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这小蹄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富贵命了?躺着一天都不动,还不快给老子爬起来,出来干活去!”随着一道男人粗鄙的冷喝声,叶菱觉得身子被推搡了一下,顿时排山倒海般的晕眩感朝她袭来。
“爹,你不要打姐姐,姐姐她快没命了,唔唔……”男童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
“没命?她个破烂货,还真不如死在外头干净!没的污了我的地方!”那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见床上那道蜷缩的身影一动不动,皱起了眉,心想这死丫头该不会真的快死了吧?
算了,再等半天,要是她再起不来就直接找个人牙子卖了她,还能赚点酒钱花花,五大三粗的男人瞥她一眼就甩门走了。
这是……哪?
叶菱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犯晕,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就看到身边有个小脑袋正在抱着她唔唔的小声哭着,正是先前护着她的那个幼稚男童。
叶菱想要坐起身,头部却猛然间痛了一下,她不禁痛吟一声,床边的小家伙听到声音后立即抬起头,“姐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看她想要起身,约摸十来岁的男童小心的扶起她,还噔噔噔的跑开给她倒了杯水。
小男孩长的瘦弱憨厚,眉目间有着一股正气。
看到男孩面相的一瞬间,叶菱就快速下了判断。
她一边喝着泛黄杯中的水,一边脑中在快速的琢磨。
她死前看到国师大人为自己布起了那繁杂的转生大阵,就知道自己命不该绝,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新身份是什么?
她前世是大燕国鬼门门主之女,素有相面之术,不管是何人,只要让她看上一眼,就知道此人是善是恶,是否值得结交。有这个能力在手,她不管到那里也不会过的太差。
父亲和国师一向交好,连百年不启动一次的大阵都启动了,这才换来自己这一世的新生,说什么也得把握住。
“我的头……这是怎么了?”
叶菱皱眉摸着脑袋,却发现上面缠了层厚厚的布,她头有些晕,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在她脑中飘过,知道眼前这个十岁的男孩是她的弟弟叶柱,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的是她爹!
“姐姐,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啊,你走了小柱子怎么办,唔唔……”不提头还好,一提小柱子就开始哭了起来,抱着叶菱的腿就忍不住流泪。
想不开?是她自己弄伤了脑袋?
关于受伤的记忆叶菱想不起来,一想头就更晕,索性就放下不提。
“小柱子乖,没事,姐姐不会想不开了。”叶菱轻轻拍了拍小柱子的后背,在她零碎的记忆里,整个叶家也就只有小柱子是真心为她好,她那个便宜爹叶老三是名扬酒楼的掌柜,还是个老酒鬼,一喝醉就会打人,尤其爱打自己这个不值钱的闺女,每次小柱子都会拼命拦着,于是叶老三就在他们两人身上胡乱招呼,他们姐弟俩都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了!
叶菱看了看这个屋子,很是狭小,除了一张木板床和桌子外就没多少能下脚的地方,这个就是她的房间,在名扬酒楼的后院。正说着话,冷不丁听到前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什么,退婚??”叶老三的声音有些愤怒。
“呵呵,我们之前也只是口头说了几句,两个孩子的事这不是还没定下吗。”有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
“田老哥,你这事可就不太地道了啊,虽然没有直接定下来,可这也是两家都商量好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哎哟我说叶老三,你这话不合适吧,谁不知道你家菱丫头今早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街口,昨晚还不知道怎么被野男人欺负了呢,想让我们田家拾个破鞋,我呸,休想!”一个泼辣的女人声音响起。
“姐姐姐姐。”小柱子的脸有些发青,是慌的,“是田一家,他们要毁婚,这可怎么办啊!”
叶菱已经有些懵了。
啥?毁婚?
这小丫头都已经有未婚夫了?
不对,看情形,就算是有,恐怕也马上没有了,叶菱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些高兴。
想到自己头上的伤还有身上无处不痛的情景,叶菱抿抿唇,“小柱子,昨晚是怎么回事,我难道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说她是破鞋?
“姐姐你不知道吗?”小柱子焦急说着,“昨晚爹喝醉了,给了你几个钱让你去买酒,可你一夜都没有回来,早上被小二哥发现你昏迷在街口,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些青紫,而且身上的钱也没有了!”
因为这个,他们爹一整早可没少骂她,直说她是个破烂货、残花败柳,那话真是难听死了!姐姐就是不堪其辱才自尽的!
“你们胡说些什么,菱丫头也不过是被人抢了钱,哪有你们说的那些事!这婚不能毁!”叶老三提高的声音响起,开玩笑,这老田家是开布坊的,家境殷实,他还想要人家的聘礼呢,要是婚事打了水漂,就他女儿这破烂货哪里还嫁得出去!
“哼,叶老三,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这事我说不成就是不成,你敢耍无赖,我就敢满大街的宣扬出去,到时候别说你家那残花败柳,就是你这酒楼也得关门大吉!”那老田家的啐了一口,底气十足。
她才不管那菱丫头是真的还是假,反正她的名声是毁了,这样的女人别想进她田家门!
“这……”听到这话,叶老三不由心虚住了口。
他的这个酒楼,说的好听,实际上也就是个不大的酒馆,厨子一个小二一个,生意虽然不好不坏,可也顾得上开销,若是连这酒楼的名声都败坏了,那他们以后难道要喝西门风?
让她买点酒,她都能出这等烂事,真是个贱丫头,拖油瓶!
所以叶老三妥协了,只得把这口气咽下去,等把田家那两人送走,他这才掳着袖子进了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拿着扫帚就要往叶菱身上招呼,“你这个死丫头,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连累我做生意,你怎么不死了干净!”