于现场局势突然丢出这么个大消息,祝妈妈没料到会扯上自己家,难免有些吃惊漏了出来,大夫人眼睛尖着呢,虽然她很快收拾好了烦乱的思绪,但这短短一瞬的出乎意料也被逮着了。
抓着了王氏的把柄,大夫人哪会客气,直接就嚷嚷起来:“嗤,当着娘的面儿呢,三弟妹谎话也说的出口,这可是大不敬!”明天起改成晚上更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